“你就是打伤我侄儿的狂徒!”
那边贾政刚安排周肃渊坐下,让小丫鬟奉茶来,就听见贾赦的呵问,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早知道就不叫他二人过来,这周肃渊倒没什么无礼之处,也好说话。
反倒是衬的贾珍,贾赦咄咄逼人,大失体统。
“可是问小子?”
周旭左右看看除了他也没别人了,周肃渊也不搭理周旭,看他如何应对。
“哼!除了你这京城谁还敢强买抢卖不成,怒而伤人,也不知你平日怎么教的忒也猖狂了些。”贾赦看了看周肃渊,冷笑道任你是守什么本分,你儿子打伤人可事实,没得狡辩去陛下哪里也是这个理儿。
“小子当日吃多了酒,实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也是听家人说了,这番专程来太探望府里的哥儿与他道个歉。”
周旭不卑不亢回了贾赦一句,他与周父本就商量过,要是贾家咄咄逼人,那便将当日薛蟠不敬的话问个罪名,要是贾家只当小孩儿打闹也就算了,只当来带林如海送些孝敬。
说完他转身对着贾政行了个礼,口称对不住,当日却是无心之失云云。
“罢了,本就没什么大碍,只是以后万万不可牛饮,一则少时伤身,二来误事则不美,赖家的你领着周家小哥儿去寻宝玉等说话,再去知会林丫头就说她爹爹带了些物件给她。”
“是,老爷”
一个年轻小厮上前来,对贾政等人行了一礼,转身笑看周旭伸手引道:“这位哥儿,与小的来罢~”
周旭看看周父,见后者微点头,便径自跟着那小厮去了。
贾府内院,一个丫鬟匆匆进了贾宝玉的小院,入了房内见,林黛玉,薛宝钗,贾迎春,探春,惜春,并史湘云等姑娘都在贾宝玉屋内,忙忙的行了礼问了安。
“你这急急的从何处来?”
袭人拉住这小丫头子起身,后者叫了声姐姐说道:“刚才老爷传话来,说是那个什么周家的老爷带着他儿子到咱们府上来了,让宝玉与二爷陪着说说话哩~”
“周家的?哪个周家的?”
史湘云纵上来问道,那个丫鬟哪里知道,只晓得是有客人来了,摇头行礼便出去了。
“莫不是,那日打伤了爱哥哥与薛蟠哥哥的家伙?”
史湘云眼睛咕噜噜一转,其他人也猜到了个大概,贾宝玉也是想起来了,打伤他的那人不正是宣威将军周家么,这会子怎么来了,忽而想起什么,脸色变了变。
其他姊妹并没有发觉宝玉的变化,独薛宝钗觑见了,心道宝玉怎么听到那人来吓成这样,莫不是长的太凶或是那日吓着他了,开口问道:“那日你们不是也跟着去了,可见那人甚么模样?”
这话一问姊妹们才想起来,那天事发的急,她们又带着帏帽,也不曾看清那人甚么模样,是美是臭,只知道那家伙上来便拦住薛蟠说了几句,而后就扭打起来。
“那是乱的,我们姊妹哪敢上前去看,只离得远远的,见其生的高大罢了”
林黛玉当日也在的,不过虽有几个小的姊妹,但她身体最弱,被丫鬟死死护着,哪里有看人的功夫,其他人也都是点头,各自被丫鬟护着不曾看的真切,望向宝玉。
“看我又做什么,那时我离得远远地,还挨了这一下狠的,要是离得近岂不是半条命没了”
宝玉脸上的淤青彻底消散,他也不能再装,好在他父亲这几日也没来,王夫人贾老太太又宠,也没人来烦他,史湘云最是爽利,既然那时没看见,今天都送上门来,便去看一看呗。
“好姐姐们,在这想破脑袋也难想的出来,不如我们也与宝玉一起去,一来他欺负我爱哥哥我还去找他算账,二来也不是能瞧个真切是个甚么浑人,可好?”
“胡闹!这都是未出阁的姑娘,怎能去围着一个男子打量,传出去像什么话,叫奶奶妈妈们知道了,你的好多着呢。“
薛宝钗好气好笑的捏捏这小丫头的脸,平日出去都要遮的严实,你这倒好送上门去,到底是看人,还是给人看呢,但是这又不是在外面,在自己的府里姑娘们的胆子难免大了些,都有点意动却也没人敢带头去。
“不如这样,老爷不是叫宝玉去陪那人说话么,待会儿爱哥哥把他带到离后院子近些的地方,这样岂不好?”
史湘云想了个法子,众人听了都赞妙,连薛宝钗也不见反对,可只苦了宝玉,既是老爷发话,又有姊妹们撺掇,他想不去倒显得在自家怕了那人,只能应着去了。
周旭这边被赖家的小子引到一处小花厅,内里陈设讲究,都是些周旭叫不出名儿的玩意,但只他打眼一看,就知道一定很值钱,难怪这两家人就算没落,也是因其他事情败落,要单单以钱财论,恐怕光这几个还得败十几二十年才能彻底败光,正打量时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可是周家的哥儿?”
“小弟便是周旭,不知你是哪位哥儿?”
来人身高八尺相貌堂堂,其风度翩翩,英俊潇洒,不在自己之下,这小小的红楼世界竟能诞生如此绝世的周郎与潘安?
“呵呵,旭哥儿,某便是贾琏,你唤我一声二哥就成,来来来坐下下说”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贾赦的儿子贾琏,人称琏二爷,算是红楼里一个正常的人物,虽没有什么大本事,还贪花好色,但却是有底线的人,贾家几多欺男霸女之事,他也从不拿那些手段行事,周旭能有印象还多亏了他老婆。
“原来是琏二哥,小弟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哈哈,好说,好说~”
贾琏一把住周旭的手,一时热情的他有点起鸡皮疙瘩,传闻这院子里多好南风,这厮不会是看上劳资了吧!
拳头硬了。
周旭实在是想多了,自那日听闻贾宝玉,薛蟠,被人打了一顿卧床不起,贾琏不知怎么心情就特好,可能也是跟他在贾府的境遇有关,比上他爹对其不是打就是骂,他一个长房长孙还没有个下人有体面。
比下,府里这些个人,对他尊敬的也有限,还不如他媳妇王熙凤,总之是个挺悲催的人,今儿听闻周贾政让他陪客人说话,他还不乐意,可问清楚是打了贾宝玉的那家,他兴冲冲就来了。
笑任他笑,说任他说,两个初见的人好似多年老友,格外热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