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这里造谣生事,这根本不可能,我家英哥儿脑子有问题,他说的话十句有九句都听不得,你把一个傻子的话当真,分明是故意污损我定远侯府的名声!”袁氏认定了林舒然这些话是故意污蔑定远侯府,但林舒然分明从她脸上看到了一丝心虚。
袁氏对于自己大儿子韦英在侯府这些年遭遇的事情,肯定是知晓一二的,但她却选择装聋作哑,要么是她也非常嫌弃自己这个变傻的儿子,要么就是欺负韦英的人是她也不想不愿责罚之人,若是第二种,那么欺负韦英之人很可能就是他的那些至亲之人。
或许是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目的,所以此刻她才极力否认韦英之前所经历和所说的一切,而这样的母亲却让林舒然感到了寒心,从袁氏的话里,从那句话“傻子”,她就能感觉到袁氏骨子里或许也瞧不上自己的傻儿子。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想夫人你心里比我这个外人更清楚,韦大公子虽如稚童,但他也是有感觉有感情的人,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也是能分辨出来的。至于今天的事情究竟怎么回事,我们还是待会儿听听刑部的人怎么说吧!”林舒然不想和袁氏纠缠下去,她虽然只匆匆见过韦英一面,但是从陈佳玉和许铭昊的言语行动之中,可看出韦英对他们很友好亲近,他应是感觉出两人对他没有恶意,反而对他很好,所以他对他们也是不同的。
袁氏也冷哼一声,若是京城人知道她家儿子天天爬狗洞,那定远侯府的面子岂不丢光了,这都要怪许家的孩子,小小年纪如此恶毒,这种羞辱她不会就那么轻易算了的。
没过多久,萧尘亲自领着许铭昊和韦英走进了后堂,而许铭昊一见到林舒然的身影,便高兴地迎了上去,大声地喊道:“娘!”
韦英也看到了袁氏,但是他眼神闪躲,虽然袁氏没有像在府里那样,一看到他就狠狠瞪向他,但是他也能感觉到袁氏现在很生气,所以并不敢往前靠近,而是慢慢想要挪向许铭昊和林舒然。
“英哥儿,快过来,你怎么样了?”袁氏故作一脸心疼地走近韦英,趁机将他扯到自己身边,同时含怒看向萧尘道,“萧大人,以后有什么时候,你可以直接找我家侯爷,我家英哥儿什么都不懂,你会吓坏他的,这孩子一受惊吓就胡言乱语,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可是要负责的。”
萧尘先是扫了一眼林舒然,发现她全部注意力都在身边的许铭昊身上,便面色严肃地看向袁氏道:“定远侯夫人,本官也是职责所在,韦大公子和许家七少爷和本官在查的一件案子有关,他们提供了很重要的线索,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可以把他们都带回去了。”
“多谢萧大人!”林舒然没有多问,许铭昊没有在刑部受委屈就好,至于萧尘的案子查到哪一步了,就算她问萧尘也不会说的。
不过,袁氏却不管这些,她直接质问萧尘道:“你们刑部到底查的什么案子?怎么会把我家英哥儿也牵扯进去,萧大人还是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儿子无缘无故被你们带进刑部衙门,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定远侯府犯了什么事情呢!”
“夫人实在对不起,案子还没查清楚,恕本官不能多说!”萧尘态度很冷硬,并不会因为袁氏是皇后的母亲就对她谄媚讨好,不该说的他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哼,既然萧大人不愿多说,那就让我家侯爷来问吧!”袁氏见萧尘不把她放在眼里,心下更为恼怒,冷冷瞪了一眼,又朝着林舒然的方向不忿地看一眼,催促着韦英一起离开了。
韦英明显不想跟着袁氏走,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反抗,只是偷偷给许铭昊摆了一下手,也不知道从今往后他还能不能和许铭昊再见面了,这段时间他天天来给自己送好吃的,他觉得非常开心呢!
“娘,他看起来有些可怜!”见韦英跟在袁氏身后离开了,许铭昊小声地对林舒然说道。
韦英可是袁氏亲生的,可看起来还没有他和林舒然这对没血缘的母子关系亲近,所以许铭昊觉得韦英特别地可怜。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在林舒然看来,这世上什么样的母子都有,就算韦英真的很可怜,他们这些外人能做的也有限,只希望他在定远侯府能过得好一点吧。
萧尘见林舒然带着许铭昊也要离开,上前一步出声道:“听说西街野市曾经的大当家裴少在大将军府的庄子里养伤?”
林舒然点点头,又听萧尘同她说道:“我有事要找他问问,还希望大将军府到时能行个方便。”
“裴少只是暂住城南田庄养伤,既然是公事,萧大哥随时都可以去!”林舒然不会阻碍萧尘查案,相反如有必要,她也会在暗处助他一臂之力。
萧尘此时面色柔和下来,那天在宫里他和林舒然分开之后,回到住处便大醉一场,同时也想了很多,这么多年,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林舒然的眼睛里似乎从来都没有过他,都是他一个人在自作多情,但即便认清现实,要让他一时之间彻底放下心中对林舒然的感情,他觉得自己现在还做不到,他能做到的就是学会控制,控制自己把身份放在林舒然想要的“朋友”位置上,也许这样两个人才不会变得越来越疏离陌生。
回府的路上,林舒然问许铭昊在刑部的时候萧尘都问了他们什么问题,许铭昊便告诉她,萧尘想要知道金球的来历,韦英就抢着说金球是他给自己的,而自己为了韦英能吃饱穿暖,就把金球拿到钱庄换银票和散碎银子去了。
至于韦英是怎么知道梁记棺材铺的,他说不太清楚,只说是跟着“哥哥”韦雄出门,错上了凌王世子的马车,然后被人带到梁记棺材铺,无意间发现有人从棺材铺后院的井里挖出黑疙瘩,还把黑疙瘩砸烂露出了小金球,事后他就偷偷也照着那人的方法挖了一个黑疙瘩,还送给了又救他一回的许铭昊。
“娘,你别看傻大个傻傻的,今天在刑部他可护着我了,其实我觉得他一点儿也不傻,你说,他会不会是在故意装傻呢?”许铭昊想起韦英在刑部唯恐他受到伤害的样子,心里还是很感动的,同时他也觉得韦英似乎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痴傻,他好像什么都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