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4章 争(1 / 1)你们说了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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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七侠都是一流高手,在江湖上名头很大,可他们自己都很是惭愧。

守着天下第一的师父,学了几十年,却没学到师父的三四成功夫,从宋远桥到莫声谷,只要和江湖一流高手相争,就没真正赢过!

殷梨亭更因纪晓芙之死,为杀杨逍报仇,竟苦心孤诣想出了一招与杨逍同归于尽的招数“天地同寿”,但这招能否成功,都是未知。

张三丰见此喟然叹息,俞岱岩则是惭愧,

他们这群弟子若学到师父一半本事,二师兄不会险些被玄冥神掌送了性命,自己不会被暗算、五弟也不会被谢逊从王盘山岛掳走,自然也就不会与殷素素成就好事,害了性命。

俞岱岩残废、张翠山自刎,间接原因是殷素素引起,这就致使整个武当山上下对殷素素、天鹰教痛恨切齿。

前段时日,殷离跑到武当山来,打探张无忌消息,结果只一提天鹰教,就被连打带骂的赶出来了。

故而在俞岱岩心里,一切都是他们不争气,学不来师父的本事,这才引的一系列悲剧。

忽听张三丰漫声吟道:“佛曰:‘诸相非相,云空不空’。

真如为念之体,念为真如之用,体用本一,权实不二,幻化空身亦即法身’。

老子云:‘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微’,‘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天下柔弱莫过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

故而佛门武功以“空”为极旨,道家武学则自“无滞、无碍”而趋“无分别”,佛道两家武学入手时虽有不同,到了顶点却是殊途同归,缘由就在于修心!

试想抽剑断水,剑来水断,剑去水流,任你力量再大、速度再快,全都无从着力,这又如何能胜?

我们修心一生,为的就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如此方能不败!”

张三丰笑语从容,俞岱岩脸色却越见难看,这东西说来简单,做到却难,他觉得师父就没做到,否则安能被暗算成功?

卓凌风却听出这番话包含佛道绝旨,微妙精深,意味深长,暗暗喝彩。

俞岱岩忍不住问道:“既然一切都空了,都无分别了,师父……?”

张三丰低沉一笑:“你是想说,我也有在意的人或事?”

俞岱岩道声:“不敢!”

张三丰喟然一叹道:“古往今来,习武之人犹如过江之鲫,可真正能在世上留名的武学高手却是凤毛麟角,为何?”

“不是什么神功传承失传,而是真正的顶尖武学高手是天生的,这是模仿不来的。

因为武学中的拳脚兵刃不过是小道,想要臻至绝顶,最终讲的却是气度、是胸襟、是眼光、是智慧、是取舍!”

卓凌风暗暗点头,想那西毒欧阳锋虽恶,然则气度非凡,有所为有所不为!

就听张三丰叹道:“所以你们七个资质本就不差,用功也不可谓不勤,可最多也就算得上出类拔萃,却不能登峰造极,皆因心里放不下的东西太多!”

俞岱岩呆了半晌,说道:“师父,请恕徒儿愚钝,你不也有在意的,也放不下吗?”

张三丰淡然道:“我在意的东西自然多,可我该放下的时候,都能舍弃!

昨夜见赵敏之前,老道还想着武当存续之事,然而见了她,我就觉得只要行事无愧于天地,武当是否存续,但也无关紧要了!”

卓凌风与俞岱岩均是一愣。他们还真的不知道张三丰有过这等想法。

但卓凌风却知道老道在意归在意,的确能舍下,比如对郭襄的那一抹情念,不由说道:“张真人是说既然实空并生,有无同在,武当是否存续,情念是否断绝,其实均合自然,既合自然,存与不存,断与不断,只在转念之间,不求偏执则罢!

这就是无滞无碍而至无区别的高深境界!”

张三丰目露赞许,捋须说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又看向俞岱岩道:“别的武学高手你们或许不知,可郭大侠事迹我没少跟你们讲。

你们只记住了他为人忠直,处处模仿,却忘了他心中在意的东西比我等更多,但到了紧要关头,取舍之时,他什么都可以舍的下!

