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凌风这下出手,所有人都不明白,他是怎么办到的。
此时玄冥二老与成昆皆有一种茫然之感,就仿佛自己几十年的功都白练了。
他们都是当世罕有的大高手,自也知晓世上有封闭穴道、移宫换穴的高妙功夫。
但以他们的手劲,世上怎会有人可以闭住穴道,不受影响?
就连圆真自忖身怀“金刚不坏神功”的空见神僧复生,与卓凌风易地而处也做不到。
因为他体内存有“十香软筋散”,只要运功护体,难免用到丹田之气,这样还如何压制毒素?
至于移穴功夫,一次性移动几处穴道,已然是罕见罕闻了。
他们三人联手点了卓凌风胸、腹、腰、肋腿处得多处穴道,绝对不会有人能够在这短暂时刻,将所有穴道移位。
那只要有一处穴道被点中,他的内息不畅,自然而然其余的也都会被点中。
这怎么还能动手?
这简直匪夷所思。
最为恐怖的就是,卓凌风之前还与他们交手,必然引动了真气,这怎么还能将毒酒禁锢住,最后将之如数逼出,这简直不是人间手段!
其实这一切神妙变化,全因卓凌风武学之精妙与一般武学高手大为不同。
卓凌风将毒酒禁锢在丹田之内,一般人自然不敢用功,生怕真气震荡,让毒素散发。
可是卓凌风修习多种内功,丹田之内可以储存真气,又修习了“吸星大法”,致使经脉窍穴之中,照样存有内力。
而他自小修习全真派内功,能够一神守内、一神游外,故而在与成昆与玄冥二老初交手时,用的只是经脉窍穴中的真气,压根就没动丹田之气,只是将毒酒牢牢禁锢住。
这一想法在最初之时,他就想好了。一般毒药以卓凌风的神功自是浑然不惧,只是面对“十香软筋散”这种,能让九阳神功大成,百毒不侵的张无忌,乖乖就范的奇毒,心中有些不大托底。
尤其在他喝下毒酒之后,成昆这老贼竟然伙同玄冥二老乘机出手,他武学修为与眼光极为精深,一与三人交手,便知要将三人打发了,绝非三招两式所能行。
而且他与汝阳王有言在先,要让毒酒在体内留存一刻钟。
卓凌风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而且又涉及许婚赵敏,以及万安寺中人的生死存亡,乃至于一旦时机成熟,他还要说动汝阳王父子退回漠北,为恢复华夏减少阻力的大计。
那么言出如山,是最基本的准则!
他若是出尔反尔,汝阳王又何必遵守承诺!
这就是君子以信而交的道理!
但一边与三人交手,一边压制毒素,终究风险太大,倘若一着不慎,心神分散,引动丹田真气,让毒素散发出来,那就真将性命操于人手了!
他深信这毒素可以毒倒张无忌,自然也能毒倒自己,这是毫无疑问的。
故而卓凌风索性装作毒性发作,出手绵软无力,留出破绽,让三大高手击中自身穴道。
卓凌风深知欧阳锋逆转经脉之法,乃是开了武学先河,不怕任何点穴法,可此事事关重大,深怕自己造诣不够出现差错,特意采取头上脚下姿势,让全身经脉倒转,穴道全已变位。
几人出指戳在他身上的穴道,压根没有对他产生影响,但是几人出的都是重手,鹿杖客更是给了他一记玄冥神掌。
饶是卓凌风内功醇厚,但也被打的眼前金星乱迸,内息震荡,若非他自始至终,都牢牢固住丹田毒素,这杯酒早就散发出来了。
但他深知成昆、玄冥二老都是极为自负的高手,自己穴道被点,他们定然以为自己毫无反抗之能,自然有机会与汝阳王交谈。
大肆数落成昆不是,一方面为了拖延时间,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顺利将成昆拿下!
毕竟在卓凌风眼里,他的对手从来不是什么玄冥二老成昆之流,而是汝阳王父子。
汝阳王眼见卓凌风脸上挂着盈盈笑意,脸色一沉,冷笑道:“好一个心之所安!
你一言九鼎,说让十香软筋散在你体内一刻钟,就一刻钟,本王对你动手在前,又为你所制,若不履行承诺,你对本王也就仁至义尽了,是吗?”
