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冰冷、锋利。
姜沉赤着上身,手持小刀,在胸口出,划出一道道刀口。
刀口纵横交错,每一道都至少长达三寸,一寸多深。
在姜沉胸口,织出一面蛛网般的纹络。
这些刀口,深可见骨,却没有一丝血液流出。
体内的血种,爬满这些刀口,在姜沉胸口染出一张猩红的血网。
时不时,像是出来‘放风’一般,在姜沉皮肤表面爬来爬去。
“血种果然可以‘锁血’。”
双手按在胸前,姜沉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这些刀口。
他早就发觉。
血种混入体内,与周身血液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不仅可以协助调动气血,调养身体。
同时能够控制自身血液,不会从伤口处流出。
也就是说,姜沉会受伤,但是不管伤口再怎么严重,也能控制身体不会向外流血。
“不会流血,这些伤口,对我来说,还比不过被蚊虫叮上一口。”
但凡外伤,一个是担心感染。
另一个,就是害怕失血过多。
如今,姜沉已经没了这种烦恼。
穿越不满一月,众生图录翻开两页。
姜沉实力上的提升不算夸张,生存能力,却是强的离谱。
无头鬼加上共生体血种。
他无论是被人砍断头颅,还是割开喉管,或者说击碎心脏……都不会死亡。
也不会因为流血过多,陷入虚弱无力的状态。
这,已经是半个不死之身。
“想要杀我,只能把我身体分成数段,或者直接一把火烧成飞灰。”
“亦或者,有某种能够克制无头鬼和血种的手段……”
此方乱世,生存,才是第一要务。
只有轻易不会丧命,才能沉下心安稳发育。
胸口上的一道道刀口,一点点合拢,迅速愈合。
姜沉看着伤口处蠕动的血种,又是一刀接一刀,重新切出崩裂的大地般,不规则的网状伤痕。
伤口不会流血,痛感却不会减轻丝毫。
最近几天,姜沉有点沉迷此种类似‘自残’般的行为。
这么深的伤口,当然很痛!
他却对这种疼痛,有点上瘾。
姜沉沉醉于欣赏自己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痊愈,直到没有任何受伤痕迹的状态。
痛,说明他还活着。
极速好转的伤口,预示着他能活的很好。
“人被杀…就会死!”
“现在,谁又能够轻易杀得了我?!”
……等到饭点,姜沉穿好衣服,身上的伤口早就消逝无踪。
今天来送饭的,是钟芸的丫鬟阿青。
托钟芸的福,这位丫鬟对姜沉还算尊敬。
“四少爷,老爷刚刚回来了,您不去见一下他吗?”
“回就回了,见他作甚?”姜沉若无其事的消灭饭菜。
“家里的人,我现在一个都不想见,最好都别来烦我。”
一个月前,周游成亲之日发生这么丢人的事,周老爷盛怒之下,也懒得处理,便外出散心。
一直到现在才回。
他不是心疼周游。
而是这件事传出去,实在是丢周家的脸,另其感到难堪。
至于为了周游,惩处周浮,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老家伙,回来的正好,解决完周浮就轮到你!”
整个周家,姜沉现在最想杀的就是周浮。
然后就是这位周老爷。
他不急,有的是时间陪他们慢慢玩!
……
……
红叶坊,钟家大堂。
日落黄昏,钟岳今天没在武馆教导弟子。
而是与周老爷子,觥筹交错,相谈正酣。
周老爷子,也是他钟岳的亲家,周浮他爹,周怀。
酒过三巡,正是气氛最为热烈的时候。
“老周啊,你可正是生了个好儿子…周浮这孩子,最近几日,武道进展神速,超凡脱俗,宛如新生。”
“这孩子,来日必成大器,光耀你周家门楣。”
钟岳喝的面目通红,兴致高昂。
周浮是周怀儿子,同时也是他的女婿。
这几日,他亲眼见到周浮的变化,惊人眼球,完全是换了一个人。
此间变化,若不是其亲眼所见,恐怕是难以置信。
“我说老亲家啊,你怎如此失态…我那几个儿子,周浮虽然最为出色,但也只能说是有几分天资,哪里担得起你如此过誉。”
周怀还没被酒精冲昏头脑。
对于周浮这个儿子,他有着清晰的认知。
悉心培养下,出头倒是不难,能不能成为大才,还是两说。
怎么在亲家嘴里,已然是人中龙凤,天纵奇才。
“老周,你这些天出门在外,不清楚周浮身上的的变化。”
钟岳连干了几口酒,醉意愈发明显:
“虽不知因何而起,周浮那孩子,近日气血发生异变,生机旺盛,血气如炉,一副万中无一的武道胚子,正在煅烧成型。”
“我走南闯北这么些年,又在武馆教导众多弟子,还未见人有此等根骨。”
“如今的周浮,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说完,又抱起酒坛,肆意狂饮。
“亲家公,你说的都是真的?”
周怀见钟岳这福狂态,似乎做不得假。
因为周浮之前做出的那件荒唐事,他气不过,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才带上几位家眷,去外地落个清静。
眼见事情过了一月,这才想着回来收尾。
没曾想到,还有如此惊喜?
“你只要花些功夫,仔细甄别,就会发现我此言不虚。”
钟岳发下酒坛,双眼迷离。
“以我观之,照周浮目前这状态来看,不仅换血圆满近在咫尺……假以时日,定能搬开压在我等头上那座大山,除去那头恶虎。”
周怀听到这话,满脸惊愕:“钟兄是说……白虎堂的那位?”
“不错……周浮如今根骨资质,必不再那恶虎之下。”
闻言,周怀放下筷子,依旧惊疑不定。
这些年,霜叶城主事的,一直是五姓三帮。
还有九家武馆,也能说的上话。
可是四年前,霜叶城来了一头老虎。
猛虎名叫洪白虎。
老虎杀人。
也在吞吃五姓三帮,在城里的基业。
不到一年的功夫,血刀堂断了几把好刀,飞鹏帮折了一对翅膀。
黑水帮沦为一滩死水,高层死的死,降的降,剩余力量,全部落入那老虎手中,摇身一变,成为日渐壮大的白虎堂。
九门武馆,被挑了个遍,那头老虎手下,没有活口。
五姓同样损失不小,周怀死了个大儿子。
陆家家主,命丧黄泉。
其余三家,也被折腾的够惨。
那头老虎,太凶!太狠!太狂!
却无人能治。
他们联合起来,组织了几场打虎行动,不仅无功而返,而且赔了不少人手。
如此却从钟岳口中得知,周浮日后有机会处理那恶虎。
周怀很想相信这是真的。
但他更加怀疑,这是亲家醉酒之后,说的胡话、昏话。
“老周,你我两家,相交多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雷老虎压在我们头上这么多年,翻身的希望,就在周浮身上。”
周怀看着完全醉过去的钟岳,默不作声。
当年猛虎袭城。
周怀只是没了一个长子。
钟岳不止没了最出色的儿子,整个听雪馆,大半弟子都折损其中。
这几年,钟岳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碰到一位万中无一的武道奇才,在其调教之下,报仇雪恨。
“周浮这孩子……真的行吗?”
原本,他这次回来,还是打定主意稍微顾及下幼子周游的情绪,对周浮之前干下的荒唐事稍加惩戒。
周游那孩子,虽然和他不亲,但也不能眼睁睁被兄长整死!
现在看来……
“如果真如老钟所说,周游这孩儿,毕竟只是庶子,没了就没了。”
“家里一切资源,必须全力投入周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