就连女儿都可以舍!

可你们七個呢?

各个都将一些东西,牢牢揣在心中,至死不渝!你觉得翠山,他死的值吗?”

这一席话字字犹如惊雷,震的俞岱岩汗如雨落。

卓凌风更是不由想到,的确,郭靖在意的东西太多,然则取舍之时,却极为果断!

他为了坚持的信念,舍掉的太多!

而被舍掉的都很重要。

黄蓉他都舍过!

郭襄与之相比,不说微不足道,那也差了份量!

云房中略略沉寂,张三丰忽地开口道:“岱岩,你如何看待卓小友?”

俞岱岩眉头微蹙,道:“卓帮主武功超凡,极重恩义,当今武林,不可多见!”

张三丰摇头道:“你嘴上不说,老道心里也明白。他与赵敏之事,你从心里鄙视他,不是真正的男子汉!”

俞岱岩血涌双颊,心跳无端加剧,张三丰又道:“卓小友如此年岁,武学修为如此之高,你或许想的是他资质过人,又有明师指导,却从未考虑过其他。

他为了尊从本心,能够舍却虚名,就这一点,你们一辈子也追及不上。

他为了护老道,竟然会选择不战而逃,换成你们,拥有他此等武功,做的到吗?

是不是觉得丢了自己高手的名头?

他为了赵敏,向你屈身下拜赔礼,浑然不以自己武功高强、一帮之主身份为依仗,换成你们,又能做到吗?

殊不知,是非成败,均为虚妄,不忘本心,眼空无物,方是成就绝顶高手的根本!

他从心里对这些虚物,根本不在乎,对任何人任何事,也没看在眼里。

所以他可以为赵敏向你低头,同样也能为赵敏向你拔剑,这一切都在他转念之间而已!你有这份气魄吗?”

卓凌风听了这话,心生惭愧,长吸一口气,说道:“真人誉满天下,无人不敬慕,但对小子如此褒扬,在下却实在不敢苟同了。”

张三丰朗朗一笑道:“我且问你,我一众门下若放不下这段仇恨与侮辱,非要杀赵敏,你莫非不会拔剑反抗?”

卓凌风尴尬一笑,挠了挠头。

这个问题,他还没去想过,因为他觉得自己能做通俞岱岩工作。

但若真发生了,貌似不可能!

张三丰微微一笑:“赵敏身为蒙古郡主,对你倾心一片,如今所行之举其实与积恶返善一样,乃大不易为之事,如非发之于心,实难得其有成。

要知道,这世上无论何种原因,只要迷途知返,深悔前非,那是要以无上智慧、定力,扫净灵台,方能做到。”

卓凌风叹道:“不错,半生作恶,已成积习,一旦想放下屠刀,那是谈何容易,非有极大智慧、定力莫能为之。”

张三丰微微一笑,忽向窗外瞥了一眼,接道:“所以我们江湖中,若是有人骤然去恶向善,既不能获得武林正大门户出身的侠义中人物相信,又开罪了他的同道朋友,造成了两面受敌之局,非有强大的定力决心,实难忍受。

卓小友表面上是向你祈求原谅,何尝不是想借你的口,告诉远桥、无忌、乃至于全武林,这赵敏他是护定了。

而且他代赵敏向你下拜,何尝不是再代汝阳王向你赔礼。

这也表明了他知道自己与赵敏结合,不但需要面对流言蜚语,众人指责,还有汝阳王这一关要过。

但他没将这一切困难险阻,看在眼里。因为这些东西,都不如他心中一念愧疚来的重要。

这样遵循本心,眼中却又空无一物的人,如何能不成就巅峰、天下无敌?”

张三丰仰天一声长叹,接道:“岱岩,你的遭遇,为师很是痛心,可我等习武之人一身所学,若能有了上好传人,为这世间造福,就不枉世间一遭!

