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5章欲言又止(1 / 1)你们说了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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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凌风就是不太敢去赵敏的地盘。

盖因他心中有所肯定,那里很有可能,就是原轨迹中让明教差点团灭的绿柳山庄。

若非张无忌武功非凡、见识过人,明教没被中原六大派灭了,反而得栽在一个小女子手上。

而张无忌能够逃过一劫,也有着多方面因素。

其一赵敏再与之相处过程中,多少生出了情愫。

其二明教虽只遇到了两种机关,便全军覆没了。但不代表那里只有两种机关陷阱。

这是最至关重要的一环。

卓凌风穿越过两个世界,便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的某些先知优势,与现实操作那是两码事。

譬如在笑傲世界,他知道任我行被囚禁在西湖牢底,但若非自己进去走了一遭,焉能知晓那里面空间狭窄,呈斜坡式的下达数百丈之深,以习武之人的体魄,都要走半个多时辰,方能到达。

其中之布局岂是小说中一句话,电视剧中一个镜头所能完全展露的?

况且若只他与灭绝两人,凭着武功与谨慎,闯上一闯,也未尝不可。

毕竟找准机会,擒贼擒王的可能虽小,但也不是没有。

但有了周芷若、贝锦仪这两个拖累,一旦不成功,想要脱身就难如登天了。

而卓凌风也绝不相信赵敏嘴上说的,只是出于什么仰慕崇敬,谈合作覆灭明教之事。

因为他深知元人以天下动乱,皆因汉人习武者众,这才群相反叛,赵敏是要将武林中所有帮会、教派都于以剿灭,无论是明教还是中原各大派。只不过赵敏遇到自己的春天之后,便放弃了事业而已。

但现在的赵敏,却还是那个恨为女儿身的“绍敏郡主”;也是那个“谁说女子不如男”的女中豪杰。

一旦去了,风险系数太大。

比跟天下第一高手张三丰对决还要危险的多。因为败了,张三丰不会杀你。

但若败在赵敏手上,想要她不杀你,除非你是张无忌。

而卓凌风在这方面绝非自视甚高之辈,断然不会生出人家能看上张无忌,也就能看上自己的愚蠢想法。

人与人之间,看对眼那种感觉,很是微妙。不可想象,不可言说。

若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这种可笑愚昧的想法上,那是极大的不负责任。

故而他是打定主意,一万个不去。

说什么也不去!

正当卓凌风心念转动之际,突听灭绝师太对神箭八雄说道:“好,你们等上一等!”

卓凌风急道:“师太……”

灭绝师太正四下张望,一摆手道:“待会再说。”

神箭八雄不觉面露喜色,心中暗道:“武林中都说此老冷僻寡合,自高自大,看来当真不错!她终究没将郡主娘娘放在眼里。”

神箭八雄中的老大说道:“师太请便。”

灭绝师太对卓凌风道:“你跟我来!”身子一晃,飘然下马,直往路边一座山坡上奔去。

卓凌风见她这幅样子,便知是有紧要话说,生怕敌人耳目偷听到,也只好跟上。

但还在寻思,她或许希望自己助她夺回倚天剑,难道会将峨眉掌门口口相传的秘密告诉自己?

饶是卓凌风对倚天剑的秘密早就知之甚详,此刻也不觉有些好奇她的说辞。

无论是她骗自己,还是实话实说。

两人奔上山坡,离神剑八雄等人足有一里开外,这才停下。而且该处极为空旷,一望数里,也不愁有人隐伏于此进行偷听。

灭绝师太凝视卓凌风,忽道:“你是全真弟子,却未出家持戒。”

卓凌风点头道:“正是。”

“这其实也不用你说,贫尼也能看出来。”灭绝微一颔首,漫不经意道:“那你觉得芷若如何?”

卓凌风心头一颤,

他对灭绝问这话的意思,有所猜测。但对方这话好像什么都说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这让他又怎生回答?根本不知从何说起,一时间很是窘然。

灭绝师太看他一眼,很是霭然道:“你也不必有甚难为情的,知好色而慕少艾,乃人之天性。

虽说我峨眉历代掌门并无婚嫁者,但本门未曾出家的弟子,却也不禁婚嫁。

芷若花容月貌,天赋异禀,又重情重义,你若有意,老尼便做主,将她许配于你为妻。”

卓凌风听了这番通情入理的话,心中既感动,又轻松。

感动的以灭绝这等性子之人,竟对自己看重至此。只有他知道,周芷若身上寄托了灭绝师太所有的期望,能将她许配给自己,那可是张无忌都不曾有的待遇。

而他也更清楚,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倚天剑。

准确的是倚天剑中的秘密。

必是灭绝觉得自己不愿去赴赵敏之约,是从内心将对方要毁掉倚天剑的说法,不放在心上,因为一把宝剑而已,又算什么!

