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叹这兵戈之苦,数万战死的将士竟全变成了僵尸!”
想这些将士为国御敌,死后之尸也不得安宁,全数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莫道人间无情啊,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可这,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出现,这么多僵尸,怨气再重也绝不可能天成。
养这些东西为的是图什么?
“莫非是云悠国豢养这些东西,为了抵御大荒国的入侵?”
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不然养这些东西干什么?
“可惜自己不善这养鬼养蛊之术,看不出玄虚来。”
但可以确定的是,此等违苍生之事,必会遭天谴,损阴德。
你养几只鬼物护身尚且就算了,可这些僵尸可有数万之巨,只要是正常修士见了,怕都得义愤填膺不成。
“罢了,既然如此,再看看,几国战乱,不可能只有区区几万兵士,肯定还有尚未发现之所在。”
白舒御灵而飞,在这鬼煞环绕,兵士征战之后的怨气丛生之地探寻了一圈。
凝气修为的修士体内灵气如海盛,灵气御身,便可平地而起,遨游天际。
“当真还有!”
寻了几圈,白舒果然发现这地方还有几座城池,营寨。
这些地方纷纷潜藏着数不尽的僵尸蛊虫,其周围数里之内,阴气弥漫,鬼煞横行。
别说普通人,哪怕是道行弱一点的凝气修士,来这地方,一旦误入群僵之所在,怕也是凶多吉少。
而且,白舒还探寻到,这些僵尸之中,有御仙宗四国的兵士,也有大荒国的。
“怕是有几十万之巨!”
“此等手段,骇人听闻。”
从那阵阵阴雾之中出来,白舒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
“这云悠国怕是比那大荒国更荒谬!”
出了阴雾,总算出现一条大道。
不过这些大道之上竟有兵士看守,这地方无人来,兵士也可有可无罢了。
但刻意在这里设立兵士,这不就是在掩埋某些秘密吗?
平地一跃而起,随意跨过这些守卫的兵士,待到看到零星的人烟,白舒这才收敛气息。
落地之后,他从乾坤袋中拿出道袍,再在嘴上两边帖了一个假胡子,扮成赶路的老道士,四处打量了起来。
见一老农在田间耕作,他笑问上前:“老人家,这云悠国都城,云霓城往哪儿走啊?”
“道爷这边走就好,前面是昆田镇,至于云霓城,没有马车赶路的话怕是要走上两日。”
“多谢。”
扔出一块碎银,白舒又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块牌子,上书:
降妖五两,除魔十两。
为了更像一点,白舒还学着记忆中那些道士的走路姿势,大步横跨,昂首挺胸,当真有几分江湖道士的味道。
“不错,不错。”
……
昆田镇,民居错落有致,来往吆喝声,做生意的倒是不少,也有几分热闹,不过镇上都是些老人小孩。
兵戈战乱已过去数年之久,怕是男丁都死于了战乱,死后更是变成了僵尸。
“离那鬼地方不过数十里,便已然是两幅样子。”
一处满是人烟,一处乃是九幽烈狱!
“得去寻些线索,这云悠国之事,倒也是个著书传道的好契机……”
白舒咳嗽一声,提了提嗓子:“老道今日就要看看里面有什么门道。”
不过,这事毫无头绪,断然不能乱来。
寻了一圈,白舒一看,这镇子之上的一条偏街之上,不少骗人的道士神棍正在此摆摊,来来往往之间,亦有不少的人在此寻签问卦。
“好地方!”
既然此事有关邪祟,来这地方岂不是来对了?
白舒将牌子一摆,又随意从门店来了买来一张桌子,跟着这些神棍老道一起,坐在了街头巷尾等生意。
当然了,这些在街头算命的神棍老道体内无半分灵气,就算有也很稀薄,连淬体修士都称不上。
见白舒立了个牌子抢生意,这些老道纷纷侧目过来,眼神交流之后,一并围了上去。
领头道士骂道:“啊呔!哪来的小道,没点道行也敢抢我们的生意。”
白舒不慌不忙,笑道:“我看几位肉骨凡胎,道行短浅暂且不谈,怎的满身铜臭味,和修道之人一点沾不上边啊。”
“啊呸,本道乃是浑元形意道门掌门,你是哪里来的小道人,也敢诋毁我等?”
