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李川听祝青云说的话,知道燕顷山大致无碍,但此时温故应毫发无伤地坐在他院子里,他还是大大松下口气来。
公二旁三察觉到李川回来,都十分激动。
“大哥你回来了,我去给你倒水!”公二一边说着,一边拍着翅膀飞进了屋里
旁三也说:“大哥饿了吗?我去煮饭。”
一眨眼,两妖就不见了。
看来是挨训了。李川忍着笑,走到温故应面前,说:“温道长,许久不见,一向可好?”
温故应也站起身说:“尚好尚好,倒是几个月不见,李兄风采更胜了。”
两人同时大笑了起来。
接着,温故应便与李川说了他离开后,燕顷山上发生的事。
他先感慨了一句,说:“云逸仙人来得极快,你还在给我们治疗的时候,他就到了。幸好结界拦住了他,给我们争取了不少时间,玄岳门的掌门与老宫主也及时赶到了。”
李川问:“云逸仙人这么不讲道理吗?”
温故应回答:“这次与他交谈了,才知道他在二十多年前,便感知到霜叶门会是一个引动三界大劫的变数,才会如此赶尽杀绝。”
“他那时没说吗?你不是与他讲道七日?”李川问。
“没有说,当时大劫未起,不说反而比说要好。我与他讲道七日,也只是探讨他是斩草除根,还是波及无辜平添杀孽而已。”温故应解释了一句,说:“如今异鬼现形,大劫已起,反而可以多说几句了。”
李川想着他从小老鼠那听到的事,二十年前云逸仙人出手,的确阻止了异鬼成仙。
他说:“所以他没有动手?”
“怎么可能,”温故应失笑道:“云逸仙人又没有辨别异鬼之法,在他看来,燕顷山上的修士全是异鬼,不管我们说什么,都是异鬼的诡辩之词而已。”
他的声音沉了沉,笑容也消失了,说:“所以他来是杀人的,而不是听我们说话的。”
“那……”
“只是这一次,燕顷山上的修士,不只是各门派的年轻一代的弟子,还有掌门,长老。玄门各派里,传承时间长一些的宗派,哪家没飞升过仙人?只看这份因果,他们也不可能袖手旁观,任云逸仙人胡来。”
李川听明白了温故应的意思,惊道:“还有仙人下界吗?”
温故应颔首说:“是天虞门的一位长辈,火尘仙人。”
“飞升后要改名吗?”李川突然问了個不相干的问题。
“不用,只是成为仙人后,大家一般都用名号来称呼他们。”温故应回答。
“原来如此,你继续说。”
温故应说:“后面也没什么了,总之老宫主与云逸仙人做过一场,云逸仙人知道不可能短时间将我们一网打尽,以及火尘仙人也下来了……后面便是坐下来谈了。”
“老宫主怎么样了?”李川问。
“保住了性命。”温故应回答。
李川沉默了。
温故应反而安慰他说:“云逸仙人以杀入道,能在他手下留得性命已经颇不容易了。而且对老宫主来说,能与仙人全力一战,也是一个机会。”
他继续道:“之后大家坐下来说话。说起来,这一次的玄台灵光会,有了两位仙人加入,估计以后很难超越了。”
“留名青史了要。”李川附和,他接着催问:“后来呢?”
“愿意谈了,就好谈了。大劫将起,三界无人能够独善其身,心渊异鬼已出世,那……总要想办法解决一下这个异鬼的。”
“找到方法了吗?”李川问。
温故应摇头,说:“还没有,不过知道它的存在了,就总能找到办法的,一无所知才可怕。所以李兄啊,我就被派来保护你,给你当打手了。”
“啊?”
“毕竟现在除了你,没人能分辨异鬼,被感染成异鬼了,也只有你有办法治。”温故应摊摊手,打趣道:“以后我就听李兄差遣了。”
听温故应这么一说,李川又想起了蝶灵来,他说:“这段时间,的确有事找上来。”
“什么事?”温故应表情严肃了起来。
于是李川将常潇的事与温故应讲了一遍,最后感慨说:“除了在荒山上露宿了一夜外,别的也没啥,就是又蹭了刘参军几顿饭。”
“那蝶灵呢?”温故应问。
“还在,我拿给你。”李川说着,向屋里走去。
那天和小老鼠聊完后,第二天中午,他就试着去拆了一次蝶灵。但没想到,又遇上了给常潇治疗时候的情况,怎么拆都拆不完。
退出玄奥状态后,又试着用改良过的锤子砸了几下,能碎大石的锤子敲在蝶灵上,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于是只能先放着了。
刚走进屋里,就看到公二探头出来,问:“大哥,温师兄走了吗?”
旁三的两只眼睛也露了出来。
“温道长……恐怕要长住了,”说完后,李川忍不住笑了,他一边去找玉盒,一边说:“有温道长在身边,随时可以求教,这不是好事么?”
“好事是好事,”公二两扇翅膀捂住头,“可是,温道长天赋太高悟性太高,他觉得想一想就明白的事,我和三弟,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啊!”
行吧,这俩也都是学渣。
幸好他《纹经》一门,一代就一个传人,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拿到玉盒后,李川说:“三弟,你现在去定个席面,让送过来,二弟,你去看童兄是不是在刘婆那,要在的话,就说有客人,让他回来一起吃饭。”
说着,他便走了出去,将玉盒递到温故应手中,说:“你看看,能看出什么来?”
温故应没有去碰蝶灵,只是拿着玉盒,看了片刻后,他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李川说:“我虽然没法把它碎尸万段,但是在观看它的时候,心中有所感应。”
“哦?你感应到了什么?”
李川回答:“被它寄生的人,也许会修炼通灵,知晓过去,推衍未来……甚至能修改现实。”
他把小老鼠说的话改了改,告诉了温故应,然后说:“我观看它时,感受到了极大的恐惧。直觉告诉我,我应当将它彻底毁去,但我用尽了方法,都无法伤它一丝一毫。”
“我甚至想过,要不要撕开界区,将它沉入心渊……但没有个结界什么的,我也不敢妄动。温道长,既然现在你在,你说要不我们试试看?”
温故应看了李川半响后,说:“李兄,你总有很多奇思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