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水山。

李川感觉到他抓住了什么。

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听到小老鼠的叫声，是他补完锅后的那一晚。而小老鼠现身，是在玄水山秘境，古镜破碎后。而那古镜上的纹饰，与《纹经》之中的纹饰十分相似。

他所见一切法宝，阵法，有形与无形之物中，能一眼看出与《纹经》相关的，就只有那一面古镜。

所以终点是玄水山吗？

不对，李川摇头，不是玄水山，而是《纹经》。

他将《纹经》从胸口拿出。

是《纹经》。

是天苏创《纹经》的传说出现的时候。

雨幕越来越厚。那会是什么时候呢？是上古，天苏出世的时候？神侠庙能够逆行到这么远的时候吗？

李川直觉不太可能。

他在神侠庙的壁画中，见到异鬼降临并导致主峰断裂的景象，在湖水之下，他还看到了万千道途被异鬼寄生。

所以神侠庙逆行，天苏的落子，定然是与异鬼有关的。

回溯得越远，所需要的力量就越多。

若是费力回到了上古，天苏为何不阻止异鬼降临呢？

所以……他心中隐隐浮出一个想法来。没有天苏创《纹经》，他很确定这一点，这是小老鼠为数不多记得的事。所以是天苏篡改了《纹经》。他改变了那之后所有人的记忆。那个时间点，便是神侠庙的终点，也是这一世天苏的终点。

天苏已陨。

在此世的天苏与那一世的天苏相遇的时候，在一千多年前，不，在陶公觉醒灵智之前，在洞府开始衰败的那一刻。

那……在他之前的十七个《纹经》传人，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呢？他们是否也参与在这宏伟的逆行之中？

还是就只有他？

要再去一趟玄水山。

想着要去的地方又多了一处，李川微微叹口气。他伸出手，正要把窗关上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些动静，把头向外探出一些，便看到刘洋站在院中，一副刚回来的模样。

刘洋也看到了李川，他说：“李博士，这么晚了还没睡？”

“嗯，白天睡多了，睡不太着。”李川说，他问：“你去哪了？还有江道长呢？”

刘洋说：“我们去了紫云洞……”

“进屋里说吧，外面雨大。”李川说。尽管他知道刘洋不惧风雨，但是看他站雨里，还是觉得不舒服。

刘洋走到堂屋时，李川也走了出来。

刘洋接上之前的话说：“江哥在里面发现了一個隐蔽的洞穴，他在观察阵法运行的规律，我估计还需要几天，我又做不了什么，就先回来了。”

“很复杂的阵法吗？”李川问。

“不是很复杂，破开的话不难，但江……”刘洋看到李川找出了茶具，他说：“不用麻烦了……”

“我想喝点茶，你来烧水？”李川说。

“好啊，我来煮茶吧。”说着，刘洋就拿出一个炉子，一个陶壶来，摆好后他想了想，又拿出几样果子，放在炉子上。

两人便围着炉子坐下。很快室内便盈满了果香和茶香。

喝上茶后，李川再问：“那个阵法怎么了？”

刘洋说：“江哥觉得那阵法颇有巧思，怀疑是从一种失传的古阵法中变幻而来的，于是想要多观察几天。”

“原来如此，紫云洞还有妖怪吗？”李川问。

“没有了，反正我们没看到。”刘洋回答。

“周围的村子呢？”李川问。

“没太留意，紫云洞的几个入口，都有官兵把守。周围的村子，应该很安全吧。”刘洋说。

李川点点头。

“你担心有妖怪袭击村子吗？”刘洋问。

“有点，”李川看了刘洋一眼，问：“你明天空吗？”

“空啊。”刘洋说。

“我想出去走走，去县里转转，然后再去趟玄水山，要还有时间，就去下林村看看。”李川说，“你跟我一起去？”

“不歇几天吗？”刘洋很诧异，接着他劝道：“李博士，你别急，多歇几天，等年后再去吧。那时江哥也回来了，坐他的船，路上还能节约不少时间。”

“也行。”李川也意识到他有些急了，“我就是想到些事，然后想确认下。”

“那就再等几天吧。”李川做了决定，他也正好趁这段时间多想一想。想一想玄水山，神侠庙以及他这一路走来经历的事。

不能急。

想明白后，李川便觉得困了，和刘洋又闲聊了一会儿后，吃了药，便睡下了。

睡梦中，他似乎又听到了“吱吱吱”的老鼠叫声，他好像叫了几声小老鼠，他好像和小老鼠说了很多话，最后他走进了古镜之中，走了很远的路。

但当他醒来之后，什么都记不得了，但身体明显感觉松快了，并且耳聪目明，周围的一切都鲜活可爱。

李川回云桥乡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又恰逢年节，便几乎每日都有人来拜访，家中时时刻刻都热闹非凡，每顿都是大鱼大肉。

终于李川也觉得有些腻了，他打算去岑铁匠那躲一天，但正要出门的时候，却听到敲门声。

“李博士在吗？”

李川开了门，认出了来人后他一愣，说：“徐县令，你怎么过来了。”接着他让开身体说：“快进来，家里太乱了，让你见笑了。”

徐县令说：“之前就想来拜访的，只是伱一直不在家中。”

“这次会呆久一点。”李川说着，带徐县令在堂屋中坐下。

“温道长这次和你一起回来的吗？”徐县令问。

“没有，他在四神宫呢。”李川说，接着他便意识到徐县令要找的人是温故应，便问：“怎么了？是不是县里出什么事了？有妖怪出没？”

“没有，”徐县令否认了，说：“金虹县里已经很久没听到妖怪作乱的事了。”

李川想起了紫云洞的事来，他问：“紫云洞那边还好吗？”

“半月前，我和那边的县令一起吃饭时，我也问他了，”徐县令停了停，说：“我就是因为紫云洞的事来的，紫云洞的蝎子精死后，附近的村落还是依照往年的情况，进行了祭祀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