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凌风与左冷禅之战,胜他、杀他都不难,难处在于十招之内。
倘若十一招将左冷禅杀死,他也是败者!
人无信,则不立!
尤其江湖中人,更得如此。
卓凌风当日之所以订下十招之约,乃是不得不为之。
他深知若与左冷禅公平比武,对方绝不会傻的应战,方证冲虚也不会让自己不依不饶,必要从中斡旋。
可此仇不报,那是绝不可能的,故而卓凌风只得很是狂妄的,提出十招之约。
他心中虽然谋划好了一剑,但这一剑用来对付风清扬却是不行。
盖因“独孤九剑”招招抢攻,在他这招未完全发出之际,就会被其强行打断。
而以左冷禅的武功,绝没有让他发不出招的能力。可这招发出后,能否真的将左冷禅给如愿制死,卓凌风也没有百分百把握。
今日有缘遇上风清扬此等高手,便想试一下这剑的效果。
可这剑的威力倘若真的超乎自己想象,击败了风清扬,乃至于伤了他,这非但不公平,更是毁了风清扬的一世名声。
所以卓凌风心中颇为踌躇,不敢勉强。
作为风清扬这等人物来说,自然明白卓凌风的意思,也知道他的顾虑。才说出了既夺别人之命,亦夺自己性命的话。
毕竟卓凌风此剑一出,若不能成,也就意味着不能在十招内击败左冷禅,那他也将死亦!
半晌,就听风清扬叹了一声道:“你这一剑还是不要对我使了。
我剑法有成,生平大小成百上千仗,从未在招数上输过一招半式,如今老了老了,争胜之念虽已全消。
但你是复阳子的弟子,我若真的让你使出了这一剑,却又接不下来,或是被你占了便宜,我这糟老头子心里肯定想不通了。
老夫还想多活几年,为这‘独孤九剑’寻个传人,不教神技随我而终,也总不能让‘复阳子’这老杂毛占尽了便宜。哈哈……”
他大笑声中,足不抬,手不动,倒退丈丈,挥臂一甩,手中长剑激射而出,插在数丈外的一块石头之上,剑柄微微颤动,发出“嗡嗡”之声,人已向山崖下走去。
卓凌风见他行事雷厉风行,说走就走,又急忙叫道:“前辈,封不平不忿气宗当年赢了剑宗,要与岳不群比斗,请我做个见证,你有没有什么交代给他。”
风清扬哼了一声道:“还比什么?岳不群狗屁不通,封不平也是一样!”
卓凌风听了这话,虽谈不上什么别扭憋闷,却也大感无趣,封不平带着两位师弟出山,就想与“气宗”争個高低。
不提他们的手段,可心中能有为之坚持一生的心念,总是值得肯定的。便道:“前辈,我师父说,人生一世,只求问心无愧,便来得安乐,去得安乐。
封不平虽说有些不成器,可他的坚持晚辈却觉的很有可取之处,您……”
风清扬脚下一停,淡淡说道:“话虽不错。可你师父一代宗师,对于个人名利恩怨情仇早已看淡,那颗心修的就仿佛神仙一样,明见宇宙,俯视众生,进而包容一切,放下一切。这是你们全真教的道。
可这世上多的都是俗人。
封不平与岳不群相争,胜了,华山弟子也不会服他,还会对自身十多年的所学产生质疑。
若败,莫非还嫌当年剑宗败的不够惨吗?还要再多添一笔?
再说远一点,封不平若真当了华山掌门,他会怎样发展华山派?”
“他会让弟子着重练剑!”卓凌风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不错,这与岳不群让弟子着重练气一个道理。什么狗屁的‘飞花摘叶、俱可伤人’,‘草木竹石俱可为剑’。
从未想过这种内功境界,那是常人修炼一辈子就能达到的吗?
也从不考虑,若对手也是同一层次的高手,人家手里有神兵利器,你手里拿着一把草木,是否也能克敌制胜?