故而有心想将倚天剑中的秘密,和盘托出,但这话却不能讲给外人听。当下只能以周芷若这个宝贝徒儿,来维系自己与峨眉的关系了。

至于轻松的原因则是,灭绝既然将话挑明了,自己也就能直言相告了。

卓凌风当即拱手道:“周姑娘品貌双佳,世上罕见,师太对小子如此爱重,当真让人感深肺腑。只是在下已有妻室,实不敢存此妄念。”

这话他早有所想,但灭绝不说许配之意,自己说已有家室,未免给人一种自尊自大的感觉,依灭绝的性子若来上一句,我只问你芷若如何,你是否有家室与这何干,岂不自取其辱。

但灭绝听了这话,却是将信将疑。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一瞬不瞬。

灭绝师太一双下垂的眉毛,更加垂得低了,低沉着嗓门道:“你真当贫尼是个不通世事的傻子吗?”

卓凌风惊道:“师太何出此言?”

灭绝冷冷道:“你如此年纪,却有这等武学造诣,明显自小习武所致。而且江湖上根本不闻你名,你自是以修道练武为事,怎能有暇去顾及儿女私情?你这家室从何说起?”

卓凌风心下佩服这尼姑见识了得,但隔了一个世界之事,就非她若所能知、所敢想之事了。

这就跟前世有人给你说世上有鬼,绝大多数人只会骂一句“白痴”一个道理。

卓凌风笑了笑,道:“在下与旁人情形有别,习武之时有红颜知己陪伴,也实属情理中事。师尊见此,便做主让我成亲了。”

“她是谁?”

灭绝师太冷冷说道:“贫尼倒想听听,哪家的名门高弟,能让一向禁止婚娶的全真高道,做起保媒拉纤之事了?”

卓凌风知她不信有着情欲之戒的全真道人,竟会同意徒弟成亲,坦然说道:“我那浑家只一乡野村妇,师太定然不知。”

灭绝轻哼一声,一脸不信。

卓凌风耸了耸肩道:“真的,因为我师父曾说世间许多修道习武之人,栖宿岩穴,朴衣简食,见了金玉美色,唯恐避之不及。

其实如此做派,只因他们心虚,所以才刻苦修行,想要压制内心对富贵、美色、名利的渴望,而这便是修行中人的魔头!”

灭绝师太性情孤僻,一生潜心武学,于世务殊为隔膜,听卓凌风这话大有玄机,不由起了兴趣,说道:“那又如何克制心魔?”

卓凌风淡然一笑,道:“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真义,不是魔高道低。

而是越想要克制心魔,却好似火上浇油,反而助涨其势,那反噬就越是厉害。

故而好多人虽然修习日久,却变得利欲熏心、见色起意、饰诈虚伪,欺世盗名。

这等人我全真教以前有,现在的各大遗脉中也有,而以后也更会有。

当然,别的教派中,这种人也自然存在。”

灭绝脸色阴郁,道:“不错,武当派的张翠山、华山派的鲜于通皆是如此。

虽是名门高徒,自幼修持,但一个个学有所成之后,在江湖上闯出万来,美色当前,却都变成了见色忘义之徒,极尽卑鄙无耻之能,搞得自己身败名裂,饮恨而终,连带师门也遗臭万年,这些人皆是我辈耻辱!”

卓凌风知道灭绝师太对于张翠山与殷素素成亲,从心底里厌恶,认为一切皆因张翠山没能抵受住妖女诱惑,让自己身败名裂而死,师门也跟着蒙羞,故而明知现在的张无忌仁侠好义,对他也是极为排斥。

