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李焱丢掉铁锨,双手抬住几近腐朽的棺盖,用力将其掀开。
一股霉臭味紧接着冲了出来,熏得他脸都绿了,飞速后退。
“天妖,这味道不是尸气吧?”
“当然不是。”天妖说道:“你俯下身去,与那尸体面对面,鼻子对鼻子,缓缓吸气。”
看着那尸体惨不忍睹的脸,李焱嘴角抽搐了一下:“我想做个正经的道士……”
“做个屁道士,你做道士没前途的。”
天妖毫不留情的打击道:“不说别的,你能忍受那种几十年如一日的打坐吗?你能忍受三年五载才能突破一个小境界的进境吗?你能忍受修道十年,打不过一个武夫的情况吗?”
李焱:“……”
这玩意确实忍不了。
咬了咬牙,狠了狠心,李焱低下脑袋,与尸体面对面,鼻子对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随着胸口处的玉蝉青光闪闪,丝丝缕缕的黑气从尸体内部飞出,通过他的口鼻灌输进体内,化作一股明显的热量,如流水般冲击向经脉。
神奇的是,在这过程中,他并未闻到多么令人恶心的味道,只有淡淡腐气。
不多时,那股如温水般的热量突然消失了,李焱蓦然回神,只感觉自己仿佛刚洗了一个热水澡,又喝了几杯浓茶,上头般的精神奕奕。
“十二正经开发了多少?”
“第一条手太阴肺经打通了三十分之一。”天妖说道。
“这么少?”
李焱愕然。
“这里的尸体等级太低了,尸气少而驳杂。如果能找到僵尸,吸食僵尸的尸气,一头绿僵就能打通一条正经,如果能吸到毛僵,一头毛僵的尸气足以打通两到三条正经。当然,以你现在的实力来说,也就能打打白僵或者黑僵。”天妖解释道。
“你说的我有点晕,什么绿僵,黑僵,白僵的?”李焱一脸茫然。
在他看过的九叔系列电影中,并无这种划分,甚至都没有详细的僵尸级别划分。
“你只需知道僵尸是有等级的,由低到高分别是荫尸-肉尸-紫僵-白僵与黑僵-绿僵-毛僵-飞僵-不化骨-伏尸-游尸-魃就可以了,其中详细的划分太复杂,以后等你遇到了再说给你听。”天妖说道。
李焱默默将这些名词记在心里,随后盖上棺盖,填土埋棺。
“你在干什么?”天妖不解地问道。
“填土埋棺啊。”李焱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知道你是在填土埋棺,我的意思是你为何要这么做。”
天妖说道:“埋在乱葬岗的人一般都是卑微人物,甚至其中大多数都是无人祭奠的存在,只不过是怕产生瘟疫,集中掩埋罢了,有棺材的都很少,也没人会在乎他们,这坟你挖就挖了,何必再浪费时间掩埋?”
李焱没有过多解释什么,只道:“死者为大。”
天妖没好气地说道:“谁在乎?”
“我在乎。”李焱认真说道:“为一己私欲,打扰他们安息就已经很抱歉了,再让他们暴尸于荒野,于心何忍?”
天妖微微一顿,忍不住说道:“还是太单纯啊。”
李焱:“单纯?我管这个叫底线。”
时间缓缓流逝,到了黎明前夕,他终于挖完了乱葬岗的所有棺材,吸食了共计四十三具尸体中的尸气,这才堪堪打通手太阴肺经。
当这条正经完全通畅后,没有武侠小说中那种打通任督二脉的玄奇感,却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变大了,精力旺盛了,阳气充足了。
如果说之前死宅的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现在最起码也得是健身房银牌教练的级别了。
提升异常明显,而身体强大的感觉又产生了一种爽感,令他下意识想要变得更强,索要更多。
“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少焉,当他精神奕奕的踏出树林时,天妖突然说道。
“咋了,我要尸变了?”
“尸什么变啊,我想说的是,你的身体对尸气产生了耐受性,普通死尸中蕴藏的尸气恐怕达不到昨晚的效果了。”
李焱还以为啥呢,笑着说道:“你居然还知道耐受性?”
“废话,我是二十一世纪的天妖,又不是十二世纪的天妖。”
李焱:“那你不知道九叔?”
“我不是说过吗?”提起这个,天妖就一心哀怨:“我奋斗了一辈子,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享受呢,就被封印了,媽的,真的是……”
李焱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位怨种朋友,便道:“乱葬岗挖完了,其他埋有尸体的地方就只有田地里和墓园里了。大白天的,无论去人家地里还是去墓园里挖坟都不合适,一旦被逮住打断腿都是轻的,所以我们得换个目标了。”
“比如?”天妖询问道。
李焱:“九叔道场!”
——
任家镇外。
义庄。
留着锅盖头,后面坠着一个小辫子的文才大步跨入停尸房,从供桌上抓起一把黄色的细香,放在油灯火焰上点燃。
遂即吹灭明火,来到一面墙壁前,伸手拉开一道白色帘子,露出一排九个额头上贴着黄符的清服僵尸。
“来者是客,各位朋友别客气啊。”将手中的一把香插进僵尸们面前的香炉内,文才大声说道。
义庄只有尸体,不留僵尸,这些老兄都是师叔四目道人寄存在这里的,并且吩咐他天亮之前要喂一顿香火,天黑之后又要喂一顿香火,一天两顿,不可遗缺,否则这些老兄们吃不上饭,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笃笃,笃笃。”
少倾,他刚刚给僵尸们上好香,院里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啊?”文才迅速挑了挑桌上的灯芯,转身拉上帘子,大步来到院子里。
“昆仑山末学后进李焱,路过贵宝地,特来拜会高人。”
当他来到大门前时,一道温润的声音随之响起。
“昆仑山术士?”文才有些惊讶,伸手拔掉门栓,打开大门,只见一名身穿道袍的俊俏后生陡然迎入眼帘。
“术士?”
李焱挑了挑眉,笑着说道:“算是吧……敢问庄内高人可在?”
“义庄内能配得上高人称呼的只有我师父了。”文才回复说:“不过你来的不凑巧,我师父和师叔出去喝酒了,至今未归,目前庄内就只有我一人。”
“那太好了。”李焱笑道。
“什么?”文才一愣,看起来呆呆傻傻,特别好骗的样子。
李焱连忙摆手:“我是说,我能进义庄等着他们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