岳不群一脑袋都是愚不可及的想法,是个只会死搬硬套、沽名钓誉、拘泥不化的蠢材。
封不平又是莽夫一个,还不如岳不群,华山门户到了他手里,反而没了希望。”
卓凌风听的心悦诚服,这才是真正的大道理。什么“飞花摘叶”“草木竹石均可为剑”的话,明明只是检验自己修为境界。
却有很多傻子拿着这几句话,当成了克敌制胜的至理名言,躬身道:“晚辈不知天高地厚,出此妄言,还请前辈原宥。”
风清扬摇了摇头道:“男子汉大丈夫,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样很好。
尤其临敌之时也是一样,想出什么招就出什么招,无所拘束,无所施而不可,方为至境。”
卓凌风见他说的洒脱,但他心中却有一道无形的门户,门外的人走不进去,门内的人没勇气走出来。不由叹声道:“不瞒前辈,华山剑宗如今仅剩封不平一人了,你可有什么教诲需要我带出去?”
沉默半晌,风清扬忽然仰头叹道:“枉你是复阳子的弟子,连‘推开尘世事,跳出五行中’都不懂,偏要来问我。”
他话是这么说,又接着道:“你还是让他寻处地方隐居,为华山剑宗留点香火吧!”
卓凌风微微一笑道:“我师父的道我还没学到,不过这事晚辈定会办成!”
风清扬转过头来,也向卓凌风笑了一笑,道:“不过,你见到我的事,绝对不可对华山弟子说起。
除了你师父这个老杂毛,对这世上任何人也不可提起。”
卓凌风躬身道:“是,晚辈自当遵命!”
风清扬轻轻点头,说道:“好!你也去吧!”随着话音落下,他青衣飘飘,倏忽之间,没了踪迹。
与风清扬的这番经历,让卓凌风感触很深,这可不止是武功。
他坐在石头上,解下腰间酒葫芦,“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将与风清扬过招时的场景在脑海中又回想了一遍,悟出了很多妙处,才向华山驻地走去。
他一路从华山宗堂到思过崖,中间山道有十余里之遥,他走的也不快,这一路上都在思考武学,边走边比划。
他明知思过崖石洞中有五岳派剑法以及破解之法,也没想着去看。
不提那东西涉及五岳声誉,风清扬没让自己看,而且那些剑法再妙,也绝计妙不过风清扬的剑法。
他自然不会没口子的进洞观看,让人小瞧了自己,尤其是师父。
……
华山正气堂外。
劳德诺、梁发、施戴子、岳灵珊等数十名华山弟子各个手持兵刃,一脸冷肃,与封不平分站两边,互相对峙。
岳不群、岳夫人、令狐冲在华山弟子当前而立。
封不平神态很是倨傲,道:“岳兄,江湖传言,华山弟子除了令狐冲,余者皆碌碌,可令狐冲都接不住封某五十招,你怎么说?”
令狐冲弓腰曲背,脸色蜡黄,一看就是受伤不轻,愤然作色道:“姓封的,我技不如人,输了就是输了,你想让我师父说什么?”
令狐冲从思过崖下来,听的封不平言语之间对自家师父很是不敬,他护师心切,竟然拔剑出手。
可现在的他尚未修习“独孤九剑”,只看过思过崖密洞中的一些招式,如何能是封不平对手?
封不平先使华山剑法,令狐冲与之激战了三十多招,可封不平心下一急,“狂风剑法”一出,令狐冲又没见过,更不知破解之法,立马不敌,胸口被印了一掌,吐血而败。
封不平闻言也不看令狐冲,呵呵冷笑道:“岳兄,想必你也能看出来,令狐冲剑法倒是极为不错,可内功修为却是平平。
你霸占了华山掌门之位,却整日让门下弟子练气,这又练出什么来了?
