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虎妖频繁入侵,邑城修士早已人心惶惶。
而在这种非常时期,还敢上街的修士更是屈指可数。
又经过拓跋成带队围摊这么一出,四处更是空无一人。
刚刚还聚众在此的三四十号人,此刻更是犹如绵阳遇到了豺狼,早就跑的没影了。
独留下一个瑟瑟发抖的摊主,几乎瘫在了地上,腿脚打着哆嗦。
‘带人清我场子,你还说你是好人?!’
摊主不敢起身,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满脸笑意的陈谨,半天嘴里崩不出一个屁来。
“你别怕,本少爷真是个好人,你有什么宝贝尽管拿出来。”
“要是被本少爷看上了,灵石少不了你的。”
陈谨拍拍肚子,露出腰间挂着的储物袋,仿佛是在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然而摊主并非担心陈谨的灵石不够,他纯粹是怕陈谨压根就不给灵石,明着抢。
要说刚刚还有些修士在侧,陈谨未必敢犯众怒。
但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了,人都被执法队吓跑了,而且执法队都站在陈谨这边,这得是多大的背景啊?
就连城主府都要为他站台!
这要是陈谨非要仗着背景强取豪夺,摊主可谓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仅凭自己区区练气后期的修为,面对由筑基期修士拓跋成带领的执法队,还是城内第一执法小队。
他若是敢反抗,后果除了引颈受戮之外,可能连第二个死法都找不着。
摊主此刻内心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一方是灵魂宝药,一方是自己的性命。
其实他没得选,宝药即便再珍贵,都没有自己的生命要来的重要。
但一想到家中卧病在床的儿子,想到以灵魂宝药的价值,未必不能换来足以医治儿子的天材地宝。
想到这,摊主只能无奈的露出一抹苦笑。
“这位少爷,宝物我确实有,但此物太过珍贵……”
“珍贵?哈哈!要是普通的灵物本少爷还瞧不上呢!”
“你只管拿出来,本少爷最不缺的就是灵石。”
陈谨毫不在意的样子,让摊主眼眸放光,或许这位少爷,真是个讲理的人?
陈谨这话也没说错,此刻他腰间储物袋里还有九千多枚灵石,而此刻摆在地上的练气期灵物,多是十位数的普通东西。
对陈谨来说,即便摊主能拿出高等级的天材地宝,也不至于价值高达上万灵石吧?
所以陈谨才敢夸下海口,无论摊主拿出什么样的天材地宝,都不会少了他的灵石。
“当真?”
摊主鼓起勇气,右手探进了裆底。
身为一名合格的散修,他的储物袋一直都是贴身放置,从不敢外露。
“说话算话。”
陈谨见他如此行径,心中一阵恶寒,但又期待,他能从裤裆里掏出什么宝贝。
“那若是灵魂宝药呢?”
一个巴掌大的玉盒被摊主摸了出来,他没有急着打开玉盒,只是蹲在原地,好让陈谨不至于抬头看他。
“嗤……”
一声嗤笑传来,却是站在不远处的拓跋成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你这穷酸,还拿得出珍贵的灵魂宝药?”
拓跋成走上前来,朝着陈谨拱手一礼。
“小少爷,此人竟敢诓骗于你,简直是不知死活。”
“他也不想想,灵魂宝药有多么珍贵,岂是他一个练气七层修士,配得到的?”
拓跋成说完,就径直越过了陈谨,向前走去,一把揪住摊主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我拓跋成既然得城主信任,做了这执法一队的队长,自当就不能辜负城主重托。”
“似你这等奸邪小人,竟然还敢趁着虎妖作乱之际,蒙骗城内修士,如今更是把主意打到小少爷身上,简直罪无可赦!”
拓跋成瞬息之间就在摊主身上连点数下,封住了他丹田灵力,又点了他的哑穴,让他张嘴‘嗬嗬’,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小少爷,在下这就将这罪徒捉拿入狱,恕拓跋成先走一步。”
说完,拓跋成竟是提着摊主的衣领,将他拖在地上,就这么想拖走他。
说时迟那时快,从拓跋成发出嗤笑,到他提着摊主越过陈谨,这中间不过才经历了短短两、三秒的时间。
待得陈谨反应过来,拓跋成已经提着人走出去了七、八米。
“等等!”
