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岚不断咀嚼着这四个字,越读越觉得陌生。
在他的记忆里王圣殉道是五百年前。
他记得不会错,但事实却是三百年前......
“你怎么了?”
上官凝看李长岚这一副模样又联想起刚才那个跨度那么大的问题颇有些的担忧的问道。
“没事,可能是我想多了”
李长岚轻轻摇了摇头,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我说小贼你不要想太多,那些成仙得道的事距离你还太远,三百年才出了一个儒圣,你如今连修炼境都没入呢,便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是不是过于担忧了。”
上官凝总觉得李长岚突然问出“儒圣”怕不是今天被叶辰打击太大,想着一日入道成仙,好得报今日之仇。
“魏羡不是给了你开脉丹吗?与其想着那些仙人之事,不如先踏入武道有个开始。今夜你用了雪云散,气血正是旺盛,服用开脉丹恰到好处。”
听见上官凝的建议李长岚微微点头,与其纠结剧情线有没有轻微改变,不如先增强自身。
剧情再变总是为主角服务的,有‘厌恨锁链’绑定叶辰这种气运之子,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还真就走出亿步了。
想到这里李长岚神色终于缓和下来,俗话说万里之行始于足下,成仙就先从迈入开脉境开始吧。
“肘,进屋修炼。”李长岚一扫阴霾,干劲满满,拉着上官凝的袖子就要进别院的厢房。
“喂喂喂,你修炼干嘛让我进屋?”
上官凝轻轻一甩,甩开李长岚的袖子,脸色清冷。
“我这不是没用过开脉丹怕有副作用嘛。”
“那关我何事,你这小贼这么调戏我,修炼修岔了练死才好。”上官凝白了李长岚一眼。
虽然是嫌弃,但是这副表情出现在她那倾国倾城的脸蛋上颇有些冰山美人吃了醋又不好发作只能说些狠话的样子。
“哪有这么说话的?我好歹还救过你呢,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李长岚装作一脸悲痛欲绝。
“这事儿你准备吃我一辈子啊,红花楼里我没配合你啊。”
上官凝看这小贼一直提解寒毒之事,颇有些生气。
只是这句话一脱口而出,她才发觉好像说到前半夜和这小贼在床上差点坦诚相见的事上了,脑子里一下子就浮现起她和小贼在床上的样子还有她说出的那句话。
上官凝脸微微一红,转换话题:“你救过我命,我也救了你一命,甚至还多给你治了一次伤呢,就在尚书府门前......”
上官凝声音越来越小,话没说完还是感觉不太对,说起治伤,她又想起自己蹲坐在他大腿上,像极了她之前在山上无聊看的一本《儒林情史》中的画面......
为什么不管干什么事都避免不了和这小贼动手动脚啊!
如若师尊说的有情道里遇到的是这种男人那她宁可去学师姐的无情道。
唉,也不知道师尊好些了没......
想到师尊,上官凝小脸又阴了下来,眼角也不如和李长岚掰扯那般飞扬。
灵玉真人几十年前的旧伤一直拖到现在,天下间各种伤药都用过了却还是效果甚微,唯有雪云散还没试过了。
之前府门外看李长岚用过雪云散后的效果,上官凝觉得雪云散有戏,或许真能修补师尊经脉里的暗伤。
可雪云散是宫中禁药,恐怕只有皇亲国戚才能从魏羡那讨要一些,她这前二十几年在山上宗门里每日对着云海修炼,如今刚入世没几天,从哪里去认识那些皇亲国戚啊。
想到这里上官凝微微叹了一口气,觉得这天下还没有山上有趣。
“小女侠,怎么才说了两句就苦恼起来了啊?”
李长岚看着上官凝小脸儿失落,嬉皮笑脸地凑了上去。
“一边儿去。”
上官凝一脸嫌弃的推开了李长岚凑过来的脸,用力过猛把李长岚的脸揉成了个球。
李长岚轻轻揉了揉发红的脸蛋一脸气愤:“你可知本世子这张脸在京城多金贵吗?揉坏了,日后还如何找美娇娘?”
