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3章 末路(1 / 1)你们说了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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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招!”

众人各自思忖只在瞬间,就听卓凌风一声锐喝,朝左冷禅晃身而至,长剑颤动,若烟若雾,飘飘渺渺,难以捉摸。

他这一招使的是“玉萧剑法”中的一招“凤曲长鸣”,长剑指向十多处方向,化为数十道光芒,剑气变幻无方,直向左冷禅罩下。

左冷禅腹笥广博之极,但“玉萧剑法”却不识得,眼见白光闪烁,他手里明明只是一把剑,却让自己感到有似千军万马同时袭至,只得舞剑护住了全身前后左右要穴,激得风声虎虎,但又不自禁地退后三步。

然卓凌风却一沾即走,长剑并未与之相交。

“第三招!”

卓凌风刚喝出,电闪雷射般又攻出一招,乃是天罡剑法中的一招“移星换斗”。

左冷禅本就被卓凌风两剑打掉了傲气,于他所施剑法又一无所知,暗道:“这小子传承非凡,不知还有什么妙招等着我,我只须奋力守御便了!丢人就丢人吧!”

当下不顾对方招数有多妙,只是长剑疾舞,幻成一道光幕,将自己罩在中心,大有水泼不入,风透不过之势。

就听“叮叮”一阵长响,清脆悦耳,几如轻摇的银铃,悠然不绝。

卓凌风这一招蕴含四十九击,都连续刺在左冷禅长剑之上。

二人倏合倏分,卓凌风一击不中,已退开丈余。

霎时间,左冷禅长剑上升起一团白雾,身周白气弥漫、浑无破绽可寻,封禅台上也是寒气大盛,四下阴森一片。

围观众人“咦”声大起,脸上现出骇异不信的神情,如逢鬼魅一般。

卓凌风深知左冷禅将寒冰真气注入了长剑之中。方证、冲虚、令狐冲等人心道:“方才卓凌风能够看清左冷禅身形,才能攻敌破绽,而左冷禅这一手不但能隐藏出剑路数,还打定只守不攻的主意,卓凌风可就麻烦了!”

但卓凌风却也不惧,长笑一声道:“第四招、第五招,第六招、第七招!”说这句话的中间,倏然身法变快,手中长剑在阳光照射下,隐隐化为星火。

“全真剑法”“玉萧剑法”“天罡剑法”“九阴剑法”接连使出。

然而这几种截然不同的剑法在他使来,竟是毫无斧凿痕迹,彷佛行云流水、繁星烂斗一时吐出,看得人眼花缭乱,长剑撞击之声更是清脆悦耳,宛如弹琴鼓瑟。

卓凌风剑法虽妙,却都被左冷禅长剑撞了回来,这时就觉手掌一凉,一股寒气细线般迅疾无比地爬上小臂。

卓凌风吃了一惊,运气一转,将寒气消除,对左冷禅剑术之神、内力之强、功力之厚、威力之大亦觉佩服。

然左冷禅如此使剑本就耗力巨大,挡下他这接连四招,亦累得耳鸣心跳。

霎时间两人已过了七招,虽然未分胜负,但一个优雅从容,另一个明显做了缩头乌龟,高下立判。

卓凌风蓦然间剑招一缓,已然用上了杨过的运剑凝力之法,大喝一声:“第八招!”

长剑大开大阖,抖起老大剑花,纵横交错,正斜互连,剑花里夹杂着直刺之术,做乾坤一击状。

杨过的运剑之法,是持重剑在山洪之中悟出的凝力法门,最后追求以木剑所发劲力能与怒涛相抗,那是何等精妙之法?

