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见杨鲲已经主动帮忙肃清城内奸细,于是摆了摆手道:“放心,我自当竭尽全力,肃清贵府邪祟之物,令其往后不再打扰。”
“多谢曹少君,”杨鲲大喜过望,欣喜道:“只要能消除那邪祟,少君有何命令,只要杨某能做到,自当尽力而为。”
杨鲲对曹德千恩万谢,并且不由分说,强行扔下那两大箱子钱币便带人离开了。
夏侯渊满头雾水的看着曹德道:“季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真的会驱鬼?”
“我哪会?”曹德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其实哪有什么鬼敲门,不过是有心怀不轨之人,在杨家漆门时掺入了鳝鱼血。
这种血味道很浅,人鼻子是闻不到的。
可是狗鼻子比人灵的多,闻到血腥气之后,便会对着门狂吠。”
“就因为如此?”夏侯渊皱了皱眉头,问道:“可半夜那鬼敲门是怎么回事?”
曹德道:“那是因为蝙蝠对鳝鱼血也极其敏感,从很远便能闻到气味,然后不住的撞击大门,试图吸食鱼血。
从里面听,便似敲门声。
可当下人们前去打开门时,蝙蝠早就飞走了,什么都瞧不见,故而便误以为那是鬼敲门。”
“原来如此,”夏侯渊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派人把杨家大门拆掉,鬼敲门声音便消除了。
可是……院内的老翁咳嗽声又是怎么回事?”
曹德微笑道:“不过是有人给刺猬喂蜂蜜水,刺猬便会发出类似老翁的咳嗽声。
而杨府之内花草甚多,刺猬躲在草丛中,人自然瞧不见,便也以为那是邪祟作怪。
实际上还是杨家人自己坏事做的太多,心里有鬼,所以自己吓自己罢了。”
太史慈也明白过来,点点头道:“难怪少君下令,将杨府内花花草草尽数铲除,原来是为了让刺猬无可遁形。”
夏侯渊对曹德心悦诚服,叹口气道:“季德,你这些奇奇怪怪的见识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圣贤书上应该没有记载吧?”
曹德莞尔道:“那不过都是一些骗人的歪门邪道而已,说穿了都不值钱。
只不过为了吓住那姓杨的,兄长可千万别把这把戏拆穿,要不然他便不肯配合了。”
“我给他拆穿?”夏侯渊愤然道:“我只是遗憾,怎么没把他吓死。
既然是有人故意坑害杨家,季德以为谁的嫌疑最大?”
曹德道:“依我看,多半是那姓杨的义子杨盈所为。
一来,那杨鲲膝下无子,若其身死,杨家所有家产将尽数由其义子继承。
二来,那杨氏义子与杨家并无半分血缘关系,在背后捣鬼,毫无心理负担。”
夏侯渊道:“既然知道这些,你准备什么时候告知那姓杨的?”
曹德道:“选合适的机会,自会告诉他。”
兄长传授他的驭人之术中有一条,对人施恩要循序渐进,细水长流,不能一次性施恩过度,后面无法延续。
……
两日之后的一个清晨,杨鲲又来了。
“曹少君,经过在下这两日派人在城内仔细筛选,着实令人大吃一惊。”
杨鲲神色凝重道:“少君果然有先见之明,竟然有二百余从贼之人,近日突然潜回城内,据说奉臧霸之命,前来焚毁粮草。
如今这些人已经尽数被杨某抓了,看押在外面,听候少君发落。”
“可有漏网之鱼?”曹德问了一句,心中顿时感到一阵庆幸。
兄长所料不差,那臧霸一计不成,果然把主意打向了南武阳城内存粮。
幸亏得到杨鲲这位当地的土皇帝帮忙,如此才顺利把潜伏的奸细搜出来。
要不然仅凭他们一帮外地人,如何知道哪个是从贼的?
杨鲲拍了拍胸口道:“少君放心,那些跟贼寇混在一起者,绝逃不过杨某耳目。
再说杨某让五户互相担保,同株连坐,谁又敢造次?”
接着,杨鲲凑过来讪笑着道:“少君,粮草由杨某照拂,自保万无一失。
可是蔽府一直没有大门,也不成个样子,杨某回去之后可否装上?”
曹德问道:“这几日可还有邪祟闹事?”
“没有了,一点都没有了,”杨鲲道:“我坞堡上上下下,都十分佩服少君的手段。”
曹德心想,看来是把那杨盈吓住了,没有继续搞鬼。
他沉吟片刻道:“杨先生,其实……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
除邪祟容易,可是家贼不除,难说将来不会继续生事。”
“少君这是何意?”杨鲲瞪眼看着曹德,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道:“少君是说……这邪祟是家贼引来的?
请少君把话说明白一些。”
曹德道:“杨家主回去,还是从侧面查问一下,看看你那位义子有没有异常便可。
若是没有,便属我疑神疑鬼。
若是有,必须立即清除。”
杨鲲深吸一口凉气道:“少君说盈儿便是那家贼?不能吧?
他本是一个流民之子,五岁那年父母全都饿死了,我外出时碰到,出钱安葬了他父母,并且我膝下无子,便收其为义子。
这么多年浑如亲子一般对待,他能如此坑害于我?”
曹德微笑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所以才让杨家主前去证实。
请想,杨家主要是死了,谁受益最大?”
杨鲲阴沉着脸沉吟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前他一直把义子当做亲儿子对待,还没想过这些事。
可是此番经过曹德提醒,反过来一想,自己若是死了,所有家产可不全都落到杨盈身上了?
从这方面来说,他恐怕巴不得自己早死吧。
“多谢少君提醒,”杨鲲冲着曹德深施一礼道:“杨某这就回去查探。
若此事属实,便是少君又救了杨某一命。”
他说完,便提着衣襟,匆匆离开曹德的衙署。
曹德则让夏侯渊前去接收那二百多潜入的贼寇。
夏侯渊问道:“这些人留着可有用处?”
曹德冷声道:“无用,兄长任意处置便是。”
夏侯渊眼神中闪过一丝凶光,冷声道:“既然如此,就把他们脑袋全都砍下来,挂在城头上,让臧霸看看他派来的人,都是这般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