“罢了罢了,本世子自己进屋修炼了,不就是磕个丹药嘛,不要你在身旁了,省的碍眼。”
李长岚摆了摆手,好像心灰意冷一般转身走向厢房。
世子?
上官凝听见李长岚的话,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眼前一亮。
世子应该也算是皇亲国戚吧?
那魏羡今晚就能给小贼用一整瓶雪云散,那小贼以后入了武境修炼时肯定还能再给他几瓶贴身备用......
“小贼,你等我会儿。”上官凝看着身前走向厢房的李长岚轻轻喊道。
李长岚听见上官凝的声音嘴角微翘,然后继续走向厢房门。
上官凝就站在凉亭下看着李长岚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一点不拖泥带水。
看着那关着的厢房门,上官凝轻轻跺了一脚,轻飘飘地跟了上去。
站在厢房门外,上官凝趴在门格子上往屋里看,可什么都看不见,她又挪到那被窗柱支起的木窗前。
木窗后李长岚正趴在书案上端详着那檀木盒子里的开脉丹,看到上官凝小心翼翼地挪到木窗前,他微微一笑。
上官凝看见小贼朝他笑,脸色也柔和一些,慢慢翘起嘴角。
啪!
李长岚一笑即收,关上了木窗。
站在木窗前的上官凝脸色一滞看着眼前关上的木窗小脸儿一拉:
“这小贼可真小气啊。”
随后又强挤出一丝笑意:
“喂喂喂,让我进去,我给你护法总行了吧。”
“你让我进去,我就再也不谈今夜那些事怎么样?”
“我再给你一枚开脉丹,这总可以了吧。”
站在窗前的上官凝踮起脚尖,头趴在窗户上,侧耳听着房内的声音,可房内并无走动声响。
“我下山时真的什么都没带,身上只有一枚开脉丹了,你让我进去,我以后许给你其他东西好不好?
上官凝继续商量道。
“我有开脉丹,够用了。”屋内传来轻飘飘的声音。
“一枚哪够啊,开脉丹多多益善,这样经脉才能变得更宽敞啊。”
“真事儿?”
“诶呦。”
一阵清风,木窗重新被推开,窗子下沿碰到了上官凝的额头,疼的她捂着额头痛呼一声。
窗子那边的李长岚趴在窗边一只手支着脸,一只手摊开勾了勾:“药给我看看。”
上官凝看李长岚开窗,知道是能聊,赶忙从裙侧的口袋摸出一枚小瓷瓶递给李长岚。
“就是这个,我不骗你。让我进屋,我跟你商量点事儿。”
“我先验验货。”
李长岚将瓷瓶接过来拧开盖子凑到鼻尖闻了闻。
看着小贼一脸不信任她的样子,上官凝鄙夷的白了一眼。
李长岚把瓷瓶凑到鼻尖闻了闻发现并没有檀木盒子里那股清香,于是将瓷瓶反过来在手上倒了倒。
空空如也......
“药呢?”
李长岚摇了摇瓶子。
“啊?”
上官凝疑惑地看着李长岚:“在瓶子里啊,莫不是还想讹诈我?”
李长岚听见上官凝这么说将那瓷瓶翻过来在窗前的书案上倒了倒,随后摊了摊手看向上官凝,意思是说:你说的药呢?
“啊?”
上官凝一把从李长岚手中抢过瓷瓶,在自己手上倒了倒,随后又把瓶口对准了眼睛。
看了半天发现瓶中果真空空如也。
她抬头与李长岚四目相对,眼神中满是茫然和疑惑。
“我药呢?”
片刻后一声清冷的惊呼从礼部尚书的府邸中传出,一直穿透文德街。
只觉得整个街道都震了一震,随后惊起了路旁树顶栖息的麻雀,麻雀叫了两声,扑闪着翅膀飞向了隔壁的东正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