卓凌风略一沉默,涩声说道:“王爷说的不错,晚辈尚且言出如山,王爷身份贵重,又是长辈,自该如此。
只是晚辈还想证实一件事,这才出此下策!”
王保保插口道:“你想看看,你若真的受制于我父子,我们会不会罔顾敏敏之意,将你杀了,对吗?”
赵敏应声一颤,直勾勾望着卓凌风。
卓凌风却是仿若未觉,手上缓缓度过一丝内力,察觉到赵敏穴道被封之处,果然古怪,大异于别派点穴法。但九阴真经中的解穴法极为精妙,卓凌风骈指轻弹,就解开了赵敏被封穴道
赵敏感到一股柔和之力进入体内,热血涌到脸上,双颊凝白蕴红,仿佛霞映澄波。
卓凌风这才慢悠悠说道:“世子说的不错,心之所安,不光是敏敏,也有我自己!还有什么能比生死悬于二位之手,来的真实?”
卓凌风故意受伤被制,除去以上,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给汝阳王父子一個机会。
既给他们一个能够杀自己的机会,也给自己一个了断的机会。
只要他们动手,这一份翁婿情固然荡然无存,自己以后面对赵敏时,也能多几分坦然。
他们若真能顾念赵敏,不对自己动手,自己内心也能有一安。
毕竟他也不想以后时时刻刻,都防备汝阳王父子,这样赵敏也会不舒服。
好在随着自己受制于人的经历,不但将一切都试探出来了,还将成昆打伤,将汝阳王擒在手里。这一波,值的很哪!
“好小子!”
汝阳王冷冷道:“倘若本王要杀你,不但伤了本王与敏敏的父女之情,也让你有了与我父子不存一星半点儿情意的理由!”
汝阳王英明果断,心中略一思忖,便想到卓凌风试探自己之心了。
卓凌风涩声说道:“晚辈与敏敏之事虽然已成事实,但她希望自己婚事能够得到父亲的认可,晚辈自要竭尽所能。
但王爷对我的态度,很是值得商榷。
如若我都做到这份上,你还要杀我,那晚辈这个女婿,也实在无能为力了。”
汝阳王叹一口气,看向赵敏,道:“父王对你宠爱太过,允你行走江湖,怎料却是做出这等事来!
说到这里,微微有些伤感:“但你千错万错,总是父王的乖女儿,你终身有靠,父王也能放心了!”
赵敏心中酸热交加,脸上起了一层红晕,问道:“父王,你同意我与风哥的事啦?”语音中颇有些担心。
“不同意能行吗?”汝阳王很是慨然:“这小子为了你,面对生死危境,一言九鼎,是个汉子,父王若是食言自肥,岂不被他比下去了?”
就在不久之前,赵敏还像个木雕,就在汝阳王同意的这一刻,眉宇悄然舒展,俨然雨洗春山,变得神采飞扬,说道:“多谢父王成全!”说着一拉卓凌风,便跪倒在地。
卓凌风当即随她一起跪下磕头,朗声道:“岳父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汝阳王微一颔首:“你有勇有谋,一身男子气概,的确是个好男儿,可是敏敏被我娇纵坏了,你须得容让三分,也一定要好好待她,不教她被人给欺负了!”
赵敏此时心花怒放,一扯汝阳王的袖子,笑道:“父王,谁说我给你骄纵坏了!人家一直都是好好的!”
卓凌风正色道:“岳丈请放心,我与敏敏今日结为夫妇,自当祸福与共,此生不负。”
赵敏心中也是虔心祷祝:“请长生天保佑我二人,生生世世,永为夫妇。也让风哥不要离开我。”
两人还未站起,就听成昆忽然说道:“王爷得此佳婿,真乃可喜可贺!”
卓凌风缓缓站起,目中神光如电,投注在成昆脸上,走了过去,冷冷道:“奸贼,你刚才不是很狂吗?”
