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入城之前,嘉图对着魏巍的脸蛋狠狠地来上了几拳。
当然,这是征得少年同意的。
“你的面色太健康了,完全不像当地人。”
在做最后的检查时,嘉图凝视着魏巍的圆脸,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表明了态度: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给你的脸蛋来上几拳,这样打肿之后,就没那么容易看出来了。”
魏巍虽然有些吃惊,但因为是嘉图的建议,所以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道:
“你打吧!嘉图老大!我以后就是您的狗!什么都听你的!”
说完他还狠狠地瞪了安洁一眼,也不知道两个人在斗什么。
少女背着鹿腿,默默地没有说话。
但嘉图犹豫了下,还是避开要害的位置,对着魏巍来上了几拳。
魏巍被他打得嗷嗷乱叫,脑袋很快就肿了起来,让原本还准备补上几拳的嘉图略微有些吃惊。
他甚至看了下自己的拳头,怀疑它到了异世界之后,威力是不是变大了。
反倒是魏巍自己率先反应了过来:
“好像是《主装骇脑》的作用……”
魏巍摸了摸自己肿成了一个足球的圆脸,有些惊讶地说道:
“我只是想着要‘伪装成受伤的样子’,它就自己肿起来了……”
虽然不清楚《主装骇脑》是否能够改变人体面貌,但魏巍的脑袋变成这样,总归是件好事。
所以嘉图撕下来几根布条,把魏巍的脑袋包上,就完成了全部准备工作。
在做好伪装之后,他们三个人顺着道路旁的林坡,滑到了马路上。
旁边的路人看到他们从天而降,被吓了一跳,但因为他们有三个人,所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就都没有说话。
嘉图他们在路边站了一会,等到这一批村民都陆陆续续地走远,就提着手中的前鹿腿,走到一名想要快速通过的村民旁,堵住他,学着城门旁乞丐的样子说道:
“该鲁,卡其鲁特!”
村民一脸惊愕地看着他,似乎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
于是嘉图指了指手中的鹿腿,继续说道:
“该鲁,卡其鲁特!”
结果村民一脸恼怒地回了他一句:
“奇都!”
然后就走远了。
这下子,就连嘉图也明白了,“奇都”应该是“神经病”的意思。
嘉图摇了摇头,第一次尝试失败也没有气馁。
而是等了一会,找到下一位“受害者”,又换了一种说法:
“玛法!玛法!”
这一次,被他拦住的人虽然有些困惑,但还是将深棕色的眼珠投向了他。
嘉图再接再厉,举起手中的鹿腿摇晃道:
“玛法!玛法!”
“玛法?玛凡?”
村民略作思考之后,突然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指着嘉图手中的鹿腿,又指了指自己背后的背篓问道。
嘉图意识到他可能听懂了,顿时连连点头道:
“玛凡!玛凡!”
不过他又摇了摇头,指了指手中的鹿腿,又比划了个圆形,然后说道:
“玛凡!玛凡!”
“奇塔鲁?玛凡?贝尔萨?”
村民有些迷惑,甚至有些惊恐。
但或许是嘉图手中的鹿腿吸引了他,他又询问道。
嘉图伸出自己的右手,连续比划了三次:
“玛凡!玛凡!”
“哦!斯塔米奇塔鲁!”
村民反应了过来,脸上露出压抑不住的欣喜:
“哝!哝!”
说完,他从身上掏出来十五枚铜钱,交给了嘉图。
这下嘉图也明白了。
“玛凡”就是“交易”或者“买卖”的意思。
“奇塔鲁”是“铜币”。
“贝尔萨”就是“多少钱”。
“斯塔米”是“十五”。
“哝”应该是“好”或者“可以”。
不过在接过嘉图手中的鹿前腿之后,农人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走,连城镇也不去了。
似乎是目的达到,或者觉得自己赚到了大便宜,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
而他不知道的是,嘉图也觉得自己赚到了大便宜。
“能知道‘多少钱’和‘好’的意思实在是太重要了……开了个好头啊……”
嘉图默默地擦干手上的血水,把十五枚铜币放到兜里,然后带领着其他两人,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在探查城镇时嘉图就已经确认过了,无论携带什么货物,入城费都是每人三枚铜钱。
看起来不多,但在场的每名农人,都一脸的肉痛。
所以嘉图故意报了个十五枚铜钱的“高价”,打算等农人摇头就喊便宜点。
结果对方还一脸赚到的样子,让嘉图对这个世界的物价,有了一个最基础的认知。
在经过城门的时候,嘉图掏出九枚铜钱扔进了木桶里,税务官就毫不犹豫地让他们过去了。
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这让嘉图略微有些吃惊。
他没想到村镇的城防居然如此松懈,甚至没有检查他们身上的武器。
不过在成功入城之后,嘉图就将注意力放到了接下来的行动上。
他掌握的异世界语就那么点,选择面也很狭窄。
所以嘉图只是略微思考和观察,就带着魏巍他们,向着菜市场的方向走去。
这里的畜力运输非常不发达,几乎看不到马车。
往来的农夫大多是背着背篓或者推着小推车,把自己农产品拉到市场上卖掉。
所以嘉图一路走,还一边不断指着摊贩面前的农产品问道:
“贝尔萨?贝尔萨?贝尔萨?”
再配合着摊贩时不时伸出来的手指。
很快就搞清楚了这里的物价。
在知道基本物价之后,嘉图就开始研究各个农产品的名称,他围着其他顾客,看他们讨价还价,捕捉到那些挂在“贝尔萨”前后的发音。
因为那很容易就会是“苹果多少钱啊?”这样的短语。
然后再扩展出去,嘉图就逐渐掌握了市场上的常见交易短语。
这时候,他再以卖方的身份出场,弄清楚了“鹿肉”和“鹿腿”的发音。
以150枚铜钱的价格卖掉了两条鹿腿之后,嘉图简单总结了下这里的情况。
一只鹿腿的重量差不多是7公斤左右,两只鹿腿卖了150枚铜钱,就相当于鹿腿5钱1斤。
而1枚铜钱可以买到1斤粗面粉或者一枚苹果,考虑到农业社会的高物价,嘉图觉得这里的一钱差不多相当于前世的10元左右。
也就是他们的两只鹿腿卖了1500元,足够他们在整个城内通行无阻了。
“不过入城费居然要每人30元,相当于三斤粗面粉……还真是有够黑的啊……”
嘉图一边思考着,一边向酒馆的方向走去。
他在市场上,已经掌握了“酒”的意思,那么前往酒馆收集样本就成了一种最自然的选择——
因为没有什么地方能比酒馆更容易收集信息,也没有地方能比这里有更多的语言样本。
在柜台上点了三杯麦酒之后,嘉图等人就在酒吧的角落里坐了下来。
如果有人注意到他们,一定会觉得非常奇怪。
因为这三个人彼此之间完全不聊天,就连桌子上的啤酒和烤肉也不怎么动,只是偶尔随着时间过去,啃一口肉馅饼或者黑面包,就发起了呆。
嘉图他们当然不是在发呆,而是全力分析着酒吧里的对话。
从最简单的问候开始,然后归纳那些有相似性的句子,一点点地总结语法,逐渐从简短的单词问答开始,发展到全面的语法分析。
到了最后,嘉图虽然还有些单词还没搞清楚,但已经大致能够听说读写日常对话了。
就连口音都模仿了个七七八八。
随后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看向魏巍等人说道:
“法奇塔里克,米法?(时间不早,我们走吧?)”
结果魏巍和安洁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什么?(赛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