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
天穹之间,飞剑虚影近乎实质,剑刃已是泛着清冷的银色寒光。
一声低喝之下,飞剑虚影如水波般荡漾,似在虚幻与真实之间穿梭,就如流星坠落,一闪而逝。
咔嚓!
恍若天书经文显化的金光,在这恐怖的僵持之下,似终于支撑不住,伴随着刺耳的破碎声,已是肉眼可见的化为一块块金光碎片散落,很快又消失不见。
黑刀落下,危在旦夕。
只不过,此时那如流星坠落的剑影,已是让这位真魔,顾不上手到擒来的楚牧与徐长青。
“吼!”
真魔嘶吼咆哮。
隆……
血池血水如浪潮汹涌灌入真魔张开的大口。
大地震荡,土石坠落。
刹那间,真魔身形剧变扭曲。
如两轮弯月的牛角破土而出,似平地起山峰,一头数十米之高的庞大魔牛,已是踏足于这血腥楚牧之中。
“吼!”
魔牛嘶吼,竟是纵身一跃,庞大的身躯遮天蔽日一般挡住了仅剩不多的光亮。
剑光乍现,一闪而逝。
一只狰狞牛角轰然落地,漫天魔血如雨洒落。
魔牛吃痛嘶吼,无边魔气翻涌,刹那间席卷全城,
洞穴之中,楚牧似已掏空了身体,精疲力尽的瘫倒在地。
城中动静如雷声滚滚,真魔似在发狂肆掠,但此刻,他已是无力查看。
他勉强用出最后几分气力,将储物戒指中数瓶疗伤恢复之药一股脑的灌下。
身躯是什么情况,楚牧同样也有些无力感知,他只知道,数瓶丹药灌下后,他的整个身躯,精气神都好似干涸的海绵一般,疯狂的吸纳着药力。
只是稍稍回复些许气力,也来不及感知身体伤势如何,楚牧神识微动,那一具辉月战甲,便落于身前,眨眼间,便将他周身包裹其中。
甲胄属傀儡造物,自带灵能供给体系,此番境地,面对一尊金丹存在,虽谈不上太大作用,但好歹也能给予他些许心理安慰。
“你们都得死!”
而就在此时,伴随着一声近乎怨毒的神识之音,天地昏暗,一尊庞大的头颅,已是彻底占据了洞穴的出口。
庞大的头颅,已是缺失了小半边,一只牛角已不见踪迹,血肉模糊之下,是如雨一般洒落的魔血。
楚牧无言,但也没有其他任何选择。
他缓缓起身,羽翅展现,丝丝缕缕的大日真火缭绕刀锋,又蔓延至周身甲胄,就好似一尊火焰巨人一般。
徐长青持剑而立,那一枚剑令,已是握于他手心之间,剑意流转,虽无那般剑意冲霄之恐怖,但气势也颇为骇人。
“再拖延……半刻钟。”
楚牧纵身一跃,一道虚弱的神识传音,亦是落于徐长青耳中。
徐长青已是决然的神色微变,若有所思之间,亦是紧随楚牧身后,纵身一跃,璀璨剑光撕裂黑暗,剑锋直指那魔牛受创之处。
与此同时,大日真火已彻底迸发,楚牧的思路很是清晰。
以筑基之境,战一尊恐怖真魔,哪怕是一尊尚未恢复的真魔,也必然是飞蛾扑火。
唯一的活命之法,那就是拖延时间。
他只能指望,那一道残魂,没有虚言!
不然的话,他楚牧今日,恐怕就真得陨落于此了。
真火于这昏暗天穹迸发,就好似一轮大日显现,伴随着楚牧一声低喝,大日坠落,与那森寒剑锋并行,目标皆是魔牛那血流潺潺的脑袋。
这一击,楚牧甚至都没有抱太大希望。
境界的差距终究太大太大。
对比他自身,就可以清楚察觉差距。
哪怕是他现如今这般受创严重,近乎油尽灯枯,寻常练气境修士,也绝难对他造成威胁,抬手便可捏死!
他是如此,这尊真魔,显然只会更加强横。
事实,也正如楚牧所想,两面夹击,魔牛明显不屑一顾,张口一声咆哮,声势骇人的剑锋,便似飘零落叶一般,连带徐长青本身,都直接被横扫开来。
当魔牛抬头,那如灯笼一般的眼眸看向楚牧,似对那一击的重创记忆犹新,魔牛眼神瞬间怨毒,楚牧暗道不好,但此时,魔牛庞大的身躯,却是突然剧烈一阵颤动。
“不可能!”
“你是谁!”
“滚出来!”
魔牛难以置信嘶吼,周身魔气魔火,肉眼可见紊乱!
楚牧眼前一亮,真火坠落,竟没有丝毫阻碍,这一团汹涌的大日真火,便坠落魔牛脑袋那一团血肉模糊之上。
魔牛吃痛嘶吼,庞大的身躯瘫倒在地,就好似遭受重创一般,死命挣扎。
徐长青飞掠而回,狼狈之间,目光亦是看向楚牧,明显询问之意。
楚牧心中略有猜测,但还是摇了摇头,结局不管如何,这尊真魔彻底现世,皆是必然。
虽与那残魂有契约交易,但魔的存在,本就是注定的对立。
这种暗地里的关系,注定了必须隐蔽。
见状,徐长青也极其知趣的没有再问。
此时,这一尊真魔魔牛,已是近乎癫狂,嘶吼之间,庞大的身躯翻滚,魔火肆掠,短短几个呼吸之间,本就残破的这座世俗皇宫,已是彻底坍塌成废墟。
楚牧未曾停歇,强行调动法力真火,一轮轮大日落下,血肉横飞,更是让魔牛的嘶吼更加惨烈。
“该死!该死!”
肆掠持续片刻,魔牛似愈发癫狂,汹涌的魔气魔火,如潮水一般从其庞大身躯之中涌出。
轰鸣不断,魔火泼天!
本是欲痛打落水狗的楚牧两人,面对这彻底发狂之景,皆是连连退却。
但一尊至少是金丹境的真魔发狂,区区筑基境,又岂能避免得了。
尽管只是无意识的发狂肆掠,似乎,也仅仅只是一些轰鸣余波,楚牧两人身处其中,皆是如泼天海啸之中的一叶小舟,随波逐流都做不到,倾覆,只在一念之间。
轰!
又一击落下,汹涌魔火席卷,气浪余波再度袭来,本就是身受重创之下的苦苦支撑。
在这一击余波之下,楚牧再也难以支撑,整個人就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跌落深洞,淹没于血池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