还不是让华山威名日衰,足见‘气宗’不是本门正法,你所作所为乃是‘贻祸子弟,流毒无穷’,还是快些将这‘正气堂’的匾额改为‘剑气冲霄’吧。”
令狐冲想到自己学了思过崖密洞中的剑法招式,这就是走上了“剑宗”之路,霎时间毛骨悚然,背上满是冷汗。
岳不群微笑道:“‘贻祸子弟,流毒无穷’,却也不见得。
只是本门气宗剑宗之争,由来已久。当日两宗玉女峰上比剑,胜败既决,是非亦分。
‘剑宗’二十五年前早已离开本门,自认不再是华山派弟子,你何以今日又来生事?
倘若你自认功夫了得,不妨自立门户,在武林中扬眉吐气,将华山派压了下来,岳某自也佩服。今日这等啰唆不清,除了徒伤和气,更有何益?”
封不平听了这话,更是怒不可遏,戟指骂道:“岳不群,你还要不要脸!
你霸着华山,不觉亏心吗?
当年玉女峰大比剑,你们气宗是如何赢得?你还有脸说这个?
我就问你一句,风师叔剑法通神,他当年若在,你们气宗能赢吗?你师父能当上华山掌门吗?”
岳不群脸色一寒,冷冷道:“风师叔剑法虽高,却是以‘独孤九剑’名震天下,你莫非不知?
这并非我华山派一家之技,难道能用来与我气宗争胜吗?你又说嘴个什么?”
华山弟子对风清扬,独孤九剑都很是陌生,毕竟这是岳不群第一次提及。
封不平厉喝道:“你放屁!
风师叔对付你们气宗的那几块废料,还用的着独孤九剑,他老人家只用华山剑法,你师父莫非就能赢吗?”
岳夫人乃是女中豪杰,见封不平辱骂丈夫与过世的先师,再也忍耐不住,冷声道:“封兄,剑气之争已经过了二十五年,你旧事重提,复有何益?
况且拙夫瞧你远来是客,一再容让。你若再不知趣,华山派再是尊敬客人,总也有个止境。还是你真的搬了一座靠山,就真的无所畏惧了?”
岳不群岳夫人从岳灵珊与令狐冲口中得知,卓凌风与封不平一起上的华山。
华山也不知有多大,他们也没想着去找卓凌风,虽听岳灵珊说,“他不插手门户”之事,可他真正用意为何,终究不能确定,所以才对封不平的咄咄逼人,一忍再忍。
封不平脸色陡然一沉,哼道:“宁师妹,你虽也是气宗高手,可我好男不跟女斗,我是来找岳不群分个高低的!”
说着目光环顾四周:“也让尔等华山弟子看看,何谓我华山之正法!”
岳夫人柳眉一竖,怒道:“那就让小妹先来领教几招!”
她话音未落,已然长剑出鞘,一个进步提篮势,长剑势挟劲风,直刺封不平肩头。
封不平出剑如风,径点宁中则手腕穴道,同时喝道:“你给我退下!”
宁中则变招迎击,冷喝道:“赢了我再说!”
两人说话间就换了七八招,“铛铛”之声不绝于耳。
“砰”的一声,两人双掌一交,各自借力飘退。
宁中则武功精强,比岳不群也就稍弱,这几招下来,竟然与封不平平分秋色。
封不平看向岳不群,朗声笑道:“岳兄,你徒弟探不出我的底,还想让师妹再来探清莪的底,你再出手吗?”
岳不群冷哼一声,心想:“若非顾及卓凌风,我安能容你到现在!”
宁中则喝道:“看剑!”
长剑一晃,朝着封不平分心便刺。
封不平叫道:“好,我就先打败你,再来收拾你丈夫!”
说着身形一动,长剑挥舞,来了个虚中套实,向宁中则前胸刺去。
封不平这一剑蕴含深厚内劲,劲风袭人,可是突然之间,平空中忽然生出只手,抓住他的手掌,将之刺出的长剑,硬生生拉了回来。
岳不群急叫道:“师妹住手!”