心下暗佩成昆硬接了一记蛤蟆功,仍能开口说话,这手消力之法,也算精妙之极了。
可成昆觉得双肩恍如被利斧劈中一般,不但奇痛彻骨,竟连手臂也软软地提不起了,脏腑也是剧痛难挡,好似千百柄小刀在来回攒刺一般,全身半点力道也使不出来,靠在亭柱上,再也动弹不得,仿佛脱力一般。
他明白内腹已遭重创,卓凌风就是不杀他,这伤没有三个月静养,也好不了了。
但成昆这人心志极坚,强忍剧痛,勉力运转真气,转了一个周天,略微消去些胸中沉浊之气,这才开口说话。
毕竟他受伤虽重,脑子却是清楚,知道自己今日能否活命,全在汝阳王身上。
眼见卓凌风向自己踱步而来,惨然一笑道:“王爷,贫僧与你相识以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属下蒙难,你坐视不管,又何以服众?”
汝阳王听闻成昆逼奸徒妻,害徒害师,对其为人多少有些不齿,但这话却是大有道理。
如今玄冥二老等一众武士均在,他若真的不管属下安危,以后谁还敢为他卖命?
“是啊!”鹿杖客也道:“王爷,圆真大师为人如何,总是依附于王爷,他已经受了重伤……”
卓凌风锐声道:“王爷,成昆这人虽然大奸大恶,可刚才有句话说的好,他与你是因利而合,那么利尽则散,也是理所应当!”
他知道鹿杖客深怕自己逮住机会杀他,有了兔死狐悲之感,也是在未雨绸缪!
但他早就打定主意,鹿杖客非杀不可!
成昆胸口窒闷难当,缓过一口气来,大叫道:“卓凌风,你凭什么杀我?”
卓凌风冷冷道:“你这灭绝人伦的畜生,人人得而诛之,卓某身为武林一份子,难道还杀不得你?”
成昆呵呵一笑:“老衲对汝阳王数次献计,阿三以大力金刚指致残俞岱岩,让少林武当生嫌,乃至于六大派围攻光明顶,郡主娘娘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起了多少死伤。
你怎么不记得,你是武林一份子了?
而且贫僧落脚汝阳王府,我的徒众也多有知晓,今日你若杀我,少林门人岂能不为我圆真报仇?
纵然他们……力有不逮,你卓凌风也落不下一个安生!”
“成昆!”卓凌风眉头一挑,喝道:“你个无耻老贼,滥行匹夫,汝阳王上下皆是蒙古人,与我汉人为敌,这是天生立场!
两族存亡之事,自然各逞手段!
卓某就曾刺杀过蒙古权贵!
可你身为汉人,因为一己之私,就引的腥风血雨,生灵涂炭!
今日任你花言巧语,也休想活命!
至于什么少林寺云云,呵呵,大丈夫敢作敢当,我卓某人敢杀人,还怕人报仇不成?”
他义正严辞,神威凛凛,气度慑人,顿时让成昆心下一凛,忽听汝阳王道:“好了,都别争了。
成先生与本王相交二十载,为我大元没少奔走,若真的被你杀了,本王何以为人?
他现在受伤不轻,让他下去好好养伤吧。”
说着直接离开,王保保朝卓凌风拱手道:“妹夫,我与父王书房等你!”
玄冥二老也跟着父子两走了。
卓凌风聪明绝顶,谋而后行,早知杀成昆,不在其本身,而在于汝阳王,这才故意接露他的丑恶嘴脸,但汝阳王身为人主,必然不会让自己当着他的面杀了成昆,自己顺势卖他一个面子,也好为他放武林中人做个铺垫。
成昆的确一万个该死,可卓凌风答应黄衫女要将屠龙刀找回来,他从不轻易答应别人什么,但只要答应,就是说到做到。
那将成昆交给谢逊,屠龙刀自然唾手可得,而且成昆这恶贼,一辈子欺世盗名,让他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反而便宜了他。
赵敏很是聪明,又生怕翁婿两起争执,对卓凌风打了一个手势,说道:“成师傅受了伤,杀一个深受重伤之人,有失你的身份!”
她既与卓凌风姻缘得父王允准,喜乐不胜,自然不想见二人因怎样处置成昆,而生嫌隙,况且她也了解父王这样做的用意。
卓凌风略一沉吟,低声道:“敏敏,将成昆严加看管起来,这人留着,我还有用!”
赵敏眼珠子一转,一指两人:“你们将成师傅带下去,他受了伤,尔等要好好看护!”
