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炎玉还没有陷入绝望。

因为他只注意到了浑真灵魂星球的能量远超预计，却没法发现那一部分过剩的游离灵魂力量。

在浑真主动压制下，九颗灵魂恒星处于半毁状态。

这种状态的灵魂一旦遭遇夺舍，被夺舍者会因为生命的求生本能回光返照，随即因为伤势过重直接灵魂破碎而死，让炎玉不费吹灰之力完成夺舍，甚至直接略过原本消磨夺舍对象灵魂力量的一年时间。

然而，这种压制只是机械化的控制。

压制的主人都陷入昏迷了，识海一遭遇炎玉入侵，应激反应之下，那一部分游离的灵魂力量便自然运转。

这部分灵魂力量虽是无根之水，却又和浑真同根同源，转化之间完全没有能量损耗，转化效率更是远胜任何灵丹妙药。

当炎玉倾吐完自己的故事，浑真的灵魂星球就已经恢复完全。

而那部分游离的灵魂力量，消耗的量恐怕也就百分之一左右。

毕竟是宇宙级六阶的灵魂力量。

炎玉却以为他面对的就是这九颗死灰复燃的灵魂星球了。

想到此处，浑真似笑非笑地看着炎玉，猛然加大了灵魂力量的输出。

这般不计代价的消耗，如以势压人，而想要做到这一点，纯粹论单位灵魂力量的利用率，自然比不上细水长流。

“你……”

炎玉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而后面露嘲讽：“你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吗？呵，急着上路，那我便送你一程！”

双方的灵魂浪潮激烈汹涌，好似在这识海之中卷起惊涛骇浪。

十倍数十倍的灵魂输出，足以让原本需要一年的灵魂战争在一月之内结束。

此举正合炎玉之意。

虽然这具肉身所在的营地还算安全，但也不是绝对的避风港。

他要尽快夺走这具肉身超过五成的控制权，尽快分出意识控制身体，以“苏醒过来”应对外界的风险。

双方展开激烈的攻防，却谁也不能真正占据超过五成的识海，让肉体苏醒。

如此消耗，让炎玉的灵魂体都微微透明了一分。

他细看浑真的面色，发现对方显现出的灵魂状态竟然还比自己好上些许。

“怎么可能！？”

他猛地分出一缕意识，探查四周，而后瞪圆了眼睛：“你、你阴我！？”

灵魂力量的触角抚过识海中的灵魂星球，宛如单薄的面纱被揭开，原本极为黯淡的灵魂星球依旧无比透亮。

双方灵魂激战，浑真的灵魂输出率的确超过了补给效率，但……二者之差，还是小于炎玉灵魂力量的消耗速度。

此消彼长，只要继续下去，浑真灵魂力量的优势将越来越高，直至让炎玉再无还手之力。

“果然被看穿了吗？”

面对已经开始各种国粹级别谩骂的炎玉，浑真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有些神游起来。

“说来，真是好久好久没有继承收益了啊。自打穿越过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缺勤’这么多天。”

浑真心中无比感叹。

不是他款儿大了，嫌弃起了几次模拟的收益。

实在是迫不得已。

打算开始以真身执行勾引计划的那一日，他自伤灵魂并模拟确认最终是否成功。

结论和此前的“第36”次一般无二。

然而，随着他又一次进行灵魂继承，他明明没有吸收过剩的游离灵魂力量，却自然而然恢复到了满状态。

结合他曾看到过好几次的毫无变动的物质继承的说明文字，浑真心中闪过一丝明悟。

不论物质继承还是灵魂继承，实际上都是与浑真的巅峰状态进行对比。

而灵魂继承，当然不仅仅只是继承感悟，不论“意志”还是“灵魂力量”，同样会达到巅峰。

对于模拟人明明达到宇宙级六阶，他却只继承到宇宙级二阶的意识强度，对这一结果，他也曾疑惑过。

但如今，他已彻底明了缘由。

宇宙级六阶时，他的意识强度或许不止宇宙级六阶，但那是灵魂力量与意志共同决定的。

精神为兵，意志为将，因为生命层次所限，他没有继承那部分精神（灵魂力量），只获得了意志上的提升，自然达不到模拟人巅峰时期的意识强度。

罗峰之所以能在天才战时期让人类分身完美继承到金角巨兽的意识强度，那是因为那意识强度的根源并非人类分身，而是金角巨兽的灵魂。

实际上，不论是意志还是精神，模拟系统都没有克扣，只是其中一部分被浑真所保留放置了而已。

“也就是说，模拟系统的继承功能，不仅仅能提升我的实力，同时也相当于一个冷却时间一天的红瓶（补充原力、神力）或蓝瓶（补充念力、神力）！”

那次之后，浑真便欢欣雀跃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也是因此，时至今日，他都再没有进行一次继承，让原本被他视为摆设的第三选项“放弃本次模拟收益”有了用武之地。

“我选二。”

内心一声久违的低语，不论是灵魂星球还是游离的灵魂力量都瞬间恢复巅峰状态。

这一瞬间的变化没有躲过比之前更加关注浑真的炎玉的注意力。

“你……”

他停止了谩骂，脸上唯独剩下绝望的神情。

哪怕他再愚蠢也不可能再自欺欺人，任谁都明白，那是无法逾越的差距。

……

“大叔！”

“大叔，你终于醒啦！”

再度睁开眼，迎面看到两个小小少年，浑真露齿一笑：“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