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伊娜将费德也从地板上拉起来,掸了掸衣服。
她解释说,前阵子爷爷去世,她哭得很厉害,之后眼睛就不太舒服,视力是一天比一天差,刚才跟着费德下楼梯的时候,一个没注意,没看清楼梯高度,才不小心踩空,差点摔倒的。
“你哪是差点摔倒啊,你根本就已经摔倒了好不好。”费德吐槽道,“不是我拽着你,你说不定脑袋着地,嘎!死了。”
古伊娜虽然不同意他摔个楼梯能把自己直接摔死的说法,但确实也在后怕。
她定了定神,问道:“你的手臂……”
“我吃了恶魔果实。”
费德右手抓住左手,像是橡皮泥一样,将手臂对折绕了三圈,“恶魔果实你听说过吧?”
古伊娜听说过,但还是大受震撼。
近距离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若无其事地将手臂翻来折去,视觉冲击力太强了。
“你尽快去配副眼镜,要不然这爬上爬下的,太危险。”
费德继续往外走。
一楼的剑道馆的主场馆里空空荡荡,并没有人在。
对门的正面木墙上,挂着一面旗帜,是个双刀交叉的图案。
“这是我们道场的标志。”古伊娜在旁介绍,“大家应该都在屋外活动。”
费德点点头,与古伊娜一起踏出剑道馆屋外,外面正是中午,阳光浓烈,远处传来蝉鸣的噪音。
“索隆!加油!不能输给他!”
“上啊索隆!”
庭院里穿着同样道服的一群小孩子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起着哄,在围观什么决斗。
被他们围观的,是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少年。
其中一个有着绿色短发,身穿同样的霜月剑道馆的道服,两手各持一把竹木刀,严阵以待。
在他对面的,是黑色的短发,有着一脸雀斑,眼神带着些许阴郁,这会儿同样拎着把竹木刀——正是艾斯。
“索隆!我们都输了,现在道场的荣耀全靠你了!”
“打败这个雀斑脸!”
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很,艾斯充耳不闻,绿色短发的少年索隆却脑门迸出青筋,尖牙喊道:“吵死了!你们输不输关我什么事啊!我自己就想打倒他!”
群熊孩被他吼得往后退了两步。
艾斯冷淡道:“可以开始了吗?”
对从小被山贼抚养,靠自己在危机四伏的丛林里求生,用拳头和鲜血才能找到下一顿饱餐的他来说,这个和平的小村子的一切,包括这些叽叽喳喳不知愁滋味的小鬼们,都天真得让人心烦意乱。
索隆深吸一口气,“我上了!”
他大叫一声,手持双刀,朝艾斯杀去。
艾斯用惯了水管,不太习惯这种剑道场的竹木刀,他有丰富的街头打架经验,但没有与双刀流的剑客打过交道,一时间,噼里啪啦,索隆那叫人眼花缭乱的双刀攻势,雨点般地总能抽打到艾斯的身上。
“索隆好厉害!他占上风诶!”
“那当然!索隆连大人都不怕!他是我们道场最厉害的!”
“索隆要赢了!这个雀斑脸根本挡不住索隆的招式!”
围观小鬼头们议论纷纷,而被议论的索隆却苦不堪言,这个叫艾斯的家伙,明明用剑的招数破绽百出,可动作却很迅速,在对招的过程中,学习的速度也很快,而且最重要的是……
这家伙好大的怪力啊!
自己的力气明明不输大人的,居然被这家伙挥来的竹木刀震得手掌发麻。
再这样下去,自己要被他硬顶着耗死,要被以力破巧了!
索隆把心一横,拼尽全部的力量,双手持刀两条手臂几乎舞出风来。
啪!
艾斯一个不慎,手上的竹木刀被索隆挑飞,脱手而去。
我赢了!
索隆眼中绽放喜悦,然而就见艾斯微微一笑,“拳头才是我的武器。”
艾斯捏紧拳头,一股无形的霸气倏地缠绕。
糟糕!
索隆望着迎面袭来的拳头,彻底呆住。
“艾斯!”
突然场外传来一声大喊,艾斯的拳头及时地在索隆的面门停下。
索隆冷汗直流,刚刚在这家伙拳头打过来的时候,他感觉到一种好像自己早就已经死了的错觉。
艾斯拍了拍索隆的肩膀,“算我输了。”
他回头朝喊声传来处望去,高兴道:“费德,你终于醒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这个阴沉的雀斑脸笑得这么高兴……”
“那家伙是谁啊,喊了一声就让这个雀斑脸乖乖停手……哇!他瞪过来了,好凶啊!!”
“古伊娜也来了!”
费德走到哪,围观的剑道场小鬼头们就慌乱地如潮水般分开,在议论声中,费德径自走到艾斯的跟前,他看了看艾斯,又看了看惊魂未定的索隆。
“我本来也会及时停手的啦。”艾斯解释道。
索隆喘匀了气,擦了下汗,看看费德,问古伊娜道:“这是谁啊?”
古伊娜道:“这是艾斯的大哥,他叫费德,这两天一直在道馆二楼休养。”
索隆一听顿时来劲了,问费德道:“你是不是更厉害?我要挑战你!”
他用竹木刀指着费德。
费德解释道:“我不会用刀子。”
“这是竹木刀。”
“竹木刀我也不会使啊!”费德笑着说,“再说了,小伙子你刚跟艾斯打完,很累吧?我赢了你也不光荣啊。”
古伊娜这时微笑道:“要不,我跟你打?我比索隆厉害,我刚好今天还没有耗费体力修行,状态完好。”
费德语重心长道:“听话,你还是先配副眼镜吧。”
古伊娜顿时涨红了脸,纯是气的。
真倒霉!
为什么眼花丢人的一幕刚好被他碰到……
索隆心直口快道:“这也不比,那也不比,你是害怕了吗?”
艾斯笑眯眯地,绿毛小伙子,你没挨过打吧?
费德这家伙要是真的揍起熊孩子来,只怕你要哭着喊爸爸!
路飞就喊过!
费德想了想,在庭院里环顾一圈,发现了一块石头。
他走过去,握起拳头,重重的一拳,砰!石头四分五裂。
剑道场的小鬼头们看到这一幕,整齐划一地淌下鼻涕,下巴都掉到了地上,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想,我不是因为害怕吧?”
费德笑呵呵地问索隆,索隆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摇了摇头。
艾斯对费德招了招手,将费德拉到远处无人的地方单独说话,“萨博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