你五弟去了十年,你痛苦了十年,莫非还要再痛上十年?

你身残志坚,为我武当好好培养弟子,也为你五弟收上几个传人,不但可以让他不要白来世间一遭,也能重振‘侠’名!

翠山迄今为止,仍然是我武林正道的耻辱,这是你这个师兄应该为他做的。

而你的亲身经历,是你其他几位师兄弟所没有的,我有些话是有感而发,今天说了不代表日后就能记得,卓小友所言所行亦是如此,你应该一字不拉的传下去。

我武当三代四代弟子,没有杰出人才,可五代六代呢,一旦有人能够悟通其中道理,必能在武学上大放异彩,你就是我武当最大的功臣了,这份重任又舍你其谁?”

说到这里,张三丰顿了一顿,眼望窗外白云,幽幽道:“再者翠山夫妇是因对你愧疚不已,才双双自刎,无忌从小就知道这个原因。

他现在成了一教之主,你再不调整心境,了却这桩心事,那孩子孝顺,若要为你坚持讨个公道,所谓结盟一心抗元,岂不都是枉然?

你这一念妄动之下,使别人骨肉离散,家破人亡,日后忆念及此,你当如何?”

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俞岱岩听了这话,登时醒觉。

张无忌如今已是明教教主,自己倘若不将这一缕仇恨忘却,这不就是逼着侄儿报仇吗?

卓凌风又要护着赵敏,这两人身份,无不举足轻重,麾下皆有数万之众,一旦相争,同样是生灵涂炭,却让联盟抗元之事瞬间化为泡影,自己岂不成了民族大罪人?

俞岱岩吐出一口长气,说道:“卓帮主,我枉担侠名,我遭人暗算,又蒙你相救……我……竟昏了头,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想不通。

俞某别说武功尽失,但若能够消弭没有必要的争端,让这世上少些孤儿寡妇,虽死也是无憾!如此也能告慰我五弟在天有灵!”

人虽然残了,可他有师父、有师兄弟、有徒弟,谁上也没多少需要他与人动手之事了。

若真能正常行走,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卓凌风见俞岱岩须发皆动,目中重又精光灼灼,大有一股子矫捷剽悍,豪情万丈之气,不自禁地代他高兴,知道他心结已解,“武当俞三侠”的威风豪气,重又回到了身上。

卓凌风起身一拜倒地,正色道:“俞三侠此举,武林同道幸甚、天下苍生幸甚!”

他虽与赵敏定情,但他驱逐蒙元之志却是不改,这也是他对赵敏说,世上没有哪个男人,值得她全心全意付出的原因之所在。

卓凌风更是清楚,张无忌对俞岱岩的遭遇,迄今仍然心怀愧疚,他母亲与舅舅毕竟是间接凶手,这工作还得愈岱岩去做,自己不合适。

想那明教中人本就桀骜不驯,这一场结盟之事,还不知会如何发展,张无忌自己心里若也不痛快,那这盟也就必要结了,大家直接打个昏天黑地算了。

张三丰甚是欣慰,呵呵笑道:“岱岩,我知道你是个有骨气、有出息的孩子,如今你心结一去,让老道委实大畅所怀。”

说到这里,喟然一叹道:“梨亭也因纪晓芙之死,封闭心神,此番遭了一劫,待他回山,你与他一起养伤,当好好宽慰他才是!”

说到此处,又不自禁地有些伤感。

殷梨亭因纪晓芙之死,心生执念,张三丰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奈何涉及男女之事,实在无法劝诫,此番他既受了伤,让俞岱岩与他多谈谈,或许不无益处。

卓凌风心想:“这您老就不用担心了,娶不了母亲,娶女儿也是可以的。”

“弟子义不容辞!”

俞岱岩郑重回道。

张三丰这些伤感一闪而过,忽地展颜笑道:“卓小友,年轻人在‘色’这一关上最易把持不定,可痴女多遇负心人哪,你可要好好待她哟!否则她若重新做回蒙古郡主,必然玉手染血,让天下陷入浩劫之中哪!”

