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宁致略感诧异,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奇怪,自从我来到祖宅后,侯府的一干人早就对祖宅不闻不问,巴不得我们自生自灭,怎么这会儿突然倒想起来了?”
一旁的陆九渊思索片刻,凝声道:“依老奴看,恐怕是来者不善呐。”
宁致眼神中浮现一抹冷色,“那我们更要会一会了!”
……
祖宅大厅。
一个身着青衣,面容俊朗的青年男子坐在客座,在他身后,站着几名身形魁梧的汉子,从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来看,显然也是修习了观想法的。
男子悠闲的茗了一口茶,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宁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表弟呐,我这次奉父亲之命,前来祖宅,主要有两个目的。”
男子将手中的茶杯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悠悠的说道:“这其一嘛,就是看看祖宅的人过的怎么样?一干人等的吃喝用度是否存在短缺的情况?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看望表弟你的身体状况。”
脑海中记忆涌现,宁致思索片刻,眼前男子的身份呼之欲出。
宁翊,宁怀武的次子,不学无术,惯于欺男霸女,宁致在长平侯府时,没少和他发生冲突。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那个便宜老爹还在世,还是长平响当当的侯爷,而他也是侯府的世子,所以,大多数时候,宁致总是占便宜的一方。
算算年纪,他今年该有二十了。
主位上的宁致听到后,脸上恰到其份的露出一抹谦虚的笑容:“劳烦二叔和表哥挂心,小弟身体康健,祖宅一切都好。”
宁翊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紧接着语重心长的说道:“唉,临走前,父亲他老人家特意交代,说他这两年公事繁忙,对祖宅的关心有所欠缺,表弟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侯府那边尽量想办法解决。毕竟,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
“至于这其二嘛,表弟想必也知道,这两年来侯府日益壮大,在父亲的治理下可谓是一片欣欣向荣,但这样一来,人手却有些不够用了,所以,父亲的意思是,从祖宅这边调一些青壮过去,当然,还有一些有手艺在身的老人,比如老铁匠之类的。”
听完宁翊的话,宁致脸上的表情不变,但心底此时已是杀机沸腾,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
虽然以他目前的实力,想弄死这些人简直是轻而易举,但他们毕竟是侯府派来的,而且宁翊还是当代家主的亲子,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与侯府发生剧烈的冲突,对他而言并非好事。
说不定,他那个二叔此时正巴不得他跳起来呢。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将宁致一巴掌拍死。
想到这里,宁致强自按捺下心中的愤怒,语气淡淡的说道:“既然是二叔的意思,那作为侄儿的自然是毫无条件的支持了。”
见宁致不出所料的答应了下来,宁翊嘴角不留痕迹的露出一抹笑意。
“只不过,现在正是农忙时节,祖宅这边全部人手都投入到了春耕之中,一时半会儿实在抽不出闲人来,表哥你一路奔波,想必也是有些乏了,不妨在祖宅歇息几日,待农忙结束,再带人回去可好?”
宁翊面露难色,他得到的指令是尽快将此事办妥。
但宁致所言合情合理,而且他毕竟是前任家主唯一的子嗣,自己作为他名义上的表哥,也不好直接当面逼迫,毕竟,宁致后面还站着一个实力强劲的陆九渊。
这老家伙对宁怀远一系可谓是忠心耿耿,一个闹不好,万一双方撕破脸皮,到时候,他能否安然走出祖宅都是个问题。
想了半天之后,宁翊也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
反正该办的事情已经敲定,料想小小的祖宅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住上几日又何妨?
“既然表弟都这样说了,我这个当哥的自无不可。”
宁翊有些忌惮的看了陆九渊一眼,站起身来,翘望着远处的景色。
“这里山清水秀,比之长平别有一番韵味,正好趁这几日闲暇,我也好好领略一番祖宅的风光。”
.....
回到房间的宁致,脸色阴沉的如欲滴水,一旁的陆九渊神情也是凝重之极,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均有了些许猜测。
陆九渊沉思片刻,接着便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少爷,这件事从头到脚,处处透着蹊跷。”
“侯府突然来人,并且提出了这样看似合理,实则有些奇怪的要求,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
“我们几个月前才提炼出钢材这种东西,眼下刚赚上钱,侯府紧接着就派来了人,并且指名道姓的要调走老铁匠,这会不会太巧合了点?”
宁致摇了摇头,皱着眉头,在房间来回踱着步。
“不,这不是巧合,而是早有预谋!”
“祖宅地处偏僻,离长平侯府足有上千里远,平日里就是书信来往,也得需要个把月的时间,而现在我们前脚刚赚了钱,他们后脚就来了,这绝不是巧合!”
宁致面色冷酷,冷笑道:“他们可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除非早就得到了消息。”
陆九渊神色一动,失声道:“少爷是说,祖宅里有侯府的内应。”
宁致点头:“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他摩挲着下巴,思忖片刻,对陆九渊说道:“陆伯,事发突然,眼下我们有两件要紧事,必须立刻办。否则,等待祖宅的,便是灭顶之灾!”
“这其一,便是先要稳住宁翊一行人,能拖几天算几天,依今日的情形,我看那宁翊此刻也没有和我们撕破脸皮的打算,这便是机会,我们得想个办法将这些人解决掉,这件事,我来想办法。”
“至于这其二,还要劳烦陆伯你,抓紧时间,赶在双方碰面前,揪出藏在祖宅的内奸。”宁致眼中浮现出浓烈的杀机,“此人不除,祖宅日后永无宁日!”
陆九渊显然也清楚事情的严重性,答应一声,便急匆匆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