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姑娘,别怕!我是靳一川侄子!”
丁青没敢伸头往内看,站在门口,说明了身份。
等了半晌,只听屋内没有动静,却是想起对方是位哑女,又再次出声道,
“张姑娘,若是方便让在下进来,便拍下手掌就行。”
“啪啪。”
话音刚落,屋内女子掌声响起,看来也是被吓怕了,有些焦急。
进得门内,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一片狼藉,张姑娘抱腿缩在角落,头发有些散乱。
“我川叔没事,张姑娘不必担心,今晚跟我们一起回去吧,明日再……操办张大夫的后事,你看可行?”
丁青记忆中就对靳一川和这位姑娘的惨剧颇为惋惜,如今见对方并未失身,暗自松了口气。
张姑娘抬头看着丁青,眼中泪水止不住滑落,可她也知道,这里不能久待,要是对方去而复返,自己还得遭殃。
点了点头,以作答应。
等他二人走出院门,却只见到了卢剑星和几位陌生男子等在门外,看那人行头,也是锦衣卫。
“你沈叔去汇报一下,准备全城搜捕那田伯光事宜,小川已经送往太医院,不必担心,他们留下来,收拾残局。”
“叔,张姑娘不宜呆在这里,要不你就把她送去太医院,也好照顾川叔。”
“嗯,你回去吧,明天一早过来报道,我刚才提了你参与抓捕的事,千户大人批了。”
卢剑星点了点头,便让丁青回了。
……
“小子,你这是怎的?跟人干仗了?”
刚一进门,丁青便听到老不修的问候,今日这浪荡老头子竟破天荒的没出去乱晃。
“川叔出事了,不过已经送去太医院了,沈叔说没伤及筋骨,问题不大。”
丁青走到院中石桌提起茶壶,狠狠喝了口水,才跟丁修解释着。
“哦!?还有人敢对锦衣卫动手?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这老不修,平时没少数落靳一川,此刻听到对方出事,眼中的担心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一个采花贼,怎么,您老人家想掺和一手?”
丁青看着老不修握紧刀鞘的手,哪不知道这位刀子嘴豆腐心的父亲动了真火。
“呵呵,我掺和个屁!快去洗洗,出去浪了一天,你也该练刀了,老子去逛逛。”
呵,还说不掺和!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我跟你一起,我见过他面相,你又不认识他,一个人怎么找?”
丁修虽然也知道这茬,可他还是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儿子跟着犯险,毕竟对方能打败自己师弟,那实力也不算弱了。
正犯愁之时,丁青却是再次开了口,
“他中了化功散,听剑星叔说,明日就会内力尽失,估摸着现在好不到哪儿去了,你大可不必担心我的安危”
“而且我大概能猜到他的藏身之地,你不带我去,我也准备自己去的。”
刚才回来路上丁青就想过,田伯光天生能闻味识女人,色胆包天。
他在这京城又没有落脚之地,那么藏身的地方也就很好猜了,多半在一处烟花之地。
但让他一个人去寻肯定也是不行的,毕竟对方就算中了毒,自己也不能一个人去涉险。
此刻见老不修愿意出手,那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嗯,那你就带路吧。”
丁修虽然执拗,可以不是迂腐之人,自己儿子说得对,那便听他的就行。
……
凤鸣街。
“儿子,这就是你说的那田伯光的藏身之所?这么多家,咱挨着找不成!?”
丁青带着老不修一路不停,直直就走到了京城夜里最热闹的街道,凤鸣……青楼一条街。
刚一到地儿,老不修就像到家了似的,异常的兴奋。
“不用,你说说这凤鸣街,哪家姑娘最多,最漂亮?咱就去那儿。”
老不修一听儿子的回答,眼中精光直冒。
这小子,倒是舍得,竟是准备带自己去最好的地儿!
“咳咳,听说,听说啊,御凤楼,姑娘不错。”
闻言,丁青也并没有去拆穿一脸做贼心虚的老不修,站在街头,遥遥看了一眼,便找到了御凤楼的招牌。
“愣着干嘛,你不是熟吗,该你带路了!”
拍了拍身旁老不修的肩膀,丁青出言道。
“不熟不熟……”
丁修一边讪笑着解释,却又一边轻快地往里走着,生怕丁青反悔了似的。
“骗鬼呢!”
白了一眼像个龟公模样在前面领路的老不修,丁青摇了摇头,抬步跟上。
……
“哟!丁爷!好久没来玩儿了,奴家还以为你不喜欢咱楼里的姑娘们了呢!”
刚到门口,老鸨就迎了上来。
“呵,不熟,回去再跟你算账!”
丁青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在丁修身后说了句,就跟着一道进了楼。
进得楼里,眼前的场景却是让丁青有些傻眼。
只见一红毯从门口一直铺到大堂正中台子,两边分别搭有通往二楼的横梯。
台中站着一群艳丽女子,淡抹浓妆,身姿妖娆,搔首弄姿排作一排,正齐齐冲着进门的丁青父子打着招呼。
微微欠身,暴露出无限风光。
丁青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见得此景,差点直接就敬了礼。
瞪了眼一脸得意看着自己的老不修,小声呵斥道,
“伤风败俗!”
“对对对,确实有辱斯文!小子,你先挑?”
丁修也跟着附和,一脸正气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正人君子呢。
“一切都是为了抓贼,那就……左一吧!”
“妈的,倒是跟你老子我眼光一样毒辣!让你了,那我……”
丁修正巡视着场中女子,却不料,丁青直接就打断了他,
“行了,你就不必了!老鸨,带路吧!”
这话说得,颇为几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意思。
“嘿!?你小子!……”
丁修一听,立马就不乐意了,正欲跟儿子理论理论,却是再次被打断了他的话头。
“嘿个屁!你有钱嘛你你就挑!别废话了,走!”
说完,丁青搂着最左边那位姑娘便上了楼,只留下气急败坏的老不修站在台前。
挠了挠头,见丁青并未看自己这边,丁修快速从内兜掏出一张银票,塞到老鸨衣服里,略有些尴尬地说道,
“这臭小子……老鸨,我单结我的赏钱,右边,第二位。”
“得嘞!丁爷,楼上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