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漆黑,炽烈的光熔在箭矢上,不是日光,是火光!
似有摧枯拉朽,不可抵挡之能,又在暗处,箭出无声,一纵即逝。
若不是怀幸一直心怀警觉,时刻注意周边风吹草动。
若不是他融二人神魂于一体,神魂强大,观察力极强。
若不是……
箭透怀幸眉眼不过方寸间,一道金光涌现,炙热的火光熄尽,也仅止戈于此。
说是金光,不过是几道一品铜甲符的重影,在火光的侵袭下逐层泯灭。
伴随乱风挂起,一人持剑刺来,似剑光分影般无穷无尽,在这金光与火光相继消磨后,怀幸的最薄弱处。
怀幸欲持剑格挡,心忙意乱间却拔不出剑来,一发千钧之际,只得以手代剑,一掌攥住。
不过一刹那,男子剑锋上凌冽的罡气几乎将怀幸左手之间经脉搅毁一空,血光漫天,凝之不散。
男子见状并无言语,只继续一剑刺去,直指咽喉。
哧。
顾不着左手蚀骨之痛,怀幸似有所感,身形一歪,剑势一朝阻滞,滑过咽喉,穿透怀幸臂膀间,血流不止却也止步于此。
然剑上罡气无阻,划破怀幸那不入流的道袍,留下嶙峋般的血痕。
怀幸趁其一滞,不要钱般丢出无数灵符来,借矮坡青树翠蔓之盛,九符叠出,明火滔天之浪,烛焰燃山,势不可挡。
哐啷啷
男子暴退,似被焰火灼伤,怀幸抽出剑来,回身下刺而去,以有心攻不备,本一记绝杀之势。
只见又是一箭射来,山火热浪仿佛也加持于此,又是他。
“艹。”
怀幸不由得暗骂一声,持剑荡去。
锵
一剑直分一箭,一刺比之一刺,罡断箭簇,剑斩箭矢。
这次,怀幸略胜半子。
只是,截杀死斗从非公平之地,持剑男子稍缓过气来,趁怀幸腾挪换招气力不支之时,又是一道剑光斩来。
怀幸又是一挡,远方又是一箭射来,怀幸一搅一压,宛如天衣无缝般契合。
几人乱战不止,怀幸只手持剑截二人,似已越战越勇。
【你在战斗中感悟剑术精粹,剑术熟练度不断上升】
【你剑术熟练度小幅度上升,剑术等级抵至精通】
天色渐暗,只矮坡上耀如白昼,光影浮动,激烈的法力交锋下近乎无人敢于靠近,只远远缩在一旁,祈祷躲过此番人祸。
只是
坡上好像
有四人!
剑随心动,变化无测。怀幸一剑崩开男子手中之剑,转身回抽,再是一劈一撩,四剑斩残敌。
本将是胜利之端,然一黄衣蒙面之人猛地袭来,拳出无阻,分外狠辣无情。
此人借持剑男子殒命之机,所身之力尽于一拳而出,筋骨齐鸣。
怀幸挡之不及,肋骨尽断,跌落于山林。
“体修!”
怀幸近乎万念俱灰地嘶喊道,已是伤重难愈,看起来分外凄惨。
于怀幸这等练气之境的底层散修而言,体修无疑是战力最强的一种。
不像那等持剑散修,洒符术修这般,万般几无,不过持一低劣法剑,只有剑术而无剑法,更何况道之根本了。
这等用符术修也是这般凄惨,并无余钱胡乱用符,又无术法可用,少有的小火球术等法术更是已为大街货一般,众修皆知其利弊,无可奈何。
“果是天才,练气五层越级战六层,以一敌二锐不可当,可惜可惜啊。”
黄衣男子潜藏山间许久,更是忍受着烈火烧身之痛,端的不是常人可比,自是不会闲谈给予其时间蓄力一击。
只不过出于谨慎仍想出言一试怀幸。
没想一击就成。
“那是,不是你们行暗杀之法……”怀幸似也在试探,话音未落即断然施法,极为果断。
一时间山坡摇晃,几人所处之地一道地缝涌现,愈裂余大,不过须臾间三人几欲尽落渊底,只勉力支撑,被斩男子自是无人照料,跌落坡底。
怀幸一道小火球术砸来,愤懑吼道。
“一起死吧。”
“好贼子,就等着你这一招的。”黄衣男子一道滞空符腾空而起,连带着旁边射箭之人。
好似还是怀幸第一天贩卖的滞空符,果是童叟无欺,滞空效果极佳。
两人随意一动,便躲过了其火球侵袭。
“哈哈哈哈,没想到吧,你自己卖的符会害你自己的命,我这兄弟弓箭所用灵符可都是你的哦……”
在旁边射箭之人斩草除根一箭射去之时,黄衣男子不禁有些许得意忘形,面带嘲讽地对瘫倒在地痛苦难耐的怀幸说道。
“是你的狗命!”
怀幸怒吼到,眼中的惊恐,彷徨,愤懑,万念俱灰似都已不见,只是那一往无前的坚定。
俄顷风定云墨色,一道天火袭来。
“二品明火符?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本还在天上谈笑风生的两人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嘶喊道,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
话虽如此,却本能地向外逃遁,转瞬间已成焦炭,缓缓跌落下来。
筑基可借天地之威,此是何等风光。
不过怀幸已无心在意这些了,只卧倒在地,不知想些什么。
气息悠长而缓慢,掌握至精通级别的长春决在修补伤势方面可谓是得天独厚,这也是他为什么在连受数伤依旧有反击之力的根源所在。
一夜未眠。
在长春决的助力下怀幸勉力可起身走动了,他缓缓走向袭击他几人的尸首旁,也不嫌弃,摸索着未毁之物。
怀幸极耐心,由脖颈摸至脚踝,深怕漏了一点,只是天雷之威好像过于猛烈,所余之物尽化为乌有,只余一道小小储物囊罢。
不对。
储物囊!
这可价值一百灵石,怀幸有钱的时候愣是也舍不得买,这厮竟然这般有钱。
不过怀幸已然灵力枯竭,全身经脉受损,暂时也打不开此物。
待至怀幸缓缓走入家中,倒床就睡。
万般灵决在这一刻都比不得人类最本能的睡眠。
只怀幸坠入梦乡之际,一道瘦削身影出现在一旁,只静静站着,无一察觉。
足足看了大半时辰,本欲直接离去,只最后似乎还是放之不下。
抬手间白光一涌,似乎怀幸体内枯涸的灵穴间冒出点滴甘露,润物细无声。
怀幸沉睡着却依旧还在不停抽搐,似乎回忆起昨夜的厮杀来。
万般法术在那生死片刻皆不由心,唯有手中三尺青峰可护平安。
……
又是一天大早,怀幸方起,检查了一番体内伤势。
咦。
为何恢复如此之快。
不过一日,怀幸筋骨尽已正位,体内经脉也已有修复之态,灵穴处更是让人意外,竟有些许磅礴之感。
“难不成我天赋异禀,只能这么想了,就是……”
伤势见好的怀幸眉眼带笑,又是开始挥舞起剑来。
此时随心随意亦随剑,千变万化出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