就听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说过等我来了再说,怎么就打起来了!”
这一刻,院内众人一愣。
这个剑眉星目,飘逸自然的年轻人怎么来的?
有些华山弟子未曾见过来人,很是惊诧。
就是识得来人,曾在衡山城见过他出手的华山弟子,也俱是惊诧不已:“他怎地如此厉害?”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这手段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瞬移?”
宁中则本是凝神对敌,可此时双眸满是不可思议,看着封不平身侧,很是愕然,都忘了收回长剑,仍然直刺封不平。
她出手那是何等之快,剑上气势亦是凌厉无比。
封不平全没料到出现一只铁箍一般的手,扣在他右腕之上,自己全身消劲,而宁中则的剑尖在瞬息之间已刺到了他胸口,霎时间惊的魂飞魄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卓凌风,不当人子!”
只是卓凌风说话之时,臂弹如剑射,“笃”的一声闷响,手指弹中宁中则剑尖。
宁中则腾腾被震退三四步,刚要说话,不料对方指力余劲不哀,竟然从手臂直到胸中酸麻难忍,一口真气提不上来,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岳不群早就扑了上来,忙过来问道:“师妹,受伤了吗?”
宁中则伸掌抚摩胸部,麻痛之感方消,开口道:“师哥,我没事!”
岳灵珊看向令狐冲,后者眉头紧皱,脸上病容更深。两人对视一眼,均能看出对方脸上的愁意。
此时的封不平才转过头来,看着面前这个自己很是熟悉,又“不当人子”的年轻人,咽了一口唾沫,颤声问道:“你这是何意?”
岳不群眼见夫人没事,对方也未接着出手,自知无恶意,拱手说道:“卓大侠大驾光临华山,岳某不曾远迎,还乞恕罪。”
卓凌风松开了封不平的手,拱手道:“岳先生言重了,在下岂敢!”
又向对面有些花容失色的中年美妇拱手道:“宁女侠,在下的罪了。”
岳夫人虽然已经成亲多年,却喜欢别人叫她“宁女侠”,此时也已回了神。
自是知晓面前这位仪表非凡、武功惊世的年轻人,就是女儿与丈夫几乎天天挂在嘴边的卓凌风。
细细看来,眉眼之间还能看到当年的样子,心下不由一叹:“用珊儿的话说,这果然就是我华山弟子啊。”
闪念间,拱手还礼道:“不敢!”
卓凌风目光转向封不平,说道:“大家都是江湖儿女,有什么说什么。
我本答应见证你与岳先生的比试,可刚才我在华山上转了转,就仿佛看到了因为昔日剑气之争,而无辜冤死的亡魂!
我也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一个人也都有着一些难以割舍的追求,可现在华山‘不’字辈的,就剩你与岳先生宁女侠了。
你们三人小时候,莫非没有在一起练过剑吗?真的除了剑气之争的恩怨,没有半分感情了吗?
不说别的,人嵩山十三太保他们之间什么感情,你们都是亲眼所见,还用我说吗?”
卓凌风这话一出,岳不群与宁中则对望一眼,点头道:“不错,我们小时候与封兄都是一起练剑的,现在思之,恍若隔世。”
说到这儿,两人瞥眼看去,封不平两眼望着远空,呆呆的魂不守舍。
这会的他很是心灰意冷,感觉自己一把年纪,真是活到狗身上了。
刚才扣在自己手上的那五根手指,更如铁钳一般,不但抓住了身体,仿佛连自己的心也一并扣住了。
一时间生出一个想法,他这辈子的追求仿佛成了笑话。
岳不群与宁中则忽然心中也是一酸,暗想卓凌风若真是要为封不平站台撑腰,华山数百年基业,只怕毁于一旦。
他们夫妇两见识比华山弟子强的多,自知卓凌风武功之高,远远超出自己想像。
岳不群更是感觉,现在的他比衡山城时还要强的多,而这只不到半年时光。
想封不平也是当世一流高手,出手何其之快,在呼吸之间,以卓凌风的武功打飞他,倒是不足为奇。
但却凭空出现,握住封不平的手腕,拉回对方刺出的剑,就太过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将之震退,与将其刺出之剑拉回,二者效果虽同,但其中所需功力之差,却是云泥之别。
再者卓凌风到了封不平身侧,后者压根没有一丝察觉,若非站位问题,岳不群与宁中则也不会发现。
如此高明的武功、深厚的内力、诡异的轻功身法,他们天天喊着自己是华山正宗,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言说。
一时间也是各自无语,各自凄凉。
卓凌风就是故意展露神功,好让他们知道,自己个的观念没有一个对的!
