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格考试？”路明非疑惑的问道。

“很简单，芬格尔都能过。”古德里安指了指一旁的芬格尔。

“什么嘛……我当初好歹也是“A”级……”芬格尔嘟哝着。

“你要是和当时一样，我至于现在还是个助理教授吗？”古德里安怒斥他，见到芬格尔不再说话，也是叹了口气，“你和楚子航先出去吧。”

路明非看着前往另一节车厢的楚子航和芬格尔内心震惊，想到自己过几年可能也会变成芬格尔这个模样，顿时感觉前路迷茫。

“你放心，像芬格尔这种八年还没毕业的只是少数，未来你会成为新的标杆。”

“而现在……来看看真正的世界吧……”

古德里安站起身，抓住自己身后那副巨型油画上的帆布一角，猛然掀开。

画面上，天空是铁青色混合着火焰的颜色，唯一的一株巨树矗立着，已经枯死的树枝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织成一张密网，支撑住皲裂的天空。荒原上枯骨满地，黑色的巨兽正从骨骸堆的深处腾起，双翼挂满骷髅，张开巨大的膜翼后，仰天吐出黑色的火焰。

“这是……”

路明非见过画上这条龙，在他第一次见到路鸣泽的时候，这条龙的尸体铺满了整座山，还未凉透的热血发出白色的蒸汽，人类在他的尸体上肆意践踏。

最后这条龙的尸体燃烧出永不熄灭的火焰点燃了整个世界……

“是的，这是龙。更准确地说，这是龙皇尼德霍格，根据北欧神话《老爱达经》的记述，诸神黄昏的时候，它会把世界之树伊格德拉修的树根咬断。那一天，世界毁灭。”

古德里安凝视着路明非漆黑的瞳孔，他的语气庄严且隆重：

“尼德霍格创造了四大龙王，分别是：青铜与火之王，天空与风之王，海洋与水之王，大地与山之王。并且分给他们可以毁灭世界的力量……”

“龙王无法被彻底杀死，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复活归来，站在权利与力量的巅峰，只是为了毁灭这个世界！”

“我知道你在尼伯龙根了杀死过死侍，但是死侍只是龙的副产物，死侍对于龙王来说只是偷食他们鲜血的蚊子，混血种也是一样……”

“人类谱写着一部没有龙的历史，但是另一部历史的每一行里都有龙族的身影。只是这个秘密太过惊人，如果它被泄漏，可能导致的恶果无法判断。”

“所以我们称为‘血裔’的若干家族，在过去的几千年里，共同持有这个秘密，并且负担了屠龙的使命，他们不断培养擅长搏斗、咒术、魔法和炼金术的后代，把他们送上屠龙的战场，一次次把龙族复兴的努力埋葬，直到今天，卡塞尔学院继承了他们的遗志……”

古德里安教授的手指扫过书架上整齐的精装古籍：

“如果你懂得拉丁文，你就能看懂这些书的名字，《龙族谱系学》、《龙与言灵术》、《所罗门之匙》、《龙族血统论》、《龙族基因学》……这是我们几千年来的积累，无数代人寻找龙、研究龙，卡塞尔学院是集大成者。在卡塞尔学院，你可以选择炼金工程学、魔动机械设计学、龙族宗裔理论等不同的学科，所有课程的最终目的都是……”

他直视路明非的双眼：

“屠龙！”

“那么你的选择呢？路明非……你是要逃跑，还是……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古德里安教授向路明非伸出手。

路明非脸上带着微笑，伸手和古德里安牢牢握在一起。

成为勇者拯救世界这种事他已经做过一次了。

“欢迎你正式加入卡塞尔学院，路明非！”

古德里安激动的摇晃着和路明非握着的手，又接着把手抽出轻轻拍了拍。

门被打开，一个脸上就写着“我是个日本人”的中年男人疾步进来，左右手各是一只黑色的手提箱，银色金属包边，看起来相当结实。他把两只手提箱放在桌上之后，恭恭敬敬地对路明非鞠躬，用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绍：

“我叫富山雅史，卡塞尔学院的心理辅导教员，非常高兴认识我们的‘S’级新生，已经四十多年不曾有过‘S’级的新生了。”

“还需要心理辅导？”

“本来是不用的，可是上一位‘S’级在大二下学期吞枪自杀了，所以才新增了心理辅导教员这个职位。”

“吞枪自杀？”

“因为成绩太优秀，思维很敏锐，钻研龙类事典的时候陷入了某些哲学上的思辨难关，一时没解脱出来，就吞枪自杀了。”富山雅史很坦白地说。

“还好我不爱研究哲学。”路明非庆幸的耸耸肩。

“虽然你见过死侍了，但是我还是特意从学院档案馆里借出来两件东西，可以让你对龙族有更深的理解。”

富山雅史用密码和指纹打开了第一只手提箱，揭去层层泡沫之后，路明非看见了一片黑色的鳞，大约有半面手掌大小，呈完美的盾形，表面光洁得像是新上了油，纹理在油光下清晰可辨。

“捏一捏。”富山雅史说。

路明非把鳞片放在指尖轻轻揉搓，质感有点像钢，冰凉坚韧，但是重量却很轻，跟塑料接近，边缘像刀尖一样锋利。

路明非指尖不由自主的加大力气，那鳞片竟然像张纸一样被折弯了。

“怎么可能？！”富山雅史惊呼道。

路明非心里暗道不好，难道这鳞片是什么珍藏品，正准备看能不能把它掰回去，就被富山雅史抢走放到眼前观察。

原本盾形的鳞片因为弯曲微微折起，本来纯黑的表面也出现白色的折痕。

“不可思议！”

富山雅史再次惊讶地说道，把鳞片放在窗台，然后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

“是你让我捏的，怪不了我……”路明非连忙开口解释，眼睛却开始打量一旁环境，思考从哪里逃跑好一点。

“砰！”

枪声轰然响起，子弹射击到鳞片上擦出耀眼的火花，鳞片被子弹产生的冲击力弹到地上，被阳光照射出灿烂的光芒。

路明非看见富山雅史没有拿枪指着自己，也放弃了徒手接子弹的想法。

富山雅史把被后坐力震的微微抬起的手伸到地上，捡起那块鳞片，那颗子弹竟然没有给鳞片留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