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从小就接受祖父灌输,好好研读典籍,将来才能出人头地这种理念。
所以即使已经到了乱世,明知道这些典籍已经没什么用了,可他的脑袋依旧转不过这个弯来。
幸亏曹德这具身体已经被夺舍,要不然恐怕跟曹昂是一样的,成为曹家两个伤春悲秋的病娇男。
一个死在华县,一个死在宛城。
如今曹德已经改写了自己的人生轨迹,不管如何,将来到了宛城副本,他也一定要把曹昂救下来。
只要救下来曹昂,就轮不到阴险的曹丕继承曹氏基业。
以他跟曹昂的关系,在将来的日子里会过得舒服些。
……
曹操为了迎接父亲的到来,特意将刺史府旁边的一栋大宅子征用,然后将隔墙拆除,让曹嵩曹德搬进去居住。
那宅邸修建的非常奢华,曹德也有了自己独立的院落。
生活安定下来,他们父子又恢复到从前那种穷奢极欲的状态。
反正老爹有钱,天下再乱,有钱人的生活不会有多大改变。
这一日清晨,曹德洗漱完毕,有侍从前来禀报,说兄长让他去校军场一趟。
曹德赶忙跟随那侍从来到鄄城郊外的校军场。
只见场地上灰尘滚滚,喊杀声震天,不知有多少军兵在那里操练。
有的在练队列,有的在练骑射。
曹德被带到校军场一个角落里,那里队列整齐的站了一队军兵,约有一千人上下。
只不过那军兵虽然都是青壮,但看起来松松垮垮的,军容也不怎么整齐。
曹操骑着马站在队列前面,用马鞭一指,对曹德道:“从今日起,你便是别部司马,这一千典农军就由你指挥。
至于如何操练,你自己去向几位兄长学。
记住此前咱们兄弟私下说过的话,想要得到什么,那就自己去争取。
军兵为兄已经交给了你,假如你自己练不好,也怨不得他人。”
“这是……典农军?”曹德砸吧砸吧嘴。
典农军并非正规部队,是为了适应屯田,专门设立的半农半军的部队。
当然,别部司马这个官职,本来就是为了主力编制以外,机动预备队而设立,相当于正规编制外的独立团,县大队。
曹操对着身后的程昱哭笑不得道:“看见没有,他从未领过兵,竟然还看不起典农军。”
程昱笑道:“虽说这支军队是典农军编制,但少君请看,他们可全都是青壮组成,并没有一个老弱病残。
只是如今主公麾下兵马过剩,不得已才将他们划归为典农军。
所以说,他们将来战力如何,全看少君如何操练。
如果操练得当,他们战力恐不下于其他正规军的。”
这么说曹德就听明白了。
看来兄长收编了青州黄巾军之后,把精锐都挑选出来,但兵还是太多了。
毕竟当初黄巾军可是过百万。
剔除男女老幼,只遴选青壮也有二三十万。
这么多人,不可能全都编成脱产的正规军,兖州也养不起这么多军兵。
所以就把一部分人,编成半农半军的典农军。
实际上,这些军兵的身体素质,比之正规军并没有差多少。
曹德欣然的冲着兄长拱了拱手,“多谢兄长,小弟一定好好操练。”
“好,”曹操扔下一个字,便带领程昱策马离去。
曹德倒背着手,站在这支军队面前来回走了两圈。
这支军队的前身是黄巾军,本身就没有什么军纪可言。
现在勉强站在一起,想形成队列都很难。
他上前清了清嗓子道:“你们中间,可有军司马?”
汉代兵制,每一百个人为一屯,有一个屯长,每两个屯(二百人)为一曲,有一个曲军侯,每两个曲(四百人)为一部,有一个军司马。
曹昂既然是指挥一千人的别部司马,他手下应该至少有两个军司马。
果然有两个青年站了出来,冲着曹德拱手道:“我等便是。”
“你们是哪里人士?”曹德问道。
“我等大都来自青州东莱郡,也有少数来自齐郡,”有个瘦高个军司马回答道。
“你们平常可曾操练过?”
“自从跟随渠帅起事,便一直转战南北,从未操练过。”
曹德知道,这也是青州黄巾军的实情。
说白了就是一帮活不下去的暴民,自发形成打家劫舍的武装。
当初青州连年干旱无雨,庄稼颗粒无收,百姓民不聊生。
当时正赶上关东诸侯讨伐董卓,青州刺史焦和不思赈济灾民,为了沽名钓誉,也要组织军队讨董。
如此终于逼反了青州百姓,形成了声势浩大的黄巾军。
可是焦和高谈阔论很厉害,打仗却是瞎搞,每到要打仗的时候,先求神保佑,然后在军阵前,让巫师跳大神发功。
如此终于让他亲手逼反的百姓给要了老命。
曹德拿起一支长矛,掂量了掂量,问眼前两个军司马道:“你们可听说过刺杀术?”
两个军司马互相看了一眼,各自摇摇头道:“没有听说过。”
曹德正色道:“既然如此,从现在开始,我教你们一套刺杀术。
其实招式很简单,共分两段十六式,你二人必须确保每一个人都练的滚瓜烂熟。”
那两个军司马听了稍稍有些恍惚。
眼前这少年既然是兖州牧的弟弟,自然是靠裙带关系上来的。
他们跟着这样一个贵公子,好处就是不会得到什么危险任务,而且军需物资什么的,也没人敢克扣,他们就陪着小郎君玩儿。
只不过有好处就有坏处,他们跟着这么个富贵郎君,从此恐怕就跟军功无缘了。
如今他们万万想不到,这贵公子还煞有介事的要教他们功夫。
他们这些人虽然没有经过正规训练过,但他们接受的都是残酷的战场实战训练。
能在战场上活下来的,都不是省油的灯,何须一个少年教他们功夫?
只见曹德把枪扔到军司马手里,道:“膝盖微曲,借用腰腹之力,上前大跨一步,用力刺出,从丹田之中喊出一个‘杀’字。”
两个军司马面面相觑,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