眼观这人体内无半分灵力,更无半点高人之气,言语之间全是欺世盗名。
白舒一时竟没忍住,大笑了出来。
“那……”
“你看我道行深不深?”
白舒拿出红尘笔,在白纸上写了一个“蛇”字。
瞬间,这白纸上的“蛇”字真的变成一条蛇,从纸上一跃而起,跳到那浑元形意道门掌门的脖子上。
之后,这由字化成的蛇也没跟他客气,朝着他的脖子重重咬了下去。
“啊,这蛇有毒!”
霎时,从那蛇口咬下之处,毒素蔓延开来,逐渐布满了这浑元形意道门掌门的全身。
周遭其他神棍看了,无不胆寒变色,惊疑之间,看向白舒的眼神也变了。
“道长,饶命啊……”
“呵呵。”
白舒却只是手一挥,缠在他脖子的蛇便消失不见,而他身上也全无半点中毒的气息。
回过神来,只觉方才的所感如同虚幻一般。
白舒这才笑问:“现在你看我道行深不深?”
“深深深,道长你随意,我们刚才多有打扰,多有打扰。”
这浑元形意道门掌门自讨没趣之后,其余人也不敢再乱放肆,来寻白舒的不快,仍由他在这里摆摊。
“道长啊,你这里可能算卦?”
摆摊不多时,便有一老妪凑上前来,客客气气地问了起来。
“算不了算不了,只干降妖除魔之事,若是有妖魔怪事,我倒是可以帮忙处除除。”
老妪遗憾道:“哦哦,哎,那还是算了吧。倒是没什么妖邪,我就想问问我儿子多久能回来,前些年被拉去军营,这么多年也没个信。”
“天机不可言也,不可言也。”
白舒摆摆手,无能为力。
其实倒也不算无能为力,这人孩子既是去了四国战场,而且这么多年没有音信。
怕是早已成了那些僵尸中的其中一个了吧!
“那我换个道长再问问吧。”
这里这么多摊位,老妪随意一选,便去了那浑元形意道门掌门的摊位。
见生意来了,他笑道:“这位老人家,你可是要问什么?”
“我想问问我儿子……”
“这等泄露天机之事,要是旁人的话,肯定是算不出来的。在下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不过……”
说着,他熟练地搓了搓手。
“来来来,仙长,这是十两银子,你看够不够?”
“够够够。”
浑元形意道门掌门笑眯眯地接过银子来,再拿出了一个卜算用的龟壳和一张画满八卦的图画来。
“天灵灵,地灵灵……”
一阵花里胡哨,但一点用没有的动作之后,浑元形意道门掌门睁开了眼。
“是个吉卦!老人家,你看,这卦象啊,大吉!如今边疆战事已定,你孩子上阵杀敌有功,现在在外面做大将军呢,等到秋后啊,就会回来接您一家享福去了。”
“哦!多谢道长,多谢道长,离家这么多年,我儿子平安就好,如今还做大官了,有出息了啊。”
老妪欣慰点头,落下银两后便高兴地离了去。
在一旁观望的白舒一言不发,也没拆穿这浑元形意道门掌门的胡言乱语。
观衍那老妪身体,已然是风烛残年,怕是连秋后都挺不过去了。
人嘛,留点念想总是好的。
“降妖五两,除魔十两。”
“你这道士居然敢收这么贵?怕不是没什么真本事。”
又过了一会儿,白舒的摊位前,一年轻妇人笑嘻地走了过来。
不过,白舒总感觉这人的气息有点熟悉,似乎与某种东西有所关联。
此人看似三十出头,打扮得却花枝招展,一娉一笑之间满是市井之味。再观衍其来,发现她周身并无半分灵力,和普通人无异,哪有半点熟悉的气息?
“说笑了,道行深厚的大妖大魔除不了,这世间小妖小鬼,岂不是手到擒来?”
“是吗?”
