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箭头正中一名还在叫嚣的小弟眉心。
匪首见状,心知碰见了硬茬子,心中一紧,之前的轻佻浮躁一扫而空,眼神凶狠的一挥手,几名小弟登时向宁致杀来。
但宁致已占得先机,哪能这么轻易将他们放过来。
他射箭的动作毫不停歇,只是眨眼间,便有四名山匪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几人已经被宁致神乎其技的箭术吓破了胆。
“点子扎手,快撤!”其中一人大声喊道。
这么一叫,几人更加慌乱,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武器,看向为首的大汉,犹豫着要不要上。
大汉见此情形,心中暗骂一声“废物”。
本来他想让手下的小弟去试探一下宁致的深浅,却不曾想几人已经被宁致几箭吓破了胆。
但这会儿的他已经骑虎难下了,不提他能否在宁致那精准的箭下逃出生天,就是能成功逃脱,那时他在一众小弟中的地位也势必一落千丈,以后再想在这一带立足,恐怕就千难万难了。
一想到此,大汉心中一横,原本有些犹豫的眼神瞬间变得决绝起来。
他大喝一声,提起长刀就向宁致劈来。
大汉做惯了刀头上舔血的买卖,自然深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
故而甫一出手,他就竭尽全力,将生平的最强杀招使了出来。
这一刀,气势十足,颇有一番力劈华山的气魄。
宁致眼神一凝,舍掉弓箭不用,食指微弹,挂在腰侧的长剑蓦然出鞘。
随着剑光一闪而过,下一刻,大汉的身体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脑袋却“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一剑枭首!
大汉的脑袋骨碌碌的滚到了宁致的马下,瞳孔中犹自残留着惊恐和一丝不甘。
斩龙剑法第一式突破到高级后,他的剑法已然做到了真正的快慢自如,收放随意,岂是一个半吊子的匪类能轻易躲过的?
这一切看似很慢,实则在几息间就已经完成了。
剩下的几人甚至都没看清宁致是如何出剑的。
眼见自家的老大被一剑结果了性命,他们彻底失去了和宁致战斗的勇气,转身就要逃跑。
宁致看着慌乱逃跑的几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这会儿想着逃跑,晚了!”
他再次拉弓,连射两箭,伴随着弓弦发出“嗡嗡”的声响,一旁的枯草丛中,两只受到惊吓的山鸡扑棱着翅膀,惊慌失措的飞走了。
接着,远处的山坡上,接连发出两声惨叫,两道人影从上面滚落了下来。
解决了躲在暗处的两名山匪后,宁致策马向着剩下的几人追了过去。
片刻后。
这群不长眼的山匪便一个不拉的倒在了宁致的箭下。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是陆九渊这两年来一直教导宁致的道理。
更何况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山匪。
将所有的山匪解决后,宁致返回之前的山谷,跳下马来,在大汉的身上一阵摸索。
结果他翻找了半天,只找到了十几两碎银子,这让宁致一阵无语。
现在的劫匪都这么穷了吗?
不过好在他在大汉皮袄的夹层中找到了一门观想法,虽然只是最粗浅的黄阶,但也让他内心稍稍平衡了几分。
被这伙人一打岔,宁致也没了继续游玩的心思,于是策马扬鞭,专心赶起路来。
第四天上午,他就来到了永庆城外。
永庆城不愧为北地的一座大城。
只见一堵望不到边际的城墙矗立在他的面前,高俞十丈,宁致得仰起头才能看见全貌,墙头,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名全副武装的甲士守在一尊军用长弩旁边,眼神冷漠的盯着下方熙熙攘攘的行人。
城墙上方,一群不知名的鸟儿在空中徘徊翱翔。
坚硬的岩石墙面上,布满了各种修补过的痕迹,一看就是饱受过各种摧残,一股沉重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宁致一时间呆住了。
虽然融合了原主的记忆,但那些记忆碎片杂乱无序,而且大多数是其在侯府生活中的种种。
对于这个世界所谓的城市,宁致以前只是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如今亲眼所见,如此规模宏大的巨城,他一下子就被震撼住了。
城门外,想要进城的人群早已排起了长队,几名手持长枪的士卒挨个盘查着人们的随身物品,顺便收取费用。
宁致为了不引人注目,早就下了马,跟在缓慢移动的人群后方,静静的等着入城。
按照大靖律法,不禁刀剑,甚至就连长弓,只要下弦便可安然无恙,但若是盔甲、弩箭这般的杀器,一经发现,便视若谋反。
对此,宁致早有准备。
等了半天,终于挨到了城门,一名守卫看到宁致随身携带的剑和长弓后,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头。
不过在宁致塞给了他几块碎银子后,那名守卫便眉开眼笑,挥了挥手便放他进去了。
宁致牵着马,跟随熙熙攘攘的人群亦步亦趋的进了城。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宽敞笔直的大道,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
街上行人络绎不绝,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驻足观赏美景的。街道两边是茶楼,酒肆,当铺等等,招牌旗帜随风飘扬,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正卖力的大声吆喝。
更远处,成片的屋宇鳞次栉比,绿瓦红墙,在阳光下像是跳动的鱼鳞般耀眼夺目。
宁致饶有兴致的观赏着这座大城的繁华景象,心中却在盘算着该去哪里兜售自己的长剑。
这时,一座酒肆内,一个身上搭着一块白毛巾的小二看见了他,连忙走上前来,招呼道:“这位客官,可是新入城?不妨先来小店喝上一壶酒,歇息歇息。”
宁致抬起头,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酒肆,心中一动。
他这几天一直埋头赶路,连着吃了几天的干粮肉干,嘴里早就淡的没味了,眼下正好进去一饱口腹之欲,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的五脏庙。
更重要的是,一般酒肆内皆是往来的行商旅客,人多嘴杂,从四面八方流传过来的消息交汇聚集,正是打听各路消息的一个绝佳去处。
一念至此,宁致将马拴好,随即就跟着小二走进了酒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