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震惊其实不无道理。协变波也是一种波，是波就会发生衍射。

因此，无论他们构建的护盾多么坚固，协变波都会衍射进去。这也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隔绝布娃娃力量的缘故。

要消除一道波，只能用另一道相干波将其干涉掉。

而这就是知识，进一步说怎么样迅速构建并发射出一道合适的相干波，则是数学工具的应用了，这同样也是知识。

而翡翠花园的巫师并没有足够的知识。他们相比于高塔出身的以撒而言，都是一群文盲。

……

麦迪赫是一个冷静的人，因此他迅速平复下了自己的震撼情绪，同时仔细分析了一下那名无灵者的情况。

“或许传说是真的。”他这般自语，心中想起了流传在“守序”阵营间的一则流言。

自从高塔开启了法力结晶货币化的浪潮后，大量的高塔巫师们陷入了法力资本运作的怪圈里。

因此，始终维持着上古时代原貌的克里森—加德学派巫师，开始轻蔑的称呼世界尽头的无灵者为混乱阵营，他们则自诩为守序阵营。

在守序阵营里，他们一直流传着无灵者类似于蜂巢的结构。他们将自己的灵魂奉献给了母巢，自身则如同毫无情绪的工具一般执行着母巢的意志。

“五号无法干扰到没有自我意志的生物，眼前的无灵者或许本质上只是母巢的傀儡。”麦迪赫迅速地推断出了一个在他看来十分可靠的真相。

于是他开口道：“还记得母巢的传说吗？或许无灵者早已经不能称之为独立的生物。因此五号才对他失去了作用。

但你们注意他身后的那个劣化魔，很显然劣化魔还是轻易的被五号影响到了。”

他说到这里，目光坚定了起来：“我们必须要夺回封印物，即便不提我们需要五号来对抗其他组织，光是封印物这样危险的巫术物品就不能放任给混乱邪恶的无灵者。”

“可是长老要求我们不能与无灵者接触。”一个女性巫师语气焦急的开口反驳，看着正在朝他们接近的以撒，她内心颇为忌惮。

“他只有一级，我们也都是一级。哪怕他可以瞬发闪电术，我们也可以轮流施法，未必就比他慢多少。

而且长老也说让我们尽最大努力找回五号。如果你害怕的话，那么我们来讲他缠住，你去干掉那个女性劣化魔，夺回五号封印物。”

麦迪赫认为这是一次机会，一次为翡翠花园立下大功的机会。或许可以凭借这次的功劳，换取前往秘境探索的名额。

他的话语里添加了一些小心思，将撤离与懦弱划上了等号。本次的秘境探索选拔在即，谁也不愿意就此背负上一个懦弱的标签。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赶紧行动起来。我来负责……”

没有人愿意让麦迪赫转美于前，当场就有另一个天才巫师试图占据一部分领导权。

毕竟只是一名一级的巫师而已，不是么？无灵者再强，还能逆天了不成？

“哒哒哒！”

以撒的脚步声已经很近了，走到路口，他忽然微笑着向严正以待的黑巫师们微微抚胸行礼道：

“你们好，我是陆巡委收容局驻亚瑟王国分局的少尉以撒，这是我的证件。

现在我怀疑各位与一起违禁巫术物品的使用有关，现在传唤各位配合调查。

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你们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我建议各位可以考虑联系自己的律师了。”

流程完整，人证物证俱在。第一次开张的以撒了不愿意因为程序上的问题被扣除绩效。

……

“这个无灵者在说什么？”黑巫师一方面面相觑，为什么每个单词他们都理解，可连起来就彻底搞不懂了？

“动手！”麦迪赫第一个开始出手，他的话十分简短，但心理还有另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反派死于话多，所以这个无灵者今天必死无疑了。”

一见到对方有了动手的迹象，以撒嘴角立刻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兴奋的笑容。

“拒捕了！真棒！绩效到手了！”以撒心中幸福的感慨，仿佛已经见到了大量绩效奖金落入自己的口袋。

就在此时，未等麦迪赫施展出巫术；站在他身旁的一人果断激发出一张卷轴。

一条火蛇呼啸而出，真的是一条火焰构成的长蛇。

以撒嘴角微动，心中闪过淡淡的腹诽：“果然黑巫师就喜欢搞这些华而不实的勾当。”