卓凌风这一剑刺出,声势之大,炸雷也似,直接撞进剑圈。

“砰哧……”

两股剑气激荡,轰鸣阵阵,左冷禅身前白气轰然迸散。

“铛——”

两人长剑一交,恍如鸣钟击罄,震山凌谷。

左冷禅长剑被卓凌风一剑挑开,左掌运起“寒冰真气”,全力推出,笼罩了对方上盘三十六处要穴。

卓凌风见他来势猛恶,其中夹着一股奇寒,不敢怠慢,左拳猛力击出,重滞之极,又阳气盛大,正是“大伏魔拳”。

刹那之间与左冷禅掌力撞在了一处。

砰的一声巨响,左冷禅全身一热,连忙足尖点地,向后跃出。

这一招纯是内力上的比拼,左冷禅但觉一股若有若无的暖劲渗入经脉,气机似乎运转不灵,急忙运气驱散。

卓凌风也觉寒劲入体,连退三步,他一意取胜,吸一口气,喝一声:“第九招!”涌身扑上。

这一招灵动变幻,飘若飞雪,还未出手,身形又转,腾空而起,一招“雪花盖顶”,连环刺出七剑,剑光漫天落下。

这一招让左冷禅以及方证、冲虚等人均是一愣,你道为何?

原来这是宁伯儒施展的“雪山剑法”。

以卓凌风的武学造诣,天下间任何剑法的套路,只要让他瞧上一眼,便再无秘密可言,而他的武学见识何等高超,比之宁伯儒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招使出,不但将剑法中原有的破绽补足,威力更甚,饶是左冷禅武功奇高,机谋满腹,见了这一招也有些膛目结舌,危急中长剑上掠急挥成圈方才化解,但被卓凌风又逼的退后三步。

左冷禅也见过宁伯儒,对其很是赞赏,但不过是觉得以他三十岁的年龄,有此修为殊属难得,却对“雪山剑法”并未引以为奇。

卓凌风武功再是厉害,施展此等剑法,却也胜不过他。可这一出让左冷禅不由就想多了。

现在都第九招了,只剩一招了,卓凌风用出这等剑法,莫不是黔驴技穷了?

然卓凌风这是故意为之,这一招他可以用“雪山剑法”,乃至于左冷禅认得的任何剑法,就是要让他寻思。

卓凌风深谙人性,在正人君子的眼里,看什么第一时间想的都是光明一面,在阴谋小人眼里,看什么第一时间想的都是龌龊。

卓凌风喝道:“小心了!”

“天罡北斗步”一展,只见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影子,一口长剑化成了重重剑影,就似有几十個人,都持着明晃晃的利剑向左冷禅攻来。

这一下有如风驰雨骤,声势骇人之极,场上高手看得清楚,喝了一声好。

左冷禅虽也是耸然动容,但也不由心想:“招数虽妙,可最后一招了,我看你如何胜我?”

他念转未完,卓凌风蓦然停身,将剑朝内一圈,剑锋指向自己的心窝,招数之怪,令左冷禅大吃一惊:“他要自杀,那九阴真经、辟邪剑法怎么办?”

高手过招,哪容寻思?