封不平你剑法虽高,我握住你的手,你连施展剑法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你气宗,天天嚷嚷着内功厉害,但要你明白,内功那玩意儿,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
我卓凌风二十岁,内力有多强,别的人二十岁有多强?
他如此现身说法,若还连因材施教的道理也不懂,再大的门派也没有道理不没落。
想着摇了摇头,轻轻叹息,在封不平耳边低声说道:“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的武功真不是岳不群的对手!”
封不平心头一震,道:“什么?”
卓凌风道:“你的前辈指望你重光剑宗,你为了这个目标,付出了多少代价,你为何一定要与岳不群争?
再说难听点,岳不群就算败亡了,可人家还有门人弟子,气宗仍在。
你若败亡,岂不让剑宗因你而绝?”
封不平怔了一怔,道:“剑宗因我而绝?……”
卓凌风紧接着道:“你争的是华山正统吗?我看你争的是这座华山。既如此,你可不让皇帝老儿将华山封给你,那更爽快!”
封不平焦黄的面皮倏而转红,卓凌风声音虽然不大,却如在他的心上响起了一个焦雷。
这霎时间,让他想起了自己当年不在华山,才留得一命,后又经过无穷劫难,在中条山隐居练剑,所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让世人知道剑宗才是华山派正统!
这番理想还未实现,自己却这样颓废。
封不平虽非聪明绝顶之人,但也知道好赖话,自己现在应该去收取弟子,开宗立派,最起码得为剑宗留下传承。
如此一想,顿觉胸中热血沸腾,不能自已,咬一咬牙,朗声说道:“卓大侠,多谢你点醒我,咱们走吧。”
眼光从华山弟子一掠而过,说道:“你们可得好好练功,不要被我的弟子比下去了!”
又向岳不群与宁中则行了一礼,说道:“岳师兄、宁师妹,容我再叫你们一声师兄师妹,现在华山派不字辈的只有我们三个了
我也不与你们斗了,但剑宗强还是气宗强,以后江湖上自会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说着长剑铛的归鞘,转身便走。
卓凌风也拱手道:“二位,此事也只能就此了结了,我多嘴说一句,气宗也好,剑宗也罢,都是武学正途。
少林为何能成为天下第一大门派,固然是武学传承博大精深,可他们为何有内家高手,也有外家高手?
无他!
最关键的是要根据各人资质,因材施教,绝不能因循守旧!
就比如贵派令狐少侠,性子跳脱,剑法与内功,哪个更适合他,想必二位也能看出来,也无需我来饶舌!
告辞了!”
这番话旁人听了感受不一,却让正因偷学了五派剑法的心惊不已的令狐冲,腹诽不已:“好你个卓凌风,你是怕我被师父罚的不够重,还想我去思过崖坐牢吗?”
岳不群道:“卓大侠,请留步!”
卓凌风却只摇了摇手:“重阳之日再会!”
话音落下,他的人也好像一缕轻烟,在阳光之下消失了。
此情此景,不说自明。
岳不群、宁中则都轻轻叹了一声。
剑气二宗这种难以分解的恩怨,即算以卓凌风之能,也不能完全排解。
而且都是武学正途的话,却与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相悖。
但以卓凌风如此武功,好像也不会无的放矢,故意误导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