卓凌风默默点头,心里则想:“赵敏跟周芷若不一样,我也没有张无忌的本事,可以一脚踩四船,这你可以放心了!”

张三丰微微一笑道:“好啦,不说这些了,咱们两人一起给岱岩疗伤吧!”说着立起身来,将俞岱岩放在床上。

卓凌风也知道他与张三丰两人动手,速度更快,俞岱岩受得痛苦就越少,说道:“俞三侠,请你忍得一时之痛。”

俞岱岩旧伤都已愈合,此刻医治,须将手脚骨骼重行折断,再加接续,这痛苦是必然的。

他实不信自己二十年的残废能重行痊愈,但想最坏也不过是治疗无效,如今心结一去,除死无大事了。只想:“我就当给六弟探路了!”也不多说,只微微一笑,道:“师父,卓帮主,你们放手施为吧!”

卓凌风解去俞岱岩全身衣服,与张三丰将他断骨处尽数摸得清楚,两人虽非张无忌那种医道大能,可两人都是内外兼修的高手,都练过分筋错骨的武功,给人接骨纯属小道耳。

卓凌风手指轻拂,点了昏睡穴。

与张三丰目光一触,两人同时十指运劲,喀喀喀响声不绝,将他断骨已合之处重行一一折断。俞岱岩虽穴道受点,仍痛得醒了过来。

好在张三丰与卓凌风武功之高,当世再难寻出第二人来,手法快如疾风闪电,大骨小骨一加折断,立即拼到准确部位,敷上黑玉断续膏,缠了绷带,夹上木板。

后由张三丰施展金针刺穴之术,卓凌风为其传输真气,两下减痛,直到俞岱岩脸上没了痛苦之色,二人这才收手。

张三丰对卓凌风正色道:“无忌到了,莪与岱岩会与他深谈,可灭绝师太与丐帮四老这边,你要多费心!”

卓凌风点了点头道:“真人,您也歇歇吧!”他见张三丰额上微汗,知道刚才这一遭,疼在徒弟身,痛在他心,不在多说,出了云房。

出去之后,就见赵敏俏生生立于门外,一见他出来,眉开眼笑,上前几步,伸出一手,拉住他的手,说道:“饿了吧?我都等你好久了。”

此刻正是夕阳西坠之时,绚烂的晚霞映在赵敏挂着泪珠的娇美脸上,有若奇花初胎,明珠照眼,一缕秀发迎风起舞,眉宇间尽是柔情蜜意。

刹那之间,卓凌风但觉神魂俱醉,心想:“此等女子真让人欲罢不能,或许她们就是老天创造出来,坏人修行的。这就是劫!”

上前为她轻轻拭去泪水,柔声道:“你可知何谓秀色可……”

说到这里,觉得地方不对,张三丰肯定能听到,当即闭口不言。

赵敏在门外听到卓凌风为了自己与父王,去向武当低头赔罪,心中感动莫名,情不自禁的流泪不止。

而今又听他夸自己美貌,心里越发高兴,与他手拉手,边走边说道:“别看你出身玄门,天下无敌,可你还不知道利害,这世上没有餐风露宿的神仙哪!”

她现在与卓凌风,有些感激的话,已经不必再说,反而生份,两人都故作不知。

卓凌风笑道:“郡主娘娘还是少夸两句,什么天下无敌,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那是我说的吗?”

赵敏笑道:“张真人慧眼识人,卓帮主年纪轻轻,已如此不凡,今天或许还差点火候,来日必然天下无敌!”

卓凌风叹道:“你就使劲给我吹吧,小心把我哪天吹走了,你可别后悔!”

“咯咯……”

赵敏笑声一敛,忽道:“我的武功高,还是她的武功高?”小嘴一噘,一派小女儿的娇憨情态。

卓凌风狐疑道:“谁?”

