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每次归鸿设宴，会请多少凡人和修士啊？”李川问。

刘洋回答：“有多有少吧，据说过去曾有一下子请了百余位修士的，也有一个修士都不请的，也有人说……”

“说什么？”李川追问。

“说那并不是归鸿开宴，而是一种法术，一场幻梦，”刘洋说，“不过确实有修士，在宴席中，见到了之前飞升的同门前辈，所以宴席应该是真的。”

李川也觉得是真的，“看来归鸿古仙，很喜欢热闹。”

“仙人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刘洋补充说：“而且也有几百年几千年都不开宴的时候，那时他可能在闭关，也可能只是厌倦了。但对于修士而言，能在飞升之前，便去仙界，无论是在梦中还是真去了，都是很大的机缘了。”

“也是，”李川看到刘洋又往上方看去，便说：“你继续去参悟吧，我一个人坐会儿。”

“好的，我过两三个时辰后再下来。”刘洋说。

李川将刘洋送上去后，他沿着碎石地里走了好几圈。

劫气初涌的时间提前了。

这代表着什么？李川想不明白，他不知道这是因为天苏的布局，还是因为许多事都不同了。那一世里，应该是没有李川这个人的。也没有《纹经》传人。难道之前的十七个传人，都是穿越来的？下次见到宫无光，可以向他多问一些明珩的事。

提前不提前，可能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这些修士仙人，动则一瞬几百几千年，那初涌的时间，偏差个几百年，在他们眼中没准还是同一段时间。

但……但若是被刻意提前了的话，提前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他甩了下头，坐了下来。

还是交给有脑子的人去想吧，比如温故应，宫无光，还有玄门里那些掌门长老们。

他现在坐在这里，能做的就是给天苏捡骨，找到那只果冻虫，可能不止一只，也可能一只也没用。

李川又吞了两颗辟谷丹下去。

幸好二弟三弟没跟着来，他这样想着，将蝶灵与天音壶都拿了出来。

凝神，壶音响起。

他往碎石深处看去。

到底有多深？又能有多深？壶音在碎石之间扩散着，不断地往下深入，越是往下便越是密石，声音也逐渐变得缥缈与虚无。一直到涟漪几不可见的地方，李川感觉到了一层模糊的壁垒，挡住了他。

到底了？

他不断得扣响壶音，想要去看清楚那层壁垒，但无论他如何努力，还是无法碰触到那里。

把碎石全部捡掉，说不定就能看清了。

至少那层壁垒在，就证明了这里的碎石并不是真的无穷无尽，他总能捡完的。

他的视野中，每一颗碎石都呈现着它的结构来。

能不能把它们拼起来呢？李川心中冒出个念头来，这些结构，联结起来，然后……然后以某个点，去控制其他的……

试试看。

李川这样想着，就开始试了起来。

他慢慢的拼着，像是小儿拼积木一样，将这些碎骨依着某种规律拼了起来，那些点与横在他手中逐渐串联了起来，慢慢的成型。

《纹经》中的图案。

剑阵的结构。

明珩笔记中的图案。

神侠庙中的光点。

……

那些被他硬背下来的，不知意义的图案在他脑海中一个个亮起，然后他在其中挑选合适的部分，拿出来，用碎石展现出来。逐渐的，他面前浮出了一个像是符文又像是阵法的物件来，蝶灵的光照在那上面。蝴蝶腹部的树开始生长了，金色的叶片慢慢舒展开来，化作一轮圆月，映照着那古怪的物件。

接着李川又造出了第二个，第三个……造出第七个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他让它们排列成剑阵，然后尝试着去驱动它们。

不动。

壶音急切得起伏着。

还是不动。

是他哪里弄错了吗？

这个时候，他感觉到手心一烫，接着他感觉到蝶灵动了起来，难道要用蝶灵去驱动？可是还是不动啊。

他回忆着他在神侠庙中是怎么使用蝶灵的，他从光柱中，把蝶灵拿了出来，然后《纹经》的光将它缠绕成茧……

难道要激活《纹经》？

先试试别的法子吧，他暂时不想撕《纹经》。

别的方法？

李川看着蝶灵，他感觉到了圆月的光似乎想沁入那物件之中。

视野之中的一切又开始变化。

他看到圆月的光在不断的起伏，他看到他捏出来的那七个物件在颤动，还有壶音，壶音的涟漪在一次又一次从物件上泛过。

三种节奏，谁也不服谁的。这样可不行，下意识之间，壶音就变了。

涌动。

涌动之中，李川感觉到碎石地中的碎石都滚动了起来，互相撞击着，撞击声汇聚在一起如海浪一般哗啦啦的起伏着。

圆月的光在涌动之中流淌在物件上了逐渐融为了一体。但还是无法驱动。李川感觉到他现在能够轻易的去摧毁它们，但就是无法像驱动剑阵一样去驱动他们。

到底哪里不对呢？

李川伸出手，他搅动了月光，他看到月光流动中，一张图案呈现了出来，是那张图……

是寄生。

然后他便能够驱动剑阵了。

……

“李博士？李川，李博士？”

又是谁在叫他？

李川努力睁开了眼睛。

刘洋？他不是在上面参悟剑气？等等，李川一翻身坐了起来，一阵灰飘起，咳了两声后，他才看清了身边的景象。

灰。

一层灰覆盖在了碎石上。

“哪里来的灰？”李川想着，就问了出来。

刘洋似乎松了口气，他说：“我从上面下来，这里就成这样了，然后你躺在那，我还以为……”

他问：“你刚才做了什么？”

李川回忆了一下，：“我好像试验了几个想法，然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他不太确定，“也可能我睡着了，然后在梦里做了些什么吧。”

他将用碎石拼成剑阵的的事，简单和刘洋讲了讲，说：“我觉得可以再试一次看看。”

“把天苏的尸骨炼成剑阵，这好像……”刘洋有些不确定，他说：“你可是他传人……”

“也是。”李川没想到这点，他说：“那还是先捡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