汝阳王远远听见女儿的言语,知她用意,暗暗一叹:“这丫头偏心得紧,真是一心维护自己情郎了。”
成昆自然也知晓这位郡主的手段,这好好看护,是要将自己囚禁起来了,一时间呆呆发愣,沮丧不胜。
神箭八雄中应声走出两人,卓凌风身影一晃,以九阴真经中的点穴法,封住成昆几大要穴。
两人上前,一左一右抓起成昆胳膊,动作很是娴熟麻利,将其带了下去。
赵敏与卓凌风手牵手,向书房走去,赵敏笑道:“你是不是要用成昆换屠龙刀?”
卓凌风道:“嗯,谢逊虽然杀人无算,但遭遇太惨,让他手刃仇人,他纵然被人杀了报仇,也是心无所憾了。
而且成昆太过卑鄙无耻,得让他在天下英雄面前身败名裂才好!
现在若是杀了他,这是死了一个少林有道高僧圆真大师,而非武林大祸首成昆!
所以你给他带上重镣,将之囚禁起来,千万不能让他走脱了!”
赵敏点头道:“你放心,我知道你一言九鼎,答应了那位杨姐姐要找屠龙刀,莪们汝阳王府的地牢堪比天牢,他绝对走不了。”
卓凌风又问道:“苦头陀是不是去了万安寺?”
赵敏臻首轻点:“嗯,他在我父兄眼里,只是个哑巴,既然不会讲话,去万安寺就不会泄漏火药秘密喽,这倒让我省了心,不用安排了!”
赵敏又粉拳轻锤卓凌风,娇嗔道:“你今天可把你岳父给整服了,但你可是吓死我了!”
“你说说,成昆与玄冥二老为什么封不住你的穴道?”
“你待会若劝不动你这岳父,可不要动气。毕竟你要他做的事,太大了。”
听着赵敏的絮叨,卓凌风心中暖洋洋的。
他知道赵敏可是开心了,毕竟她从始至终都是极为渴望父亲,认可自己亲事的。
两人说说闹闹,走到一处雕龙刻凤,巍然高耸的宫殿前,但见殿门半开,玄冥二老站在门前,几个宫女武士,也都站在一边。
赵敏拉着卓凌风进到了书房,但见四壁都是典籍,大殿之内书香飘溢,屋内只有汝阳王父子。
汝阳王靠在软榻上,王保保站在他的身后,书房内再无旁人。
卓凌风当即就要拜倒行礼,汝阳王挥手说:“免了,都是一家人了,搞什么虚礼。坐。”
卓凌风与赵敏走向座椅,各自落座。
王保保也坐定了。
汝阳王也坐起身来,双眼灼灼发亮,直视卓凌风半晌,缓缓道:“说吧,本王给你一个说服我,放掉武林各派的理由!”
卓凌风正色道:“我们此时论翁婿,还是只论立场是非?”
汝阳王皱了皱眉:“既是翁婿,也论立场是非!”
卓凌风笑道:“晚辈想要说的话,可以跟岳父讲,也可以跟大舅哥讲。唯独论不成立场是非!”
汝阳王怔了怔,叹道:“是啊,若论立场是非,灭了万安寺那帮人,对我大元怎么都有利,又有什么可论的。”
王保保笑道:“那就请妹夫说一说,身为一个女婿该说的话吧。”
卓凌风微微一笑道:“小婿有些话只是从实际情况出发,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也是小婿的本分,希望岳父听了不要生气!”
汝阳王打量卓凌风一阵,点头道:“好,你讲吧。”
卓凌风微一沉吟,说道:“岳父与舅兄都是蒙古之俊才,当知元廷如今天灾人祸一起爆发,纵观古今,这是每个王朝灭亡前都会遭遇到的,这绝非人力所能挽回!”
“你还真是不怕死啊!”汝阳王冷冷说道,可又连连摇头:“唉,本王纵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我们大元的确算是到了危亡之际了。”说到这儿,神色颇是黯然。
他这些年,一直四处平叛,安能不懂民心所向的道理。
卓凌风接着说道:“元廷因为华夷之见,强分人等,致使民怨沸腾,起义不断,这位元顺帝又昏庸无道……”
汝阳王眉头一挑:“元顺帝?是谁?”
