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沧海这种出场方式,虽有“装13”之嫌,但青城弟子认的真切,师父施展正是自家绝技“无影幻腿”,可这等高妙造诣,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了。
至于福威镖局众人,更是瞧的咂舌不已,悚然变色。
就连脾气火爆的林夫人,心中也升起惶恐之感,自忖亲爹‘金刀无敌’王元霸亲临,也绝非余沧海对手!
卓凌风面带冷笑,目光冷锐如刀。
他一眼扫过,就明白余沧海无论内力、轻功都是造诣极高。能在武林中得享大名,果非易与!
难怪原轨迹中,林平之纵然学了辟邪剑法杀败了余沧海,但内功修为仍然远不及对方。
要知道《葵花宝典》与《辟邪剑谱》同出一源,其中所载的重中之重,远非什么剑招,而是行气路线。
所谓的“武林称雄,挥剑自宫,练丹服药,内外齐通!”。
练这种功夫也是自练内功入手,所以需要依靠秘方加炼内丹,服食燥药来精进功力。
正因如此,若不自宫,练功服药之后,便即欲火如焚,不免走火入魔,僵瘫而死。
而林平之得到《辟邪剑谱》后,施展的还是他爹传授的辟邪剑法,可行气路线变了,不但让自己身法如鬼似魅,剑招更是在原先的基础上,多出了奇诡的变化,再加上他快捷的出剑速度,武功成倍数的提升,也就胜过了余沧海。
可内功修为仍是不及,足见余沧海几十年内家修为之淳厚。
念及此处,卓凌风不由心想:“我神功传承虽多,可没有一门绝学真正练至大成。
又缺少与一流高手对敌的经验,今日不但是我初出江湖面对高手的第一战。
最重要事关林震南身家性命,可得小心从事,绝不能大意失荆州!”
这时两人相距一近,余沧海也在细细打量卓凌风,暗惊忖道:“此人目光如此锐利,内功修为必然不浅。
他只一招缴了我十二名弟子的剑,还能做到不伤人,剑法之高明,也绝不在我之下!
我身为一派掌门,青城一派荣辱尽系我一人之身,可得千万小心,若栽在一个无名之辈的手上,日后自己在江湖上没脸做人事小,连带青城一派也别想抬起头来。”
卓凌风与余沧海各有所想,正自忖思。
突见林震南猛的拂袖抱拳,朗声说道:“在下久闻青城派威名,今日得见余观主风采,幸甚!
不知来我福威镖局,有何贵干?”
他被余沧海小视,纵然内心极为愤怒,也依旧讲足了礼数,再次询问余沧海。
怎知余沧海只是紧紧盯住卓凌风,如遇劲敌,对林震南的问话,压根视而不见。
林家众人又气又怒,这就是实力不如人,说话没人听的真实写照,一时间悲凉之感袭遍全身。
余沧海自负武功高强,才智更是罕逢匹敌,自家“鹤唳九霄神功”是青城派威力奇大的武功,数百年来都没人练成过。
他却已届功德圆满之境,只不过差了三分火候,再过些时日必将大功告成。
故而信心满满来灭福威镖局,怎料竟被一个没有任何名声的年轻人两番约战,不由得愤恚异常。但想此时当忍一时之气,先收拾了“福威镖局”,得了《辟邪剑谱》,再治他不迟。
当即沉声说道:“阁下虽是少年英雄,但若因福威镖局之事,与贫道一战,有所伤损,殊非幸事。
听我一句劝,你还是再回山修炼三载,届时贫道在青城山松风观,恭候大驾!”
卓凌风如何不知余沧海是在施展缓兵之计,今日对自己服個软,定个三年之约,让自己博得江湖名声,若是见好就收,他收拾了福威镖局,得了《辟邪剑谱》,以后对自己也能从容应付了。
当即纵声笑道:“我约了你两次,你第一次嫌我无名,就避而不见,我只好杀你两个得力弟子。这次你好不容易来了,又推三阻四!”
“余观主,你也是一派宗师,如此畏首畏尾,是怕输在我这无名之辈手里,贻笑江湖吗?”。
这一语既出,余沧海倒是神色如常,只是青城弟子无不露出愤然之色。
卓凌风又道:“在下苦练十年,今日有幸相逢,战是一定得战!
不过却与福威镖局关系不大!”
目光转向林震南,很是郑重道:“林总镖头,福威镖局与青城派的仇怨可否押后再算,在下想借贵宝地,向青城掌门讨教一番,您意下如何?”
卓凌风此来报恩为第一要义。
他心知余沧海为人狠毒,但毕竟隶属名门正派,又早与左冷禅暗通款曲,若因福威镖局之事将他直接杀却,恐怕引起风波,反而害了林震南一家。
而且青城派的其他弟子,已经对福威镖局各省分局动了手,还抢了他们的镖物以及财物。
自己纵将这里的青城弟子杀光,对其他人却是鞭长莫及,林震南若不死,那些财物还得给托镖之人成倍赔付。
若只图简单,虽然快意,但在“恩”字一事上未免差些,绝非男儿该有之行径。
况且师父对他说的那句:“怎样才算报恩!”
他也想明白了,若在福威镖局杀了余沧海,青城派必然要报仇。
自己无所畏惧,但林震南一家的武功,实在有些差强人意,只需一些青城弟子出马,就能将他们毁了!
自己本事再大,短时间也杀不完青城弟子,看来今日只好先打掉余沧海的威信!
再令其当着众弟子,亲口同意与福威镖局了却仇怨。
若要杀余沧海,日后再找好机会,方为上策。
林震南却是面色大变,道:“这……这……”
他是精明的生意人,如何不知卓凌风这样说,是在为福威镖局保全最后一丝名声。
只是适才见了余沧海所展露的武功,生怕卓凌风限于年岁,力不能敌,反而坏了性命。
余沧海斜眼微睨林震南,冷冷道:“你林家大肆鼓吹什么‘辟邪剑法’天下无双!
事到临头,竟要一个年轻后辈援手,你能干个啥子哦?”
他是何等人物,卓凌风嘴上说约战自己与福威镖局关系不大,其实只不过顾全福威镖局名声罢了。谁看不出来!
林平之本就是热血儿郎,本见余沧海出场就踩着自家门头,便想开腔,强自忍住。再见父亲三番四次受辱于人前,胸口热血上涌,哪里按耐的住?
戟指厉喝道:“余沧海,你枉为一派宗师!
你青城派杀我福威镖局中人,又砍我镖旗。却始终不露面,亦不正式叫阵,表明身分,却利用“摧心掌”来行下三滥的手段,装神弄鬼!
真不怕给青城历代祖师丢人吗?”
余沧海本性阴骘沉着,又出身道家,养气功夫自也甚深,换作高手强敌这样说话,他还能隐忍不发。
但被一个黄口小儿当着众弟子以及卓凌风这等高手面,如此编排,简直生平未有,不由的脸色铁青,动了怒气,厉喝道:“住口!你胆敢……?”右手握上了左腰悬剑。
卓凌风右手握上剑柄,淡然道:“做都做得,还怕人说?”
“你……”
余沧海心下一凛,缓缓松了握剑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