他心中动念,手上自有一缓,就这刹那间,刷的一声,卓凌风内劲一变,长剑猛地反弹刺出,从左冷禅绝对意想不到的方位迸来。

只听“蓬”的一声,左冷禅左肩肩井穴着了一剑,同一时间卓凌风左手径取对方胸口。

左冷禅被一剑迸中“肩井穴”,全身就是一麻,幸亏他修为极深,才没当场软倒,眼见卓凌风左手飘然而至,有如一缕轻烟点向自己心口,急忙提剑撩他手腕。

但听“啊”的一声惊叫,极是关切,还是一个女子声音。

与此同时,“啪”的一声轻响,左冷禅一丝劲道全然也使不出了,手中长剑坠地。

原来卓凌风左手一指已戳在他胸口“膽中穴”之上,一股暖流涌入,自己一口真气再也提不起来,身子不由得晃了几晃。

卓凌风一制住左冷禅,眉头紧锁,举目望向台下。

刚才那一声惊叫,他听的清楚,是盈盈的声音,但底下人数众多,也看不到对方,想必是易容了。

他一寻思便知道,自己最后那一招吓到了她,只是当她反应过来时,自己与左冷禅已然分出胜负了。

在场众人也没人去将一个女子的惊叫声放在心里,因为他们很多人也差点惊叫出来。

众人虽料到二人武功有所差距,但见卓凌风真的只用了十招,就将大名鼎鼎、武功卓绝的五岳盟主给生擒活捉,直惊得眼睛如铜铃般瞪起,却连喝彩也忘了。

卓凌风深知左冷禅武功之强猛、心思之缜密,想要十招败他,只凭武功,绝无可能。

只是卓凌风料定赌注太大,自己威势又越来越盛,左冷禅必然会心存怯意。

还从一开始,便故意要跟他争后手,又在前八招中花样百出,让他觉得自己靠的就是后发制人,但第九招使的却是他见识过的剑法,让他失神动念。

因为只有心意专注,澄心静虑,内力、招数才能发挥到极致,尤其高手相争。

故而卓凌风要的就是让左冷禅不由自主的想,而也就在这时,再出最后的杀招。

这一招缘由就在于卓凌风深知左冷禅心中根深蒂固的执念,就是武林称王。

为此一个五岳并派计划,他便辛苦筹备多年。

卓凌风更明白左冷禅当初之所以大张旗鼓的对付自己,所谓仇恨真不是多大的事儿,主要的就是自己身上《九阴真经》《辟邪剑谱》等等绝学,让他为之心动。

卓凌风最后一下要自杀的举动,对于左冷禅来说,本就猜到他或许黔驴技穷之意,最后这出这怪招,必然又要想,但他想的越多,给卓凌风的机会也就越大。

这一切虽有智思之博,但能在左冷禅失神之下将之一举制住,最关键的还是卓凌风的内力、武功。

若是换了旁人,又如何能够在瞬息之间,封住左冷禅要穴。

嵩山门人双目圆睁,手心中全是汗水,心里怦怦乱跳。

左冷禅面如死灰,心知胸口要穴被卓凌风拿住,只要他劲力微吐,自己立时成为死人,叹了口气,一字一顿地道:“卓大侠神技,直叫左某大开眼界,左某佩服!”

卓凌风摇了摇头道:“左掌门武学精深,卓某平生罕见,这一场比试卓某也有卖弄狡狯之嫌,胜得侥幸,当不得你佩服!”

他这话也是由衷之言,在场之人都听了出来。

嵩山派的一众太保,本想说卓凌风耍诈,但他直接自承其事,毫不掩饰,就任谁也挑不出一个理来。

群雄更觉得此事无可厚非,十招之约本就不是公平比武。

大丈夫斗智斗力,都是正常手段!

卓凌风正色说道:“这就请左掌门履行诺言吧!”

左冷禅闻言沉默,半晌,才缓缓说道:“卓大侠,嵩山派与你的恩怨,皆因左某一人。你便将老夫杀了,以报当日之仇便了,放过我两位师弟与嵩山一门吧!”

他这几句话出口,谁都看出他一脸垂暮之色,仿佛一身的精气神都被抽干了。

众人皆知左冷禅乃是武林顶尖人物,又与卓凌风有约在先,这时输了赌约,一世英名本就付诸流水,这话更有求饶之意,对于左冷禅这种人来说,比直接死了还难受。

卓凌风本来对他恨之切骨,在上嵩山之前,更一心想在十招之内杀了他。

此刻之所以将他制住,只因他的一切手段都已施展过了,那此刻就要将他的险恶用心,以及阴谋手段都统统揭之于众前,再让他死!

他都蹦哒够了,若将他直接杀了,那未免太过便宜了。

可此时见了他这般模样,卓凌风心中却不由生出一股凄恻之情来。

这也非对他有了什么怜悯,而是自己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成王败寇!