陈谨虽然人小,但阅历可不浅,拓跋成如此过激的行为,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有问题。
若真是一个四岁孩童,说不定真就这么被拓跋成给糊弄过去了。
但陈谨可不仅仅只是,表面看起来的四岁模样,所以他很干脆的就喝止住了拓跋成。
“哦?小少爷可是气愤此子竟敢欺骗于你?”
“在下这就将他押入牢房,好好折磨他一顿,给小少爷出出气如何?”
该死,差一点就蒙过去了!
拓跋成没有回头,脸上一阵阴郁。
若非是拓跋余特意交代过他,绝不可以让陈谨在邑城,受到一丁半点的伤害。
不然以他的暴脾气,哪里会这么好说话!
以他筑基中期的修为眼光,玉盒一出储物袋,就能感觉到一丝来自灵魂上的愉悦。
所以他断定,玉盒里面的东西必是灵魂宝药,而且还是较为高级的宝药。
否则,不会仅是泄露出的一丝气息,都能够让他感到神魂清明。
本来还以为陈谨年岁小,可以忽悠过去。
却没有想到,陈谨竟然能察觉到其中的猫腻,甚至还有勇气叫住自己。
“拓跋队长此举是否太过武断了?”
陈谨见拓跋成没有回过头,就知道他对玉盒内的宝物还不死心,于是干脆走上前去。
“小少爷,城内最近几月因虎妖肆虐,不法之徒大大增多,给城内修士带来的危害,几乎不下虎妖之害。”
“此子必是想趁机浑水摸鱼,还请容许在下将此子带走,好好审问一番,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党羽。”
“在下这么做,也是为了邑城修士安定着想,还望小少爷行个方便,莫要为难在下了。”
拓跋成说完,拖着那瘫软在地的摊主,就想越过陈谨。
但陈谨哪能让他如愿,见拓跋成一心想要颠倒黑白,几乎是明着抢摊主的宝物,甚至还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身为正直小郎君的陈谨,自是不能看着这种龌龊事情,发生在自己眼前。
于是陈谨当机立断,就想从摊主手里取过玉盒。
到时候只要玉盒一开,里面确定是灵魂宝药,料想拓跋成到时候也无话可说。
要说那摊主也是倒霉,本以为遇到了陈谨,觉得是个能讲道理的贵少爷。
但万万没想到,陈谨还没说什么,而那平日里专门负责维护邑城治安的,执法队队长的拓跋成,竟然会行如此下作勾当。
在认出灵魂宝药的第一时间,就出声将场面镇住,并迅速点了摊主的浑身经脉。
导致此刻的摊主,话不能言,力不能行,就连打开玉盒的力气都没有,一点自证清白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果然啊,即便摊主之前被人簇拥时,也只是嘴上说着自己有宝物,没敢拿出实物,就是怕引来大人物,直接抢他宝物,害他性命。
可没想到,千小心万小心,最后还是着了道。
‘吾命休矣!’
‘只是苦了家中卧病的孩儿,为父对不起你啊!’
摊主张嘴无言,两行清泪缓缓流出眼眶。
‘嗯?’
本已陷入死志的摊主缓缓睁开双眼,看向与拓跋成争锋相对的陈谨。
目光里,又流露出一丝对生的渴望。
‘他们两个不是一伙的吗?’
‘这位小少爷,怎么好像在帮自己说话?’
虽然为此感到吃惊,但摊主并不觉得年纪尚小的陈谨,会是身为筑基中期的拓跋成的对手。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
若是比修为,一百个现在的陈谨,都不是拓跋成的对手。
但出门在外,陈谨靠的是实力吗?
不是,他靠的是爷爷。
现在陈谨的七个爷爷和师傅都在城主府,若是拓跋成敢明着对他动手。
只怕是攻击还未碰到陈谨的衣袖,陈剑宇的剑气就能刺破他的神魂,让他魂飞魄散。
所以陈谨毫无畏惧,他越过拓跋成,走向倒地的摊主,伸手就想将玉盒取走。
摊主也是看出了陈谨的想法,松开了死死握住玉盒的双手。
在这之前,摊主可是宁愿死,都不能让玉盒离开自己的手掌,使其落在拓跋成的手里。
但在见到陈谨的所作所为后,摊主又好像看到了一个活命的机会。
或许,他真是个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