他抬起手，伸手指向火蛇，不疾不徐的施展出一个在高塔十分常规的巫术—微分术。

任何作用于物质世界巫术的本质，都是以元素力场为变量，在以太约束场方程下的一个解。

哪怕这个巫术并非典型的电磁场或者热辐射；也可以在物质世界的其他自然理论下相互解释。

因此，当构成火蛇的函数方程被微分后，整个表现形式也彻底变了样。

就见原本狰狞可怕的火焰长蛇，忽然噗的一声在半空炸裂。

“这是……什么巫术？”原本还想等着看以撒好戏的卷轴使用者，此时震惊的尖叫出声。

他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一幕，太诡异了。他完全看不懂无灵者究竟是怎么瓦解掉他的卷轴巫术效果的。

“这个巫术叫做微分术哦。”以撒嘴角含笑的向他解释：“至于这个巫术的原理嘛…算了，估计你们连义务教育的水平都不够。”

蔑视，所有克里森—加德学派的巫师都从以撒的语气里听出了毫不掩饰的蔑视。

“一个放弃了灵魂的堕落者，你有什么可得意的！闪电连环术！”麦迪赫愤怒的咆哮，他甚至当众喊出了自己巫术的名字。

这一幕让以撒颇为尴尬，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以来都对喜欢喊出自己巫术名字的行为感到尴尬。

“同为巫师，我真的好羞耻。”他心里没来由的闪过这样的吐槽。

同时随手施展了一个场力矢量方向不断变化的电磁场。

一道电弧激射而来，随即便被无形的电磁场扭曲方向，在麦迪赫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绕了个圈，竟然又向着他自己射来。

“该……”

滋滋滋……

“死……”电流穿过他的全身，炸裂出无数细小的火花。

“你们好弱啊。”以撒戏谑的笑道，随即抬手施展出一个高塔巫术：“傅立叶的函数转换术。”

还在半空缓慢消失的火蛇术残骸，突然临空变化；在黑巫师震惊的眼神下变成一团炽热的火焰。

“静电极化术，高斯定理术……”

以撒连续施法，依靠着智脑术的计算力；他借用对方巫术的能量残骸，迅速构建出了一个临时巫术。

大部分的能量都源自于火蛇术的残骸，为以撒大大节约了一笔法力结晶消耗。

“嘭！”

火焰坠落，随即在电磁力场的作用下轰然炸裂，在空气里带起密集的电弧与火焰。

“不……”激活巫术卷轴的那位始作俑者，正好处在爆炸的核心。

当场惨叫一声，整个人被炸上了半空。一条手臂在爆炸里撕裂，他临空吐出一口鲜血，宛如一幅凄美的油画。

“太强了，无灵者太强了。他们简直违背了巫术规则！”麦迪赫心中已经胆寒，他突然转身就朝向黑暗逃去。

“不可力敌，逆天了，无灵者已经逆反了巫术的规则。必须逃走……”他疯狂的奔跑，身后传来的巫术对冲的炸响让他彻底失去了勇气。

但他并不是第一个逃跑的人，那位被安排去直接对付海妮耶的女性黑巫师比他更早的逃离了战场。

“试验一下我的复合攻击性巫术。”面对困兽犹斗的黑巫师们，以撒还有闲情逸致的思考着自己的研究课题。

“嗖！”

一枚狂暴的混合力场飞弹在黑巫师群中炸裂，高能电场击穿空气产生的密集电弧不断跳跃，伴随着热辐射场的强烈高温，在夜空里显的金红耀眼。

“唔……参考系内的自由度数值太高了……”以撒分析着，手上的巫术却是不断的释放出去。

只要计算出了方程的解，就能让巫术在以太约束场作用下生效。

因此，有着智脑术强大计算能力支撑的以撒，此刻宛如一个人形巫术炮台。

若不是时刻计算着法力结晶的消耗，以撒还可以增加十倍以上的施放效率。

“咔咔咔咔……”

一条条高能闪电劈落，以撒利用被自己击散的水系巫术，短暂的施放了一套临时复合巫术。利用弥漫在空气里的极化小水滴的摩擦，构成了一片闪电风暴。

“电场和磁场的数学关系还是太过于复杂，不够简洁。若是能将电磁场的各种理论方程统一到一个简洁的方程组内就好了。”

以撒心中琢磨着，竟然在战斗最激烈的过程中微微走了一下神。

……

“可怕，这就是奥术系巫师的攻击力么？果然强的可怕啊……”

身后一直远远望着以撒战斗的海妮耶，心中涌现出极其复杂的感慨。

此前她只见过血脉系的巫师，那已经是十分可怕的强者了。可与此刻的以撒相比，她才深深知道了为什么主大陆内一直都说，奥术系巫师才是攻击力最强的一个学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