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阵禁锢之下,楚牧只感觉一股恐怖的灵压降临,就好似泰山压顶一般,浑身上下,皆被这恐怖的灵压限制。
肉躯难动丝毫,法力流转近乎迟滞,神识藏于识海,更是彻底被禁锢。
众筑基修士,皆是被禁锢其中,囚于牢笼。
楚都修士众多,但经这一场魔乱,近乎满城血腥,死伤无数。
在场数名筑基,几乎是城中仅存的几位筑基修士。
如今……尽被禁锢,生与死,皆在眼前这位金丹真人的一念之间。
楚牧神色稍显惊疑,目光已是死死定格于怀中的玉瓶之上。
而此时,诡异的是,玉瓶之中,却也再无丝毫动静。
若非刚才的声音还清晰犹存,楚牧甚至都以为是幻觉出现。
他抿了抿嘴唇,“灵辉加持”之下,思绪飞速运转。
对这道所谓的残魂,他一直都很是警惕。
毕竟,这残魂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融于血脉,而且隐藏极深,根本无法察觉。
这也就意味着,不管是谁,只要炼化这道血脉精华,那就很大可能,会被此残魂寄生。
尽管他对这种寄生,也没有太多认知。
但显然,并不难看出,此等寄生状态下,此残魂,若是要影响,乃至夺舍宿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如此诡异的存在,他再怎么警惕,也毫不为过。
当初的交易,是要让他把血脉精华送回其家族,交予其直系血脉。
尽管残魂强调他时日无多,但他一直都有猜测,此残魂,恐怕是想借直系血脉的肉躯……夺舍重生!
只不过,自交易契约达成,此残魂,就再无痕迹,这个猜测,也一直没有实质的依据。
而这一次,如此之局,此残魂却是再次出现……
所谓的祸福相依这种话,楚牧自然是不信的。
那其原因……
楚牧看向那一具狰狞魔躯,眸光微动,若有所思。
而此时,那一位金丹老者,已是至祭坛之上盘膝而坐。
血池重新恢复汹涌,城中那积累的血腥,还在源源不断的朝血池汇聚,最终在一道道血色纹路的作用下,汇聚于那一具魔躯之上。
约莫片刻,老者眼眸睁开,汹涌的魔气,刹那间便将整个祭坛完全包裹。
魔气翻涌,其中之景,亦是被完全隔绝,难以窥得丝毫。
“此魔躯,应该是远古之时,正魔之战时陨落的一位真魔。”
此时,耳边声音再度响起。
“你可以说话,现在,他顾及不到你们的。”
楚牧神色微变,试探性询问:“远古魔界入侵,已是过去了如此之久,此魔为何还能存活?”
“真魔早已陨落,如今的一抹灵智,应该是真魔残念生灵智……”
“只不过,真魔之躯在曾经应该遭受了重创,本源有缺,此般血祭,则是为了修复魔躯。”
楚牧再问:“那……他是否能成功?”
残魂沉寂些许,再出声时,却是没你回答楚牧所问:“小友,与吾做個交易如何?”
“何等交易?”
残魂出声:“救你一命,如何?”
楚牧皱眉,还未出声,残魂的声音,亦是接踵而至。
“他虽说饶你们一命,但此魔,可不会饶了你们,几位筑基,也算是不错的血食了。”
楚牧心头一紧,猛的看向那一团笼罩祭坛的魔气。
“看着吧,好戏要上演了!”
残魂轻笑:“魔族狡诈奸恶,在远古之时,可是出了名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算计了……”
残魂声音落下,似是印证着残魂的所说一般,本是汹涌的魔气,在这一刻,骤然翻涌。
丝丝缕缕的真魔之气,突兀至极浮现,随即,两者似是敌对一般,突兀涌现的真魔之气,亦是疯狂的吞噬着汹涌的魔气。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那一团笼罩祭坛的魔气,其中便有一小半,化为了真魔之气。
而这种吞噬,还在飞速的持续。
与此同时,楚牧明显察觉到,这将他们封禁的巨竹大阵,这恐怖的灵压,也不稳起来,阵禁摇曳,就好似随时……都会破灭?
此阵,可是以那位金丹的本命法宝为核心而成。
本命法宝,性命相交!
残魂幽幽一叹:“金丹后期,可惜了……”
楚牧难以置信,数十载谋划,在最后一步……失算了?
“不用猜了,刚才你们杀的那位金丹魔修,就是此真魔的身外化身。”
“所谓的陨落,只不过是神智回归魔躯罢了。”
“魔躯无主,那自然是任由他侵占,魔躯有主,那就是主动送上门为血食了!”
“这位金丹修士,恐怕是被此魔给算计了。”
“一尊金丹化身,一位金丹后期,满城修士为血食,此魔出世,恐是一场大劫!”
一个恐怖的事实,在残魂口中,却是轻描淡写,似只是一件微不足道之事一般。
楚牧强压下心中惊惧,灵辉加持之下,思绪疯狂运转,一个清晰的事件脉络飞速成型。
也就是说,此真魔陨落后,魔躯残念在漫长岁月中生了灵智,而魔躯又受创严重。
故而,魔躯灵智用了某种办法,炼了身外化身容纳灵智,以魔修身份行走于世。
但又不知因何原因,让这位长生金丹察觉到了魔躯的存在,察觉到魔躯灵智泯灭,此金丹,就动了心思。
但显然,这位金丹的心思,被此魔察觉到了,将计就计之下,便有了这一次的楚都魔乱……
有了……眼前的功亏一篑之景。
这道残魂……说得没错。
长生宗这位金丹,会放过他们,这尊真魔……显然不会。
此魔出世,整个楚都必然会彻底化为魔域,所有人,恐怕都会化为此魔的血食。
至于长生宗的支援……
在之前,他还有期望。
眼下,亲眼见证此金丹真人堕入魔道。
这个期望,显然已是痴心妄想。
毕竟,一位金丹后期的存在镇守楚都,随便编造一个借口,都足以让长生宗对楚都之变完全放心。
楚牧深吸一口气,低头看向玉瓶,声音沉重:“前辈需要楚某如何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