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见状，掏出拍立得，闪光灯光亮过后，宁萱轩的手臂无力垂下，余海上前夺下剪刀，把全身瘫软的宁萱轩拉到一旁。

“余海躲开，她……”

方平感知到一股恶意出现在身旁，但他话音未落，就见宁萱轩如野兽一般爬到余海身上，腥长的舌头缠住脖颈，五指化为利爪狠狠扎入肩胛骨。

余海痛哼一声，十分果断地带着宁萱轩往墙上撞去，这个过程中，他全身筋骨如白鹤亮翅一般抖动着，试图将宁萱轩震落在地。

方平又按下两次拍立得，当他准备按第三下的时候，一股强烈的困意与胀痛感袭来，方平用力敲打了几次脑袋才恢复过来。

好在这只诡异并不强的离谱，在拍立得作用下动作还是迟缓了很多，余海抓准时机，将其反制于身下，几名调查员此时也过来接应，终于将宁萱轩制服。

方平揉着太阳穴，虽然宁萱轩被制服了，但他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明明这栋大厦除了他们以外的人都已经被驱赶出去，他还是总感觉有隐秘的恶意充斥其间。

一点冰凉出现在方平后脖，他伸手一抹，是一滴粘稠暗红的液体，那是几乎凝固的血液。

方平下意识抬头望去，天花板上蔓延出细密的血肉脉络，一路延伸到窗户墙壁乃至地板上。

击晕宁萱轩并将其五花大绑的余海和一众调查员终于腾出功夫观察四周，此时他们也露出凝重的神色。

“这是什么情况？”方平朝余海询问道，言语间一行人已靠近办公室出口。

“摩什教的手段。”

余海拾起地上一张A4纸，上面打印着宁萱轩的样貌，只不过，照片上的她表情癫狂，四肢被拉长到极限，爆裂开的鲜血将全身染红。

图片上看不出她是死是活，但那恐怖诡异的景象足以令人头皮发麻。

办公室里打印机咔咔作响，一页页复印纸如灰蛾般纷飞出来，余海接过纸张，上面是一个小队成员死亡的惨状。

方平一脚踹在喋喋不休的打印机上，竟让其发出了老人咳嗽般的声响，片刻之后，打印机停止了运作。

“先离开这里，后续有机会再调查，我怀疑这是个陷阱。”望着不断发生诡异变化的大楼，余海指示一众人抓紧撤退。

此刻，大厦在外人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其中众多楼层与数之不清的隔间里，正发生着怪诞且隐秘的剧变。

大厦顶部，四名身着黑袍的神秘男人，站在大厦的四个角落，口中念念有词：

“祭生祭灵求做引，纳身纳命大罗仙。”

“今生愁，来生乐，粉身碎骨人间客。”

随着他们的口诀，血色气息从其身上蔓延到大厦四周，大厦顶楼矗立着的诸多水塔里，传来疯狂的拍打声与哀嚎。

一系列诡异仪式之后，大厦内部竟如同魔方一般开始辗转挪移，无数办公室之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形成了一个个绝命凶间。

不规律的口哨声响起，一个手提满是尖刺的扫把，脸上覆盖一层人皮的诡异存在，从大厦某一层卫生间里走出。

不知名的角落里，两面墙壁夹角之间，凭空出现一团阴影，继而扭曲成猎犬一般的怪物，嗅探之间，空气中凝现诸多虚影。

它一口咬下，远在几公里外的协会收容中心，一个隔离观察中的公司员工发出痛苦的哀嚎，进而失去声息。

诡异的是，整个过程中，周围人都视若无睹，照常做着自己的工作，直到其死亡，才有人惊叫出声并实施抢救。

某间办公室内，窗台旁摆放的布偶突然发出诡异可怖的笑声，数量众多的布偶抄起桌上裁纸刀、水果刀、玻璃碎片等利器冲出隔间。

又有鳞片摩擦声传出，是一条黑色不明生物的触须，在通风管道内摩挲前进。

律所内，方平拦住欲要出门的众人，虽然门口寂静无声，但刚才他感知到一股极强的恶意出现在门后：“有古怪，暂时不要出去。”

他又朝余海问道：“你还能联系到协会吗？摩什教又是什么来路？”

余海掏出手机，与一众调查员面面相觑，然后纷纷摇头，以沉默回答了方平的第一个问题。

“摩什教，是信仰着某位古老存在的教派，他们的教派成员数量不多，但每个都有较强战力。”

余海在筹措词汇，试图简短说明这个教派的特点：“在协会记录里，摩什教派像是有着某种特定目的，亦正亦邪的隐秘组织。”

“有些时候，他们会制造出一些让协会感到头疼的诡异事件，但大多数时候，他们都致力于消除诡异存在，乃至于牺牲诸多教派成员。”

“我们唯一知道的是，他们似乎试图复活某个伟大存在，并以此为目标展开一系列行动。”

“血肉献祭、诡异召唤方面的秘术，是他们教派的常见手段。”

“协会曾经俘虏过几个摩什教徒，但任何问询手段在摩什教徒身上都没有作用，甚至他们还十分享受。”

“这次，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沉默几许，方平给脊骨剑点上一根香烟，道：“我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现在只想找到他们，然后跟他们好好算笔账。”

在他们言语间，宁萱轩幽幽转醒。

奇怪的是，被诡异入侵的她此时并没有挣扎嚎叫，而是不断蜷缩着被捆绑的四肢，朝角落躲去，似乎律所外的楼道里，有什么更为恐怖的存在。

一名调查员突然双手掐住咽喉，拼命朝身边人求救，但无论是方平还是余海等人，都像是没看到一样，依旧紧张地望向那破碎的感应门外。

很快，那调查员双目没了生机，缓缓倒在地板上，直到这时，其他人才终于察觉到一名同伴的死亡。

宁萱轩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恐惧中夹杂着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试炼……祭生试炼啊，你们都要死，没人能够通过的，没有人……”

方平等人暂时无暇顾及疯癫的宁萱轩，他们发现，突然暴毙的调查员身上没有一丝伤口。

见状，众人心中纷纷覆上一层阴霾。

“原地升天，这谁特么防得住啊。”余海心中不禁骂娘，自从认识方平之后，遇到的诡异事件一个比一个难顶。

“邱雨墨呢？”方平想起邱雨墨身上还有自己给的黑舌，说不定能起到作用，“有她在，说不定能找出那些教徒。”

余海摇头：“有一间中学也出现了诡异迹象，协会派她去先潜伏调查了。”

“但协会对此都有配套安排，队伍里还有调查员移植了类似的灵骸。”

方平闻言，紧忙问道：“哪一个，赶紧试试能不能找到源头。”

余海苦笑，指了指地上暴毙而亡的调查员：“诺，躺着呢，挺安详的。”

方平嘴角抽搐，持刀的手咔咔作响：“我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