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贝，你们教会也跟孙素琴掺和到一起去了？”王东皱眉问道。

庞贝冷哼一声：“从我下定这个决心开始，就已经不是教会的人了。”

“那些血清是不是肖万楼给你的？”

庞贝仍是什么都没说。

王东和郑庆则对视一眼，【教会】是一群古板的人，这句话完全没错，看样子想要问出什么也不太可能了。

杨疾走到庞贝身边，冷声道：“知道你为什么还没死吗？”

还没等对方开口，他一脚重重踏在庞贝另一只手臂上，只是停顿片刻，他又一次抬起脚，朝着小腿位置踏去。

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庞贝的一只手臂和两条腿都被硬生生踩断。

长刀架在脖子上，正准备挥下斩断，王东的声音突然传来：“杨疾，别杀他。庞贝在教会地位不低，留着他，对公司未来跟教会的交涉有好处。张山岳也没死，你刚才替他报仇了。”

杨疾双手将刀握得很紧，刀刃离庞贝的脖子也很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房间里很安静，所有人都小声呼吸着，只能听见一旁哮天犬的喘息声。

许久过后，杨疾叹了口气，把刀挪开，无力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直到现在，这场危机才算是大部分解决了，当然，肖万楼和孙素琴两个罪魁祸首还活着。

除了肖万楼之外，另外三名公司董事此时全部聚集在郑庆则的房间里，另外还有行动四部主管王东和公司新人杨疾。

众人脸色十分沉重，战后后勤部统计了伤亡名单。

公司行动部死十七人，其中第四、第九小组全体阵亡，重伤九人，轻伤十九人；后勤部路上遭遇袭击，死亡三十七人，无伤员；自由会成员死亡三十六人，伤员六人，副会长陈辰重伤昏迷不醒。

而后勤部救援的路径，就是肖万楼透露给那些异化者的。

杨疾整个人猛地一颤，那些后勤部的同事们到达现场后，没有表现出任何负面情绪，而是竭尽全力抢救伤员。

没想到后勤部的伤亡比行动部更加惨痛，而且都是一些没有任何战斗能力的人。

这场战斗付出了无比惨痛的代价，而此时，公司几名董事正准备讨论如何处理肖万楼。

那位姓严的董事看向王东，开口道：“王东，你们先出去，这件事我们讨论之后会通知你结果。”

王东没有动，而是从烟盒里拍出一支烟点上。

这时，那位慈眉善目的董事宋老突然起身，朝着门外走去：“我老了，这种事情讨论不动了。董事的位置，以后就由王东接替吧。”

严高磊眼中闪过一次诧异，快速观察另外几名董事，发现他们并没有表现得很意外，快速变脸道：“既然这样，那就不用出去了，那个小伙子你送宋老去休息吧。”

杨疾没有说话，扭过头看向王东。

“这里没有外人，直接说吧。”

王东反手给杨疾拖了一张椅子过来，示意他坐下。

严高磊尴尬地咳嗽几声，他猜到王东和宋老这时候交接一定会给一个下马威，只是没想到这么不给面子。可惜他对于肖万楼和郑庆则的态度一直摇摆不定，现在对方不给自己好脸色看，也无话可说。

幸运的是，这一次公司收购自由会的计划，他没有站错队。

王东说道：“录音刚才都听清了吧？怎么处置肖万楼，大家投票表决吧。”

郑庆则、刘天麟以及严高磊三名董事都低着头，似乎谁都不愿意先开口。

“郑总，你先说吧。”

王东面无表情，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郑庆则，刚才这位郑总险些被肖万楼联系的七品非凡者杀死，让他先开口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按道理说，肖万楼做的这些事情，死一万次都足够了，但是……”

让人意外的是，郑庆则此时有些为难，停顿了一会儿，艰难说道：“管理中心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要把肖万楼送到他们那里接受审判。”

刘天麟开口道：“我赞成老郑的说法，把一切实情都上报给管理中心，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王东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郑庆则和刘天麟两名董事已经这么说了，那么作为墙头草的严高磊的看法也就不重要了。

公司重大决定由董事投票决定，哪怕他这里占了一票，还是一比三落后。

“就这样吧，相信管理中心。至于签订人才输送计划的仪式，我建议推迟到一个礼拜之后，等一切都安顿好也不迟。”

刘天麟率先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等三名董事离开后，杨疾突然问道：“把肖万楼送到管理中心处置，有什么问题吗？”

王东轻叹一口气，说道：“你可能不知道，临州的管理中心由三大家族联合管理，分别是张家，王家和肖家。”

“肖万楼是肖家的人？所以会从轻处理？”

杨疾问道，他猜到王东身份特殊，或许跟管理中心有关系，但是没想到肖万楼也有关系。

“他不是嫡系，不至于让那些家伙拉下脸来从轻处理，但是管理中心的手段我很了解，肖万楼那一支多半会上下打点，然后找个替死鬼，让肖万楼假死。真正的肖万楼会有一个新的身份重新开始生活。”

杨疾笑了。

门口死的那四名行动部成员，还有路上遭遇伏击的三十七人，都是因为肖万楼死的，他们可没有一个重新生活的机会。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不甘心问道。

王东目光看着地面，轻声道：“我会尽力，让他付出代价。”

杨疾摇了摇头，从桌上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默默点上，这个身体从没吸过烟，导致他头有些发晕。

“主管，我跟你说个故事吧。

在我小时候听过的一个故事，有一个送快递的团队，他们要去很远的地方取货，但是路上山贼特别多。绝大多数山贼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而且武艺高强，好在那个团队里有很厉害的人，每次都能逢凶化吉，也杀了很多山贼。”

王东抬起头，眼神中有些不解，他不知道对方突然说这个故事有什么意义。

杨疾继续道：“你知道吗？并不是所有山贼最后都死了。有一些山贼是有背景的，可能是某个大人物的门卫或者是管家，那些大人物跟天一样大。

有一个山贼虽然说不上是好人，但是跟其他人比还算善良，进城买东西还给钱，他唯一的错是偷了东西，就因为没背景被打死了。

而那些仗着有背景的山贼，杀了成千上万的人，但是每次快要被打死的时候，就会有所谓人来把他们接走。

我小时候就不理解，觉得那些作恶多端的山贼都该死。

现在我终于理解了……”

他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杀意，一字一句说道：“但是我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