赵敏白来他了一眼,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卓凌风心下恍然,她应该再拿自己跟盈盈比,笑笑不语。

赵敏面露委屈,叹了一口气道:“我这后来者,不如人家也是应该的!”

卓凌风很是尴尬道:“别吃味了,以你的聪明才智,想学武功又有何难,何必在这里将我。”

赵敏见了他脸上神情,忍不住“扑哧”一笑,道:“可我练来练去,也不臻上流,鹿师父说,一切精妙武学都是内力为根基,那是急不来的。”

卓凌风淡淡一笑道:“那是你未遇明师之前,绝顶高手不是人能教出来的,将你培养成所谓一流高手,却也难不住我!”

赵敏喜道:“好,那小女子也就却之不恭了,给你做上几天徒弟,正好检验一下,卓大帮主,是不是吹牛了!”

卓凌风见她这么可爱,哈哈大笑。

两人说笑间,便回了屋子。

吃过午饭,卓凌风就准备将九阴真经中的“易筋锻骨章”传授给赵敏。

赵敏却道:“这武功你只教了我一人吗?”

卓凌风道:“那是自然,我岂能随便传授人武功?”

赵敏摇了摇头:“那我不学了!”

卓凌风很是奇怪道:“这门内功最适合你学了,只要真正练成了,我再传你一手轻功、剑法,当世女杰咱不能当个第一,当个第二还是没问题的”

赵敏俏脸微红,低头低语道:“谁稀罕当第二啊,要当就要当第一。”

卓凌风心想:“第一可难了,古墓派那位深浅如何,我都不知道呢!”

突然间,心念一转,笑道:“啊,我知道啦,你是要学跟盈盈一样的武功,还要将她给比下去,是不是?”

“盈盈?这是她的名字吗?”

赵敏扁了扁嘴,低声道:“你才明白啊,可说好了,我若被你区别对待,你把我宠坏了,将来,将来我见了她,收拾她,你可别怪我!”

卓凌风心下一酸,叹道:“你不要去想她了,我这辈子能不能见到她,都是未知了。”

赵敏慢慢抬起头来,颤声道:“你说什么?她死了?”

“死?”

卓凌风眼圈微红,叹道:“谁知道呢,可少年子弟江湖老,谁又能逃的过呢!

唉,以后我再跟你说她的事吧!”

赵敏见此,柳眉一竖,怒道:“好啊你,害的我一直不停的想,到底应该怎么对付她,既要让她知道厉害,还要你不为难……”

她见卓凌风面露哀伤,以为那个盈盈已经死了,大发娇嗔,捶打卓凌风胸口不迭,让他不要去想伤心之事。

卓凌风见其这幅女儿娇态,体会到了她的用意,不由的喜爱无极,畅怀大笑。

赵敏却是气道:“你笑什么?我倒是看错了人,原来你也会骗人!”

卓凌风抓住她的玉手,笑道:“我早就说过,你看错了人,但是现在可没机会反悔了!”

两人又说笑几句。

卓凌风便为赵敏传授内功,他将手掌贴住赵敏背后与小腹,控制自己内力沿着赵敏经脉运行,又一边传授口诀心法。

赵敏聪明过人,记忆力超群,又只觉体内忽暖忽凉,一忽儿工夫,就觉得体内真气充盈,让人好不舒服。

赵敏知道他的妻子“死了”,已是欢喜,自己又得了神功心法,更是喜上添喜,满脸微笑,卓凌风见她欢喜,亦觉不胜喜乐。

二人亲昵谈笑,又教授武学,真不知光阴之逝,转眼就过了两日一夜。

这日卓凌风正在武当山顶的一片空地上,教授赵敏轻功,忽听远处一阵脚步声响起,循声看了过去。

赵敏也很是疑惑,这时正值黄昏,只见一个身穿绿衫的女子轻飘飘走了过来。

她衣衫飘动,身法轻盈,出步甚小,行走却极迅捷,顷刻间便到了两人寻丈处。

女子清丽秀雅,姿容甚美,正是两人的老相识周芷若。

赵敏冷哼一声:“你来这里做什么?”