因为张翠山没遇上殷素素时,那也是响当当的好汉子。

在灭绝这种人眼里,张无忌随会随了父母根,这会再好,以后也会成为邪徒。

至于华山派掌门“神机子”鲜于通,为人奸诈狠毒,道德败坏,玩弄女性之事在光明顶上,数千人都已知晓。

他年轻时先对一苗家女子始乱终弃,那苗家女子便在他身上下了金蚕蛊毒。但仍盼他回心转意,下的分量不重,以便解救。

鲜于通中毒后当即逃出,他也真工于心计,逃出之时,竟偷了那苗家女子的两对金蚕,但逃出不久便即瘫倒。

恰好“蝶谷医仙”胡青牛正在苗疆采药,将他救活。

鲜于通此后依法饲养金蚕,制成毒粉,藏在扇柄之中。扇柄上装有机括,一加揿按,再以内力逼出,便能伤人于无形。

他得胡青牛救治性命后,立马就和胡青牛之妹胡青羊相恋。

胡青羊以身相许,竟致怀孕,哪知鲜于通又贪图华山派掌门之位,弃了胡青羊不理,和当时华山派掌门的独生爱女成亲。

胡青羊羞愤自尽,造成一尸两命的惨事。

鲜于通还害死自己师兄白垣嫁祸明教,华山派参加围剿明教,多半是因为这笔“血债”。

在光明顶上,鲜于通与张无忌对阵,张无忌讽刺其负胡青羊,进而激怒了鲜于通。

鲜于通于是使用绝技“鹰蛇生死搏”会战张无忌,但不是对手,便施放“金蚕蛊毒”,但反被张无忌吹回,自己反受其害。

最后鲜于通身中剧毒受尽折磨,说出自己以前的种种恶事,以及杀害白垣并栽赃明教的事,后死在暗算张无忌的昆仑派何太冲、斑淑娴夫妇剑下,可谓身败名裂,连带着华山派也为人所轻。

而张翠山、鲜于通自然也成了名门正派中最为典型的耻辱败类。

旁人看在武当面上,对张翠山之事多少有些顾忌,灭绝却是不惧。当着武当七侠,也大骂张翠山自甘下流,更何况现在。

卓凌风听了,脸上却也一阵发热,他全真教败类赵志敬、甄志丙等人,比之这两人干的事,也不遑多让了。

灭绝师太这话也只是顺嘴,说过就算,又道:“那如何才能克制心魔?”

武功练到了灭绝这个层次,之所以进无可进,难臻绝顶之林,皆因过不了心魔这关。

她问出这话,竟然露出了一脸神往之色,丝毫不以卓凌风年轻为碍。

卓凌风只见她脸色本来一片冷漠,这时却露出了一股子热切,不觉心头一震,暗道:“灭绝一直冷若冰铁,估计除了吃饭睡觉,便是打坐练功,只以驱除鞑虏,振兴门户为念,可谓刻刻在兹。心中存有如此大的执念,这才不能功力大进,她若能听进我的开解之言,对她,对自己,对以后都是大有裨益。”

索性说道:“世间万物由外观之,各个不同,由内观之,均为一体。如能真正看破,明白内外相同之理,自能做到‘饮酒而不沉醉,见色而不滥淫‘。如此,出淤泥而不染,混同世俗而不沾红尘,才是修行真义。”

灭绝师太听了这话,不胜惊讶,盯着卓凌风看了又看,迟疑道:“这些话,是你师父说的,还是你自己也悟到了?”

卓凌风笑道:“是我师父说的,我也悟到了精髓。

和其光,同其尘,所谓一切戒律本来就是给人破的,师太一代大家,想必能明白。无非破戒的那个对象是谁罢了。

一句话:‘学我者生,类我者死’。”

灭绝一代高人,瞬间明白了卓凌风话中深意,他师父害怕压制其男儿本性,让其练功,但又怕将他压的狠了,一旦有外力影响,让他有朝一日沉迷于美色,走上邪道,故而直接同意他娶妻,这也是不失为警醒之意。

灭绝师太皱眉沉吟,良久方道:“尊师所思所想,皆合乎大道,真乃一代高人。贫尼没想到如今的全真教,竟还有如此高士!”

卓凌风心想:“现在的全真教是没有这般人了,我师父那种人百年都难出一个。”

灭绝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大道似水,顺之一泻千里,逆之浊浪滔天。

所以大禹治水之时,堵不如疏!

贫尼修行几十年竟然不如你一儒子,却是太过着相了。”

“师太言重了。”

卓凌风笑道:“道理都懂,真要学以致用,我还差了火候。”

灭绝看他一眼:“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将你妻子带来,由贫尼收她为徒,你看可好?”

她终究是一派宗师,卓凌风既然已经成婚,让自己徒弟做妾这种没名分的事,那是万万不可能。

那就退而求其次,将他妻子收为徒弟,也是一种折衷之策。

卓凌风一时默然,他猜到了灭绝这么做的原因。这样,她也能将倚天剑的秘密告诉自己了。

那倚天剑有多重要,自然容不得丝毫闪失,这赵敏之邀,自然得去了。

但他从哪将盈盈给整来?

卓凌风笑着说:“师太,我妻子也拜在我师父门下了,实在不好再拜入旁人门下。”

灭绝师太白眉一立,大为不悦道:“你师父既是此等高人,让你妻子再拜入我门下,他安会多想?

想当年丐帮的耶律帮主也是全真门下,事有先例,人能做得天下第一大帮帮主,执掌我峨眉门户,也不是不可以!”

