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没有和邹经平客套,他直接问:“常公子的事,你能做主吗?”
邹经平沉声说:“可以。”
于是李川将常潇现在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遍,“常公子到了金虹县后,就发了病。他往山下冲的时候,丁管事和我正好赶到,我们一起把他哄上了山。到了山上后,我查探了他的情况,找到了病症。”
听到这里,邹经平插嘴问:“病症找到了?”
李川语气笃定说:“找到了。”
“那公子现在昏睡?”邹经平问。
“暂时让他昏睡,延缓病症发展。”李川回答。
“能治吗?”邹经平继续问。
“早几个月的话,能治。”
“现在呢?”
“病症已经入心了,要在他心口动刀子。即便成了,醒过来后人可能也会与往日不同,轻则性格大变,重则痴痴傻傻。”
“那……”
“邹先生也可以将常公子带回去,多找几个大夫,医修看看。”
邹经平听出了李川的言下之意,问:“还能拖几日?”
“最多七八天吧。”李川说了個时间,然后说:“我会再在这里留三天,三天后我就回云桥乡了。还请邹先生早点做决定。”
“我要想一想。”邹经平说,然后又说:“我会尽快和你说的,辛苦李博士了。”
之后,吴郡守觉得他的义务已经尽到,便以要去县里巡查为由离开了。
吴郡守离开后,又有几个人走了进来,都是跟着邹经平来的人,李川看他们的打扮,里面有大夫,有和尚,其他几个服饰也很奇异,不知道是修士还是别的什么。
李川便与祝青云交换了个眼神,走了出去,给他们让出空间来。
走到花廊下的时,祝青云停下脚步,笑说:“你可越来越会唬人了。”
“我哪里唬人了?”李川说。
祝青云眨了眨圆眼,说:“你说的病症入心,再不医治就要如何如何……这话一听就是跟劳笑学的,还说你没有唬人?”
李川回想起来,也觉得他刚才说话跟个江湖郎中似的,不禁笑出声,然后说:“没有唬人,他是真的病入膏肓了。我不好说除了我之外,有没有人能治,但在这七八天里,他要再找出一个说能治的人来,那人多半是真的江湖郎中。”
他不禁想起白煮蛋来,说:“他们找的要是劳笑开,说不定是能救的。”
“你有把握吗?”祝青云有些担心。
“完全没把握。补人都话,你算一个,三弟算半个吧……所以他们要说不治那就不治了,我也乐得轻松,”李川老实说,并把真实情况和她说了一遍,然后道:“不管他们怎么选,我反正已经尽力了。”
祝青云赞同道:“大将军再厉害,也管不到我们钦天监头上来。师傅让我过来,就是这个意思,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对了,我听他们找你三师兄看过,你三师兄有说什么吗?”李川问。
“薄师兄觉得他在装疯卖傻,没病。”祝青云回答。
说完后,她又问李川:“你现在身上好了?怎么不来京城找我们?”
“还没好彻底呢……”李川想起了燕顷山上的事,问:“你知道燕顷山上怎么样了吗?”
祝青云说:“我听师傅说弄出了很大的动静,四神宫的老宫主都出关赶过去了。具体发生了什么,师傅没说,但现在应该是快要结束了,不会再出现霜叶门那样的事了。”
她说:“只是玄台灵光会,也许以后就没了。”
李川听了后,松了一口气,说:“也不一定,雁行古洞传承还在,也可能在找个秘境,换个地方继续开。人没事就行。”
说了一会儿话后,李川往房子里看了一眼,邹经平与一众人依然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丁管事也混在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去的。
李川估摸着他们还要讨论很久,就说:“我们出去走走?无空他们去游湖了,我们过去和他们汇合?也差不多快到饭点了。”
祝青云正要答应的时候,邹经平走了出来,望见李川与祝青云后,他快步向他们走去。
等邹经平站稳后,李川问:“你想好了吗?”
邹经平说:“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请教。”
李川说:“你问吧。”
邹经平问:“公子出来是找《纹经》传人的,你……”
“我就是。”李川认了下来。
邹经平松了口气说:“原来如此,那就拜托你了。”
李川反而有些惊奇,说:“你真让我治?”
邹经平解释说:“公子这次出门,就是为了找《纹经》传人治病。李博士既然愿意出手,我们心中只有感激,没有别的想法。”
他说:“李博士放心施为……无论结果如何,大将军一定会重谢的。”
“你带的人里面有大夫,或者医修吗?”李川问。
邹经平说:“有大夫,没有医修,不过莪带了许多药材来,还有陛下赐下的保命的丹药,也许能用上。”
李川点点头,觉得他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于是他问:“邹先生,我冒犯问个问题。”
“请说。”邹经平说。
“你们明知他得了病,为什么还放他出门?”李川问。
邹经平苦笑说:“那时他看着还好……而且我派了两队人,暗中保护他,也避免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他们人呢?”李川问。
“都没了。”邹经平继续苦笑,“人没了,但每日的密信还照常送来……还是宫监正找了过来,我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丁管事的信呢?”李川问。
“也没有收到。”
“那……到底是何人告诉他,要找《纹经》传人的?”李川又问。
“我也不知,”邹经平摇头,“那时他被安置在别院里,专门请了高手坐镇,层层护卫下,根本没有人能不留痕迹地进来。”
李川放弃追问了,他说:“我要做一些准备,还需要友人的帮助,”他算了算时间,说:“明天早上开始吧。”
邹经平说:“好,一切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