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义的演讲真的非常厉害,不管是谁都可以从演讲之中学到许多他们平常所接触不到的东西,给许多的老师打开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教学思路。
将音乐教学的方向并不仅仅只是放在音乐的表现上,而是通过音乐的骨架去将这一首作品给完全解剖开来,放到所有人的面前。
傅调听着单义的讲解,他对于很多音乐之中的东西也有了预想,一直到演讲结束他都没有醒悟过来,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过了好久,傅调突然被晃醒,发现周围人已经走了许多,很多人都已经离去,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何深突然伸手拉住了他。
“等一下,等晚一点再走,我们去找一下单义。”
说罢,他起身,往人群逆流的方向走去,傅调想了想,便跟着何深的步伐一起离去,最终停留在舞台的后台。
此时此刻后台内挤满了人,只不过这里的人等级要比外面的那些人等级要高上许多。
除了单义之外,其他绝大部分都是各个地方音乐学院钢琴系的主任或者副主任,还有一些明星老师。
傅调并不认识,但是何深似乎和那些明星老师很熟悉的模样,快步走入其中跟着他们交流起来,无比的熟络。
看周围人对何深的模样,似乎何深并不仅仅只是一個普通的海城音乐学院钢琴系老师。
他们对何深似乎有一点点崇拜?
傅调想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任何记忆中关于何深的消息,只是知道何深是自己的启蒙老师介绍的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就在傅调发呆的时候,何深已经走到了单义的面前,单义笑着拍了拍何深的肩膀,听着他的话,将自己的视线看向正站在门口发呆的傅调,若有所思,随后迈步向前。
单义停留在傅调的面前,视线扫过,微笑着点了点头,伸手道:“你好,你就是傅调吧,我刚刚听何深说了你,听说你是今年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的选手?弹的怎么样?”
傅调愣了愣,直起身子和单义的手相握后,看向单义身后的何深。
何深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随便说之后,傅调便缓缓点头,开口道:“还行,通过了预选赛,不过后面比较难,现在正在抓紧补充肖邦的感觉……”
“哦?肖邦的感觉没有抓住?”
“对的,我总感觉我的肖邦之中好像缺少了一些什么东西,最近正在重新整理肖邦的作品,将肖邦的感觉进行重构。”
“这样啊……听了我的讲座,有什么收获吗?”
“嗯,有许多,对于肖邦的感觉深刻许多,有更多的想法,不过还不确定……”
“哦?”
单义似乎对着傅调产生了一点点的兴趣,转头看向边上还在收拾舞台的那些工作人员,转头对着傅调开口问道。
“那么你现在对于肖邦的,那些新增的想法究竟是什么呢?能说说看吗?”
“不行,说不出来,我的感觉还不够透彻,只是有了一点想法。”
“弹呢?”
“弹的话,应该可以?”
“弹可以的话……那么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了,我帮你问一下。”
单义点头,转头对着站在一边的何深,还有其他的人笑着开口道:“各位老师,能不能借用一下你们音乐学院的琴?我这边有一个学生刚刚听了我的讲解,对于肖邦产生了一点新的想法,我对于他的想法有点好奇,想要听一听看看,可以吗?”
边上众人立刻符合道:“可以可以,单义教授这个是打算再上一节课吗?”
“对啊,单义老师现在是打算给学生重新上一节课吗?那么我们可就好好好地听一听了!好好汲取一下单义老师上课的经验!”
“欸!那个谁!小李,帮我叫几个学生过来,帮我把琴搬到舞台的中央,别站在后台闲着发呆了,快快快!”
“单义老师,您看您要不先下舞台歇一歇,等钢琴重新布置好了再说?”
“……”
边上的众人七嘴八舌地开口道,单义笑了笑,点头道:“行,那么我就先下舞台休息一下,傅调,你就随便弹,你演奏没有问题吧?不紧张吧?”
傅调摇头:“没,不紧张。”
“行,不紧张就好,千万不要紧张,演奏最怕的就是紧张,一紧张音乐之中很多的东西都会消失……这样,我先下去休息一下,你在后台再好好地想一想,想想看你对于肖邦的理解究竟是什么,等你准备好了直接演奏就行,我们不着急的,我们可以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
说罢,单义对着傅调摆了摆手,转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何深,带着一些故意地开口道。
“不过啊,我教你是可以,但是某些人回头可得要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他作为一位老师为什么这么偷懒了。”
何深乐呵呵地挠了挠头,笑着道:“哪有,单义老师,我把傅调介绍给你,这不是显得您厉害吗?”
“呵……耍嘴皮子是吧?算了,人小王把学生介绍给你,你就好好教,别想别的。”
单义摇了摇头,慢悠悠地和周围其他人笑着走下了舞台,其他的那些老师也跟着单义的步伐走到了舞台下方,老老实实地坐好,探着耳朵听着单义和其他人的讨论。
一时间,舞台的后台只剩下傅调,何深,以及其他的工作人员在场。
大部分的工作人员是在将舞台打扫收拾,只有几人在推着钢琴进入舞台中央,尽心调整。
何深看着舞台上的众人,又看了一眼傅调,笑了笑。
“单义老师的教学非常棒,说不定他可以帮你找到一些你之前演奏上的不足,不过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单义居然会同意你的申请?话说回来……你打算弹哪一首?”
“嗯……肖邦的夜曲吧。”
“肖邦的夜曲?哪一首作品?编号多少?”
“就刚刚单义教授说的,那一首夜曲Op32,No1,毕竟单义教授刚刚那一次演讲最主要的就是讲一首作品的教学,我可以将作品的骨架塞入何老师你之前给我讲的皮囊还有血肉之中,或许会有一种不同的感觉?”
“嗯?为什么不弹莪们之前准备好的黑键练习曲?Op10,No5那一首?我记得你最近不是一直在练习这一首?你刚刚在课堂上也是给我同样演奏这一首作品?”
“没什么,就是我刚刚听了单义教授的演讲,对于这一首作品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
“行,既然你已经有了一点点想法,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先练习,我在舞台下等你,期待你的演出!”
“好的,多谢了!”
“没事,加油!”
何深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傅调的肩膀,没有任何犹豫转身离开。
而傅调则是笑了笑,从口袋中掏出耳机带上,找到他之前分类储存的肖邦夜曲Op32,No1播放起来,与此同时他还和后台的同学借了一份肖邦夜曲的乐谱。
音乐学院里面其他作曲家的作品可能不多,但是那些知名作曲家的曲谱合集,基本上人人都有一份。
因此,傅调只是问了几个人,便要到了乐谱。
他看着手中的乐谱,听着耳中的音乐,坐在音乐厅后台的角落中陷入沉思,沉入自己的音乐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