不难想象,败者若是自己,无论以前有多么的意气风发,这时也会变成霜打的茄子了。

嵩山派弟子这时却齐声叫道:“掌门,不要求他,我们一齐动手,必能将卓凌风斩为肉泥。”

左冷禅环顾四下,朗声道:“大丈夫言而有信!既然输了这十招之约,就该履行诺言!

卓大侠神勇天纵,武功、心智俱远胜老夫,左某败的心服口服,焉能再恃众胡来?”

群雄见他虽然败了,也不失武学大宗师的身分气派,的确是一代豪雄,无不佩服。

左冷禅又看向卓凌风凛然说道:“只是万人有罪,罪在一人!

左某溅血此处,绝无怨言!

可若让我几位师弟与一众弟子,皆因左某之败而付出此等代价,于阁下及全真教侠义之名大大有损,你说有没有道理?”。

群雄听了这话,无不点头。

毕竟无论多大的仇,直接无差别报复一门上下,也是魔道行径。

更别说绝人道统,更是正道所不能为!

若都这样做,如今在场的门派都可以直接灭门了。

未等卓凌风开口,汤英鹗已然来至方证、冲虚面前,扑通跪倒,哀声道:“方证大师、冲虚道长,我左师哥虽败,但我嵩山一门行侠仗义之事也没少做,实有大功于武林。

我嵩山一门道统如何真能绝在此处,一众弟子也不该血染嵩山啊,求请二位给我嵩山派一个公道。”

方证冲虚急忙起身,二人知道汤英鹗的意思,那就是你们的方生、清虚师弟都是我们救的,谁敢说这不是侠义之举?

嵩山派众人也一齐跪倒,齐声道:“请二位前辈主持公道。”

更有人失声痛哭,如丧考妣。

霎时间哀声动地,哭成一片。

方证大师见嵩山派人人神情悲壮,浩叹一声,不知如何处置才好,转头望向冲虚道人。

冲虚道人虽然足智多谋,但见他望来,也是心子直跳。

群雄暗想嵩山派此举虽是迫不得已,但方证大师这一招也煞是厉害,较之武当派的“太极神功”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冲虚道长急忙说道:“众位快起,这让我等如何承受的起。”

汤英鹗磕头道:“二位前辈若不替晚辈等主持公道,晚辈等宁死不起!”

方证大师与冲虚道人的辈分本就比五岳掌门人高了一辈,他们这头磕的不但毫无心理压力,就连群雄也觉得理所当然!

此刻谁能救嵩山?

非少林、武当莫属!

无论是势力还是与卓凌风的交情。

左冷禅却道:“都起来,此事何必求助旁人?有左某溅血嵩山,以卓大侠的名头,真能难为你们吗?

他只不过当日被我等逼急了,才会说出这等狠绝之话来,又岂能当真?”

汤英鹗抹了一把泪水,哽咽道:“师兄,你是一派掌门,输了认了,可以死,我身为副掌门,也可以死!

但我嵩山道统不能绝啊!

卓凌风虽有侠名,实则是一个唯力是持之人,而今他多多少少受到魔教妖女蛊惑,心中对我嵩山一派杀机盎然,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而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心地仁厚,乃是武林中最为德高望重之人,更是我正道武林擎天之柱,必不忍看到如此惨剧,定会保我嵩山不绝。为他老人家磕头,我等皆是心甘情愿!”

嵩山弟子也齐道:“我等心甘情愿!”

群雄中有很多人不由暗叹“铁掌苍髯”汤英鹗心计好深,演的好一出苦肉计。

但一众掌门人又设身处地的一想,若换了自己,好像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难道真要让一门灭绝?

掌门人之所以是掌门人,不光是威权荣耀,更是担当!

何谓身系一派荣辱?

有些事真不是简单一死,就能洗清的!

而且对少林、武当来说,对他们不能用强,他们最吃的就是苦肉计!

这是武林多年来的共识!

所谓君子欺之以方,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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