卓凌风一愣,瞬间明白自己说顺嘴了,这“元顺帝”是明朝建立后给的谥号,自己这会说出来,汝阳王当然懵了。
赵敏却知这应该得益于卓凌风的先知优势了,当即给他找补道:“当今圣上至顺年间即位,风哥就称他为顺帝了。”
卓凌风真不知道元顺帝什么时候即位,却知赵敏才学渊博,她这么说,定然无差,点头道:“敏妹说的没错,就是这样。”
汝阳王点点头道:“不过,你说圣上昏庸无道,不够中肯。
当年丞相伯颜力主加强对汉人的压迫,曾提出要尽杀张、王、刘、李、赵五姓汉人。
圣上年纪虽小,却是不允,后来在二十岁时就将其扳倒而亲政。
他勤于政事,任用脱脱等人,采取了一系列改革措施,以挽救本朝的统治危机,垂范后世。
但如你所说,华夷之见根深蒂固,前些年爆发了周子旺、棒胡等人组织的起义。
再加上天灾不断,黄河泛滥,圣上这才逐渐怠政,沉湎享乐!”
卓凌风点了点头道:“岳丈说的不错,但如今民潮汹涌,推翻元廷乃是必然之势。
现如今万安寺被囚禁的那帮人,未必有多大的能力,能对元廷造成多大的伤害。
但他们都是名门正派,在江湖上声望颇好,你若是将他们害了,天下有志之士都会将对整个元廷的恨,集中在汝阳王府。
不论什么别的,只从生意经上来说,收益与风险远远不成正比!”
赵敏道:“是啊,父王,少林、武当、明教、丐帮这些最为强大的门派首脑都在,纵然杀了崆峒、昆仑这些门派的掌门,我们一家也都不得安稳。”
汝阳王看一眼赵敏,冷笑道:“你之前可是‘先灭少林,后诛武当,惟我明教,武林称王’的!若真这样做了,安有此虑?”
赵敏很是从容道:“所谓春耕夏种,秋收冬藏,因时而动,时移事变,方是世间大道,这世间之事,哪有一成不变的!”
汝阳王嘿地一声冷笑,道:“你这丫头牙尖嘴利,歪理多多,我是说不过你!”
赵敏笑道:“多谢父王夸赞,女儿幸何如之。”
汝阳王说道:“父王知道的,你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帮人达成目的!”
赵敏笑笑不语。
汝阳王望向卓凌风,思索片刻,缓缓说道:“今日我虽然第一次见你,但你一副侠肠义胆,大有宁教天下人负你,你也不愿负天下人的心怀,所以在武林中,你肯定声誉极高。
可你这种行为,无形中会给自己增加风险。
毕竟本王若不顾念敏敏,心中只有家国大义的汝阳王,在你喝下毒酒后,直接下令围杀,本王觉得,你一定会死!”
“岳父谬赞了!”卓凌风微微一笑道:“小婿没有那么大的气魄,只是笃定您对敏妹一片宠爱之情,天高地厚,所以才愿意赌这一回!
倘若您真是一位只有大业,没有亲情的枭雄,小婿也不会一心想着促成,敏妹得到父亲认可的心愿了!”
汝阳王见他说的坦然,没有丝毫做作,手拈长须,猛然一拍身边矮桌:“好,冲你这番肺腑之言,也当是为敏敏的新婚贺礼,本王答应你,放了万安寺那帮人!”
卓凌风起身作揖道:“多谢岳丈玉成此事,小婿感激不尽!”
汝阳王摆了摆手:“这样,你们晚上动手,装模作样一番。”
卓凌风一怔:“装模作样?”
“这还不明白?”赵敏白他一眼,笑道:“父王也得对朝廷有个交代!”
王保保徐徐说道:“妹夫有所不知,父王几次平叛,功劳甚大,当今圣上多有猜忌,而且奸相搠思监恃权擅政,排斥异己,致使外臣失权,内臣遭陷。
更何况我父王乃是太尉,天下兵马大元帅,他更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想要谋夺军权,一旦逮到把柄,就是我汝阳王府大难临头之日了。”
王保保说到这里,汝阳王幽幽叹了口气,喟然道:“女儿啊,父王可以同意你的婚事,但这婚礼是办不了的,希望你不要怪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