周芷若也不理她,对着卓凌风微微一笑:“卓少侠,我师父请你快去三清殿,明教的人已经到了,双方动上手了。”

她一笑春风融雪、秋水生晕,眉梢眼角均是透出一丝柔弱。

赵敏见了,不知为何,心中暗生警惕:“这女子娇滴滴的,风郎心又软,我可得小心了!我比不上死人也就罢了,不丢人,若被活人抢了,我赵敏也不要做人了!”

卓凌风怎知赵敏一瞬间,转了怎样的念头,眉头微蹙,问道:“张无忌呢?”

他知道张无忌若在,绝对不会打起来。

周芷若说道:“我们收到丐帮传来的消息,张教主便带着明教一众高手马不停蹄赶来增援,可快到武当山下时,他忧心如焚,担心武当安危,嫌马太慢,便弃马而走了。

张教主轻功太高,就连韦一笑也只跟了几十里便跟不上了,我们这些人自然跟不上,等我们上山进观来,明教中的周颠与丐帮掌棒龙头见面就吵了起来,没两句话就动上手了。我师父说你在这里,就让我来请你过去!”

说着转身就走。

卓凌风与赵敏对望一眼,赵敏脚下一点,身子向前急弹而出,笔直飞去,在空中接连翻了两个筋斗,不知不觉间竟早已追在周芷若前面,轻轻落地,姿式美妙。

卓凌风与周芷若均是一呆。

卓凌风是见其美,周芷若则是见其快。

赵敏回过头来,问道:“在武当动手,谁挑的事?”

话一出口,当即喜笑颜开,原来就这一下她身法之快,也全然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她现在只修习了《易筋锻骨章》第一段,就有如此长进,四段练成,那会是怎样,如何能不高兴?

周芷若却是眉头微蹙,足尖点地,脚下加劲奔出,说道:“说不来!”

她在赵敏手里吃亏,觉得只是中了暗算,自忖容貌武功均不弱于对方,怎料赵敏轻功精妙一至于斯,当即起了争胜之心。

赵敏更是求之不得,跟了上去。

周芷若说话甚慢,语气悠然:“总之一方骂卑鄙无耻,一个骂缩头乌龟,后面的话更是不堪入耳,我学不来。

丐帮传功长老与杨左使劝阻各方,结果也挨了一顿骂,他们就大打出手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奔出了数十丈。

周芷若从小修习峨眉心法,根底扎实,轻功也很是了得,但赵敏以前身手不弱,又得卓凌风尽心指导三天,练了易筋锻骨之术,也是身轻如燕。

两人身法展动,风吹衣衫,脚下却是点尘不惊,真是翩若惊鸿。

卓凌风身形晃动,追上二人,见赵敏脸有忧色,问道:“你在想什么?”

赵敏轻轻一笑,道:“我想你这位卓大帮主和人张教主,究竟谁更厉害!”

卓凌风也笑道:“你这样聪明,你倒是猜猜看!”

“我也想知道!”

周芷若面露笑意,不紧不慢道:“这个答案,所有人都想知道,明教一众高手也不例外,他们听说了你的事迹,都想向你挑战呢!”

赵敏本来笑逐颜开,听了周芷若这话,眉尖微蹙,忖道:“这姓周的竟然能听懂我的言外之意,大是劲敌啊。”

卓凌风笑道:“听你们这意思,双方都是故意的?”

赵敏哼道:“丐帮天下第一大帮,明教的人来了,他们岂能不知?

但都不向你禀报,这不就是要先斩后奏吗!无论是他们被人打,还是他们打了人,帮主教主总得要个交代才是。”

周芷若又抢着道:“是啊,张教主一路上都在夸你,明教众人觉得自家教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又不敢反驳他!

对你却很不服气,都憋了一肚子气,要找你撒一撒呢!”

卓凌风呵呵一笑,再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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