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舟很快。

开始的时候，稍稍有点颠簸，等刘洋熟练后，便没有什么区别了。他们早上出发的，到达玄水山的时候，还没到午时。

玄水山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现在还是深冬，山上去还有不少人在，捡柴的，打猎的。采矿的活动，也没有停，时不时能听到叮叮咚咚的声音。

李川没有多看，直接去了玄水山秘境的入口处。

今日守秘境的修士，恰好是玄岳门的弟子。刘洋上前，与他们说了来意后，他们便爽快地带他们往秘境入口走去。

“最近有人来这儿吗？”刘洋问。

“没有，”守门的弟子回答，“几月前，四神宫的温大师兄来过，后面就没人来了。”他说：“最开始有不少修士来探查，但都一无所获，逐渐就没有人来了。再过一阵子，确定秘境稳定后，再重新布下封印，我们也就不必守在这里了。”

很快，他们就到达了入口处。

守门的弟子说：“现在还没到入口开启的时候，估计要等个三五日。”

刘洋看向李川，问：“李博士，我们就在这附近住几天？”

李川摇头说：“不用，我有进去的方法。”

说完后，他就将蝶灵拿了出来，朝着入口的石壁照去。“你记得跟上。”说完后，他便进入了玄奥的状态中，与此同时，壶音响起了。壶音的波纹融进入了秘境的边缘，边缘在涟漪起伏中渐渐变得模糊。

李川果断向前，迈入了秘境之中，刘洋也立刻跟了上去。

好冷。

冷意穿透了斗篷，浑身上下一下都僵住了。

李川停下壶音，睁开眼睛。

好黑。手中的蝶灵散发着浅金色的光芒也只能照亮前方一丈左右。

“有人在。”刘洋说。

“在哪？”李川一边问，一边努力得将蝶灵往刘洋眼睛看向的方向照去。

看不清，一片浓墨的黑。

会是什么人在这里？

突然间，他感觉到黑暗在一层层的褪去，他的视野也在不断扩大，他看到厚积在地上的碎石，还有陷在碎石中的巨大的骨架，以及骨架上的枯藤。

而那些怪石，都不见了。

可能都已经化作碎石了吧。

好像冷意也被驱散了些，没那么难受了。

那里有人？他看到了一个玄色长袍的人站在骨架前方。他是怎么出现的？李川很确定，他刚才向骨架方向看去的时候，并没有这样一个人，整个碎石地中，都没有这样的人。但此时，那人静默的站在骨架前，就仿佛他一直站在那里一般。

李川握紧了天音壶。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看清那人的面容之后，李川松了一口气，他说：“仙人，你怎么在这里？”

云逸的视线在他手中的蝶灵上停留了一会儿，说：“天苏陨落，我当然要来他的洞府，拜祭一番。”

说完，他向李川招手，说：“过来。”

李川和刘洋便踩着碎石，走到云逸面前。

云逸又转过身，面向黑角大王的骨架，仔细观察着。

李川也看了一会儿，除了感觉大，还有些侥幸那时能活下来以外，并没有看出别的什么来。他看了一眼刘洋，觉得他也没看出什么来。

于是他开口说：“仙人，那上面还有一层，里面有块石碑，很大的宫殿，可能还有药园桃林什么的，不过都衰败了。”

“我知道。”云逸说。

“哦哦。”李川说。

云逸再转过身，说：“都是些死物罢了。”

难道这里还有活物？

云逸问道：“这世间，又会有什么东西，比古仙的躯体更珍贵？”

“你是说，这些碎石吗？”李川问。

“没错。”云逸给了李川肯定的答案。

李川心中一直有猜测，因此并不意外。但刘洋似乎被惊到了，他一下往后退了几步，仿佛害怕惊扰到古仙一般，身体悬空着，不敢再去踩地上的碎石。

“上回来的时候，不断有红色的剑光落下，剑光劈砍着巨石，其中一些石头落到了外间，上面的纹路，就是剑光在上面留下的痕迹，与《纹经》中的一些图案很相似。”李川说。

停了停后，他说：“那剑光，是一個官袍剑客留下的，我恍惚之中，似乎看到他一剑斩向天苏的神像……但是，但我至今不知道，那位剑客是谁。”

“古仙是不可能被杀死的。”云逸说。

“可……你不是说这里的碎石，就是他的躯体？”说完，李川悚然一惊，差点也想往后跳了，他问：“难道这些碎石，还活着？”

“不，天苏确实死了。但他不是被人杀死的，而是他愿意去死。”云逸说。

“啊…为什么？”李川不解。

云逸回答：“因为世间无法存在两个天苏。从神侠庙走出后，你应当想到这一点。”

“那，还有个天苏活着？”李川问。

“不，只有一个天苏，然后他愿意去死。”云逸说。

你不刚才还说两个……

李川深吸一口气，把到口边的话咽了下去，再努力动了动脑子，然后问：“那个官袍剑客，就是天苏？是……神侠？”

这倒也说得过去。

神侠庙逆行而上，在到达终点的时候，神侠从神侠庙中走出，他杀死了这个时间线上的天苏，而这个时间线的天苏，也愿意去死……然后他篡改了《纹经》，留下了神侠的传说，在天柱中抱走常潇……

这些是他看到的，还有许多许多他没有看到的……

“不是。”云逸却再次否认了他的猜测。

“请仙人指教。”李川说。

云逸点点头。接着不远处便出现了一张石桌和几个石椅来。

“坐着说吧。”云逸率先走过去坐下。

等李川和刘洋走过去后，桌上已经出现了一壶酒，和一些果盘。

酒壶飞起，给三人的酒杯中都倒满了酒。

李川闻到酒味有些讶异，说：“不是茶吗？”

云逸说：“拜祭天苏，自然是要喝一杯酒的，而且不能是一般的酒。”

他说起了这酒的来历来，“凡间有甘泉，而在仙界，也有一条瑶光玉池。这酒便是用玉池水，与九百九十九种仙界灵果酿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