那年轻人妇人扔出一块厚重地银锭,道:“要不你给我表演一下看看?光说可不行,只要证明你有本事,这五两银子就是你的。”
“要是被我看入了眼,就可跟我走一趟,除魔之后必有重谢。”
“钱财固是身外之物。”
白舒摇摇头:“我辈除魔之人,得要看妖魔是什么才行。”
“呵呵,你这道人倒是挺自信?事关御仙宗仙家,和那边境之事,单凭你一人,岂能除了去?”
听此言,白舒立马警觉了起来。
御仙宗仙家,边境之事!
这人为何会知道得如此之多?
“敢问这位道友是?”
“你不清楚得很吗?一个普通人罢了。”
面前的年轻妇人轻笑道:“你这道人能不能让我看看本事?不然能放心同你一起去除魔不成?”
“不能正面目示人,怎的还想看我本事?”
白舒面色一变,眼前这妇人怕是不简单啊,连他都看不出分毫的底细,却把这边境之事说的头头是道。
只听她笑道:“我乃御仙宗凡俗弟子,道号凝霜,特奉师门之命,前来探查边境发生之事。”
“自道友踏入这昆田镇起,我便注意许久了。”
为了怕白舒不信,还专门拿出了一个代表御仙宗凡俗弟子的身份牌来。
凡俗弟子很容易理解,就是隶属于御仙宗的凡人子弟罢了,这些人皆无灵根,踏不上修行之路,只得替宗门办一些凡俗之事。
而他们在宗门之内的地位也是很低的,毕竟在宗门修行的资格都没有,充其量就是代替宗门跑腿。
“怪不得。”
之前那血傀身上也有一张代表御仙宗弟子的身份牌,和这倒是一模一样,只是上面代表身份等级的细节有所差别罢了。
“既然是御仙宗的凡俗弟子,那又是如何知我是为此事而来?”
“呵呵,道友说笑了,这云悠国的散修我都认识,可从未见过您这一号人物,而且还是从那群尸横行的边疆而来……”
凝霜轻笑道:“那道友你说,你不是为此事而来,为何会跟这些骗人的神棍一起,在这里摆摊算卦呢?”
“怕是为了寻些线索,以做探查吧。”
见目的被拆穿,白舒倒也不恼,反而笑道:
“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何人看了怕是都得为之动容!”
“你御仙宗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这无数僵尸作乱,没有一点作为之心吗?”
“此言差矣!”
凝霜摆摆手:“在下只是凡俗弟子,怎知道仙宗长老们的心思?再说,就算有除魔降妖之力,这么多的脏东西,怕是元丹修士来了,都得活生生被拖死不成。”
这话白舒倒是不反对,至少几十万的僵尸,哪怕元丹修士来了,也得头痛不已。
“所以道友,在下刚好找到了些许的线索,若是相信,可跟我移步忘川城内,哪里可能有你想要知道的。”
“好!”
把这桌椅收拾好,白舒便同那凝霜出了镇子去。
眼下有了头绪,他倒要看看,是何人在此养尸,干这有违人伦之事。而且,以此事著书,大可收一波香火来。
“用飞的,快些!”
手中灵气流转,白舒两人便御风而起,飞入了半空之中。
飞,不比走快多了?
忘川城,云悠国大城之一。
两人在城外落地,大摇大摆进城而去。
白舒想了想,又把那“降妖五两,除魔十两”的牌子给拿了出来。
一个老道士和一个妇人一并,倒像是那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道长,可去清心观内一看,据我所知,这清心观内之前闹过鬼,说是有人大晚上看到了僵尸出没,还害了几个人。结果此事被我御仙宗施压,给压下来。”
“除了死掉的几个亲历者外,怕是没人知晓此事。”
“那我倒要去看看了。”
白舒随手一搓,变出一道络腮胡拉来,又再脸上一抹,瞬间变得贼眉鼠脸。
这道袍一穿,牌子一拿,步伐再走的大一点,现在当真和那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没什么区别。
“本道今晚刚好缺个借宿的地方,去那清心观瞧瞧正好!”
ps:这追读……真别养了呀,哪怕不看,大家点到最后一页就行,真要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