卓凌风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一时间愁眉苦脸,连声叹气:“师太,不瞒你说,我那浑家可是真浑,绝非说说。

她为人心狠手辣,不讲是非,我师父怕她出山惹麻烦,坏了全真清誉,故而严令她十年之内不能在江湖行走,您让她执掌峨眉门户,那是绝对不行的!”

他一面讲话,一面暗中观察灭绝神情,就见她颜色峻变,冷冷睇视于自己。

卓凌风有些心虚,但却神色不变。

默然良久,灭绝师太缓缓开口道:“你是真将老尼没当人看哪!

你师父能培养出你这等弟子,你妻子会是这样的人?

再甚者,她若真的如此不堪造就,你焉能娶她为妻?”

卓凌风很是汕然道:“习惯了,青梅竹马。”

灭绝压根不理,接着道:“芷若与那蒙古妖女只论相貌,无一不是国色天香,人间绝色。贫尼活了数十年,天下能与之比肩的女子也是寥寥无几,哼哼,没有哪个男人能不对她们动心!

武当宋青书日后就是武当掌门,尚且都不能免俗,更甚者,以张无忌那种一朝扬名天下知的青年俊杰,一见芷若都把持不住,失了定力。

而你却对她们不屑一顾,毫不动心,你这时却说你的妻子,是个是非不分的乡野村妇?

你这话,你自己信吗?”

卓凌风见她明显失去了耐性,而他也意识到了说一个谎言,就得用无数谎言来圆。笑着道:“我那妻子的确不堪造就,但她也颇有几分姿色,当时莪年纪小,没能把持得住!”

他有心想直接将倚天剑屠龙刀的秘密说出来,告诉灭绝,你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的。

但见灭绝脸上一片冰冷,眼神中满是审视之意,就仿佛在重新认识自己这个人,心中咯噔一下,意识到随着自己的这番话,再加上自己不愿意去赴赵敏之会,让灭绝开始多想了。

沉默时许,灭绝忽道:“倚天剑绝对不容有失,这并非只关峨眉一派,而是事关天下大局,老尼欲一会赵敏,你去不去?”

“不去!”

卓凌风摇头道:“倚天剑对于赵敏来说只是一件死物,她的目的是你我!

她说什么要毁剑,只不过吓唬你罢了!

我们当务之急是去武当山,届时赵敏来了,我们再夺倚天剑才更容易。”

灭绝一听这话,眼神中厉芒一闪而过,徐徐道:“那番邦女子虽说阴险毒辣,但气概过人,不让须眉。她又出身不凡,天性自尊,让手下传话,要扔倚天剑,目的若不达到,必会言出必行。

如若不然,失了威信,她何以统率江湖豪杰?”

卓凌风肃然道:“师太,谁若将女人的话深信之,就会有吃不完的苦头。”

灭绝师太也是个女人,哼了一声,道:“不过也是,你如此畏手畏脚,她肯定想不到!

不过你武功如此之高,却对这个蒙古妖女如此忌惮,贫尼实在难以明白。”

说着拂袖转身,走出两步,又回头向卓凌风冷笑道:“卓少侠,你该不会与那蒙古妖女合起伙来演戏,好潜伏在贫尼身边,为的就是上武当山,将张真人给暗算了?”

卓凌风不由一怔。

灭绝接着道:“你本就来历奇怪,又对赵敏的一切行动了如指掌。

所谓事不密,则不成,这等机密岂是什么探路之人,所能知晓?

你而今又何以如此肯定,赵敏她就一定会带着倚天剑,上武当山?

你若真心向着我等,她那庄子再是龙潭虎穴,凭你我二人联手,难道没有机会来一出擒贼擒王?

嘿嘿,你该不会本就是元廷中人吧?”

灭绝一甩手,鬼魅一般,轻飘飘的走了。

听着她阴冷的笑声,看着她渐行渐远,卓凌风也有些愣,心想:“这尼姑怎么能想到这里去?”。

卓凌风伫立高坡,站立时许,忽地喃喃道:“这么多破绽吗?”

他刚才满口扯谎,思维必有一松,说的越多,破绽越多,也是正常之事。

卓凌风终究只是一个人,不是一个计算精密的机器。

同样,灭绝师太活了数十年,她只是孤傲自大,却也不是一个没有思考能力的傻子。

卓凌风话中破绽太多,开始时,人不会多想,当他执意拒绝赵敏邀请,再加上全真教以前也曾为元廷效力,他武功高深又在江湖不闻其名,灭绝师太自难免有所多想。

卓凌风蓦地里又一拍脑袋:“我刚才说赵敏要去武当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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