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谢北山先生了!”冈村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北山诚扛着扫帚,离开屋子时,还隐约听见屋内冈村先生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妻子报喜。
摇了摇头,转身,他开始思考自己要如何处理这把扫帚。
看起来它刚刚已经自行散去了所有灵性,所以就……丢掉?
那未免也太可怜了。
刚被主人抛弃,现在又马上被自己随手扔掉。
算了,带回公寓去吧,正好缺把扫帚,他好像记起来自己已经几个月没打扫公寓了。
呃,肯定是一地的毛。
“叮!”
手机一阵震动,APP内显示冈村先生已经确认委托交付成功,委托金已经到账。
到手差不多5万円。
看着到账的数字,北山诚心满意足。
还是除灵委托好,扣掉税和平台抽取的费用,时薪差不多5万円。
这次委托满打满算也不过才花了半个小时,仍然是按照最低一小时工作时间来收费的。
当然,这都是建立在委托完成的情况下。
像有些没本事却又要硬接除灵委托的人,忙活大半天结果完不成委托的比比皆是。
可惜了,这一趟没能从怪谈身上收集到黑色雾气。
这几天连续几个委托都和真正的怪谈有关,相较于以往可以说是运气爆棚。
但之后估计很难这么频繁了。
想要依靠接触大量怪谈让自己晋阶,每天这样这么被动等待是不行的。
果然还是得靠自己努力找吗……
这样想着,北山诚将耳机和口罩纷纷摘下,将注意力集中在嗅觉和听觉上。
其实,他所谓的除灵手段,大多都是依靠狼人带给他的敏锐感官加成。
虽然白天的敏锐程度远远不如夜里变身,但那也足以让北山诚发现一些普通人无法注意到的细节。
再加上体质的增幅,即使是白天,北山诚在某种意义上也能算得上是小一号的“超人”。
徒手对付五个以内的普通人没什么问题。
现在刚过中午,北山诚早早完成了委托,这会儿慢悠悠闲逛着朝公寓方向走去。
他想试试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在街上发现一些野生怪谈,之后好找对方聊聊天谈谈心什么的。
嗯,刚刚从身边走过的流浪汉大叔,浑身脏兮兮的,但从他身上却闻不到一丝臭味,很可疑……
这边的路灯脚下有一摊干涸的淡黄色印记,看样子是流浪猫或狗留下的气味标记,等等,这气味不像是正常动物留下的……
旁边那栋房子的三楼,隐约间竟然传出阵阵女子求救的声音?
哦,原来是一家Love Hotel啊,那没事了。
步行了大概两小时后,北山诚终于到达公寓。
还是和以前一样,他这个人体雷达六感全开,在市区随便转上一圈,发现的怪谈也不过是阿猫阿狗三两只。
从来没发现过高级怪谈,也许也有他自身侦查手段过于单一的原因,但他觉得市内之所以这么“和平”,官方绝对是下了大力气的。
那些能威胁到普通人的高级怪谈一经发现,很可能立马就会被严密管控起来。
自己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公寓门前,北山诚对着肩上的扫帚说道:
“扫帚兄弟,也不知道你现在还能不能听见,我们两个也算是有缘,反正你在冈村先生家里待不下去了,以后就在我这边歇着吧。”
当然,北山诚绝对没有想要捡漏,让对方以后免费给他打扫房间的想法。
主要是不知道它是否还“活”着。
打开门,凌乱的客厅映入眼帘,一看这间公寓的主人就是极少打扫的懒人类型。
就在北山诚左脚将要迈入房门的那一刻,肩部突然传来一股泰山压顶般的力量。
是那把扫帚!
他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力压得一个趔趄,连忙扔下扫帚。
“原来它没死啊!”
北山诚有点惊喜,用他家乡的话来说,他还以为对方在冈村家受到打击,已经自行“坐化”了。
面对重量突然变得沉重无比的扫帚,他两只手试了试,发现以他远超普通人的力量竟然都抬不起来。
“扫帚,你这又是闹哪一出?不愿意进我家门吗?”
没道理啊,都被原主人抛弃的付丧神不应该会拒绝他的好意。
难道,是嫌弃他的公寓太脏乱了吗?
冈村好像确实提过,他的母亲生前很爱干净来着。
这会儿轮到北山诚面露尴尬。
“你等着,我先进去打扫一下。”
半个小时后,他微喘着气,把公寓整理的稍微能看了一些。
再去门外试了试,这次轻易就将扫帚提了起来……
将这尊大神请进公寓还真是不容易,不过为了省下聘请清洁人员的费用,他也就忍了。
北山诚还特地整理出一块干净的墙角,大约一平米左右,将“帚神”安置在那里。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从今天开始,他也是拥有“家宅守护神”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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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北山诚再次出门。
下午,他偶然在电线杆脚下发现的,那种散发特殊气味的淡黄印记,竟然又出现在了他回公寓途中的多处。
那种气味绝不是他已知的任何动物留下的,硬要说的话,更像是动物类的怪谈留下的。
若是只看到那一处标记也就算了,问题是一路上他至少闻见了六七处,并且每一处的气味都有细微差别。
这说明有一个同种类的怪谈群体突然出现在这片街区,不由得他不上心。
他决定稍微打探一下。
好在狼人是天生的狩猎者。
北山诚站在一条十字路口,静静感受着从不同方向吹来的风中蕴含的这股微弱气味,循着气味来源最浓的一个方向,缓缓走去。
越往前走,他的脸色变得越难看。
该死,这不是学校的方向吗?
再往前走,味道越发浓郁,普通人或许毫无感觉,但他已经被这股骚味熏得快呕吐了。
而且,原本学校周围有很多流浪猫狗,平常也有不少大学生违反条例偷偷喂食。
但现在却一只都看不见了,想必它们也和北山诚一样,闻见这味道,早就避开了吧。
正在这时,北山诚远远看见前方街道拐角处,似乎有一名老人摔倒在地。
他只能看见老人的头颅,而脖子以下的身体部位则在转角的另一条街道上。
面对摔倒的老人,扶还是不扶呢?
北山诚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