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不要上船！”

“听话，小犽，你必须离开。这个和之国，已经没有我们的未来……”

……

“啊呀，你躲在这里多久了？肚子很饿——那个东西不能吃啊！”

……

“我等身为武士，怎能坐视海贼杀害平民百姓？”

“舍——命——智——！！”

……

“他们已经走了，你再看也看不回来。如果你实在想离开，就应该想想，从今天起，你要做些什么……”

……

“想要我的宝藏吗？嘿嘿嘿……如果想要的话，那就去找吧，我全都放在那里了！”

……

“杀啊！”

……

“山神爷爷……”

……

“你是什么怪物啊？！”

……

“你是山神？山神是个大哥哥？！”

……

“宝藏就在这里山谷里对吧？快说，究竟在哪里？！”

“我们真的不知道……”

……

好热。

……

好热啊……

……

“父亲，我不要上船！要走一起走吧！呜呜呜……”

“听话，小犽，你必须离开。这个和之国，已经没有我们的未来……光月家，绝不会容得下任何一个黑炭！”

……

……

……

整片山谷的积雪，被滚滚火浪融化，化作遍地的热水，而那一滩被狂化的克洛压碎的山神雪人，即使掉进了潺潺的热水里，也没有丝毫地融化，这些零碎的霜雪堆里，陡然冒出来一条霜雪凝结的手臂，伸手抓向身上还冒着火苗的艾斯腰间的匕首。

山村少年阿永惊叫：“雪人变成人了！——啊，山神大哥哥？！”

散在地上、热水里的几滩积雪滚动着，彼此靠拢，逐渐从一条手臂蔓延生长，长出一个紫色短发青年的头脸，凝结出强壮的身躯，惨白的霜雪堆很快具现化为一个身高近两米的青年。

紫发青年抓着艾斯的匕首，艾斯捏住他的手腕，“这山谷里藏着一个恶魔果实能力者啊？”

“你自己不就是吗？”奥希列许提醒道，“刚刚从天上变成一团火球飞过来的，就是你自己吧？”

“一码归一码啦……”

“艾斯。”费德出声。

艾斯会意地松开手，紫发青年抽出匕首罗杰，抚摸着冰寒的刀身，面色有些茫然。

古伊娜问道：“你认识这把匕首？或者，你认识打造这把匕首的人？”

紫发青年定了定神，似乎从茫然一片的思绪中恢复了过来，他抬眼看向古伊娜，仔细看了看她的面容，有一些惊讶，然后视线从古伊娜、费德、奥希列许、激动而紧张的阿永、艾斯以及半死不活半边身体烫伤的无足的巴基身上一一掠过。

“我认识，这块铁。”他这才开口，嗓音有一种许多年不说话似的沙哑，音调也变得略微古怪，“有这种铁的，应该，不多。你，咳，你们是从霜月——”

“没错我们从霜月村过来你是叫犽恩对吗？”费德一口气说完，吐槽道，“大哥你是多久没说过话了，一口气能听得人急死。”

他一甩手，从狂化克洛手里缴获——而克洛本来也是从之前还是雪人的紫发青年“体内”无意爆出来的装备——的黑铁棒，直接转着圈扔了过去。

紫发青年抬手接住，冰冷的寒霜铁棒身，这冷意与雀斑脸少年的这把匕首如出一辙。

他将匕首倒持，交还给艾斯，点头道：“我正是犽恩。”

费德道：“我们离开霜月村前，振子奶奶嘱咐我，有一个叫犽恩的人，如果我们碰见了，可以顺路载他一程，送他想去的地方……”

犽恩闻言，似乎颇为触动，一时更加沉默了。

“可听她的口吻，这个犽恩似乎四十多年前就曾住在霜月村，是当初跟她那波同伴一起从故乡跑到东海来的同一批人……”费德缓缓说。

古伊娜、艾斯他们掐指一算，惊讶道：“那至少也有四五十岁了呀！”

可是打量面前这位拎着个铁棒的紫发青年，怎么看也就是二十来岁，压根连三十岁都不到的面容。

奥希列许道：“要么，是他天生脸嫩，要么——就是他的恶魔果实能力带来的效果！他刚才看着是自然系吧？而且还是冰雪一类的能力，说不定就有驻颜的效果？”

犽恩不言不语，并不回答，只是扫了一眼不远处畏畏缩缩，不敢靠近的五六个幸存的村民，以及现场唯一还有一口气在喘着的，明明已经醒了，却眯着眼装死的巴基。

“他是海贼。”犽恩说。

“就是海贼！是他们害死村子里好多人！”少年阿永当场作证，“山神大哥，是这几个哥哥姐姐救了我们。”

犽恩点点头，拎着霜雪一样寒冷的铁棒，朝巴基走过去，“我这根棒子，叫做‘降魔’，记住它的名字，海贼。”说着，举起铁棒，照着巴基的脑门就砸。

巴基再也装不下去，想跑，却被艾斯踩住后背挣脱不得。呼地一声，铁棒砸向他脑壳，却被一只伸长抓来的手拦住——犽恩惊讶地扭头看向出手的费德，这怪异的手臂……这少年也是妖术师？

“处决敌人，你好歹问一下我这船长的意见嘛。”费德说，“要不然，我多没面子啊，你说是不？”

“没错！”奥希列许头一个响应，“啪”地一抽鞭子，“而且，作为船上审判官，处决敌人之前，也得经过我的审判才行，对吧船长？”她飞了个媚眼给费德。

费德哈哈笑道：“那是当然！总不能滥杀无辜吧？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咱们恶魔海贼团的刀下亡魂，都得是该死的鬼。我们就算是贼，那也是义贼来着！”

古伊娜会心一笑。

恶魔海贼团？船长？审讯官？犽恩皱眉道：“我又没答应加入你们。”

“振子奶奶替你答应了。”费德不容置疑道，“有本事你找她理论去。”

“那我之后就去找她。”犽恩立刻说。

“吔？”费德惊讶了，“本船长允许你擅自离队了吗？”

犽恩些微地有些怒了，“我又不是你们的成员，谈何擅自离队？！”

“振子奶奶已经把你托付给我了。”

“所以我要去找她说清楚！”

“再说一遍，不许擅自离队！——噗，哈哈哈哈！”费德很快就自己蚌埠住了，大笑了起来。

他摆手道：“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你不就是想回和之国老家吗？傲什么娇呢，免你的船票，带你还乡！看你躲躲闪闪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有什么心结，就说说吗，有什么不可以说的？说，都可以跟本船长说……”

是我在开玩笑吗？！犽恩深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