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万楼话锋一转：“王东，我听说你手下有个组长在公司遭遇了枪击？人怎么样了？”

杨疾挑眉，不出意外重头戏来了，肖万楼不同意公司收购计划，很有可能会拿这件事做文章。

他从沈滇那里知道了天罚的存在，也就理顺了这件事的始末。

目前看来，肖万楼很有可能也是天罚中的一员。

不过公司之前查过监控，沈魏带着口罩，只凭身形根本没法确定身份，而且不出意外，沈魏今天就能离开临州，这件事也就成了一件悬案。

那么这件事依旧不能成为阻止公司收购自由会的理由。

不对！

杨疾放在桌上的手猛地一抖。

他感应到沈魏的位置已经开始移动，但是如果孙素琴跟肖万楼是一伙的话，那么沈魏很有可能没办法离开临州。

但是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

沈魏完全可以把孙素琴交代出来。天罚没理由想不到这一关。

王东余光瞥过，回答道：“没什么大事，我的人似乎运气都还可以。”

他没有提是杨疾的功劳。刚才注意到这位新人的动静，很有可能是发现了什么，那么现在就不应该把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

“凶手抓到了没？”肖万楼问道。

王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对方逃跑的路线是提前计划好的，监控拍不到正脸，唯一有机会的拍到的三个监控都被破坏掉了。”

杨疾还在思考，上一个被催化的人是虞鸿业，沈魏是第二个，但是虞鸿业已经死了。

那如果送过来的是沈魏的尸体，再配上监控确定身份，这件事还是可以坐实！

所以公司的人到底有没有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公司发生了枪击案，而出手的人是自由会的成员那就够了。

他手慢慢缩到桌下，给赵天龙发送了一条短信，【孙素琴安排沈魏怎么离开临州？】

没过两分钟，赵天龙回复【沈魏藏在货轮里，走的海路。放心，我会履行承诺的。】

杨疾瞳孔猛地收缩，走的是海路，而肖万楼约定的地点就在港口……

肖万楼的声音如同警钟般在他耳边响起：“我托了些关系，找到那个凶手了，现在应该正在来的路上。也要让那些人行凶的人看看，我公司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这时王东的左手也放了下来，点了点他的手机，示意他这样很容易被发现。

随后，王东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现金，对杨疾说道：“去给我买包烟。”

“有什么好买的？我这里多得是。”肖万楼指向一旁柜子里一条条码放整齐的香烟。

王东头都没转一下：“那些抽不惯，嗓子疼。”

“好的。”杨疾将现金收了起来，不动声色朝着门外走去。

才走到门外，他就收到了王东的消息，【你发现了什么？】

杨疾没有回答，而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直接给赵天龙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杨疾快速道：“现在立马让沈魏回来，有危险。”

赵天龙很明显愣了一下，着急道：“怎么了？”

杨疾解释道：“孙素琴没打算真的送沈魏走，而是要拿他的命来离间公司和自由会的关系，现在没法解释那么多，你赶紧联系沈……”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就在刚刚的一瞬间，千里追踪对于沈魏的感应，消失了。也就是说，沈魏死了。

电话那头赵天龙的声音不断传来，一直得不到回应后，也挂了电话。

杨疾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沈滇的号码。

沈滇的声音似乎非常愉快：“药剂喝了吧？成为通灵师的感觉怎么样？要我说你真的应该选择掠夺者，存在几十秒的一条狗，白瞎通灵师的作用了。”

杨疾问道：“如果具灵图被催化者激发后，有什么副作用？”

“当然是死亡了，这个世界都是公平的，获得超越自己的力量之后，代价就是神经元枯竭而死。”沈滇解释。

原来一开始就想错了……

虞鸿业的死因也不是因为那柄匕首，那是用来迷惑公司的人的，他真正的死因是因为催化后的副作用。

杨疾揉了揉太阳穴，给王东回了消息，【如果凶手的自由会的人，那会发生什么？】

王东回复【如果是自由会的边缘人物，那本身问题不大，但是肖万楼和刘天麟一定会拿这件事做文章。最坏打算是收购计划暂停。】

【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如果是，想想办法阻止他出现。】

消息里还附带着一个手机号。

【熊沉我派去临央市了，另外两组也在外面执行任务。如果缺人手的话就联系他，二十组的组长，就说是我让你联系的。】

在杨疾用及时雨李逵的ID给王东发布消息之后，熊沉为首的十六组就不见踪影，原来是去了临央市。

杨疾其实想问如果计划叫停的话，对穿越者会有什么影响，但是目的太过明显，他没法这么问。

不过可以确定，王东的立场十分坚定，那就是公司收购自由会的计划绝对不能被破坏。至于这背后隐藏着什么，他同样不清楚。

赵天龙再次打电话过来，声音很着急：“我联系不上沈魏了，他到底有什么危险？”

“他死了。”

杨疾沉默片刻：“孙素琴催化了他的能力，但是没告诉他代价是神经元枯竭死亡。”

电话那头传来嚎啕的哭声。

挂掉电话，杨疾从口袋里掏出那瓶红色药剂。

他准备赌一把，赌王东的立场是站在穿越者这边，赌沈滇的信仰真的是名垂千古，赌这个世界穿越者的希望，还有赌他接下来的命运。

拔掉盖子，灌入口中的是有些粘稠的液体，说不上来是哪种苦味，但是似乎有一把带着倒刺的叶子在自己的嗓子里反复滑动。

紧接着，后脑勺的位置发出一阵难受的瘙痒，是神经元结构正在发生改变。

杨疾坐在庄园里的一个池塘边，就这么静静坐着，不管是喉咙的刺痛，还是大脑的瘙痒，他都没有动一下。

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那个每天加班熬夜的生活，他已经回不去了。

在这个世界，每一步都是危机。面对这些危机，他必须忍受这些痛苦。

通灵师！

杨疾心念一动，随着神经元开发度由25%下降至24%，具灵空间那个哮天犬模型突然消失，而在他的脚边出现了一只白色细腰犬，正是哮天犬。

哮天犬对于来到这个真实的世界也显得非常兴奋，它不断在杨疾身边打转，欢快地摇着尾巴。

正如原先杨疾想的那样，哮天犬因为在具灵空间有模型支撑，对于精神力的消耗可以说是极低，只要不是在现实长时间停留，就不会出现沈滇说的那种严重后果。

他激动地摸了摸哮天犬的脑袋，“小白，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汪汪汪！”

哮天犬的具灵图存在杨疾的意识空间内，所以并不需要太多交流。杨疾只需要一个念头，哮天犬就能领会其中的意思。

看着一溜烟跑出庄园的哮天犬，杨疾深吸一口气，走出庄园去找了家小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