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伏落手里拿着金色癞蛤蟆,走到楚长卿面前。
楚长卿微微侧着身,好像不愿意正面面对伏落。
“呵,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楚长卿不着痕迹的老脸一红,胡乱瞎说了句,然后朝着沐浴房走去,道:“伏落,为师去洗个澡。”
“又洗澡?师父您昨晚不是刚洗了吗?”伏落诧异,扑闪着眼睛。
“有吗?没事了,伱去准备早餐吧……”楚长卿转身朝着沐浴房走去。
“师父,那徒儿先給您打水把浴桶注满。”
伏落说完,脚下生风,忽地冲向沐浴房,拿来打水的木桶,就要去道观后院的蓄水池打水。
楚长卿当即就一脸黑线。
我特么就是洗洗局部……
伱能不能从我眼前消失。
“把木桶放下,立刻消失在为师……伱另一只手的茶宠哪里来的?”
楚长卿板着脸道,说了半句,就看到伏落手里的金蟾茶宠。
“茶宠?原来这玩意叫茶宠,额,徒儿刚才捡来的……”
捡的?
这道观以前住过的人也喜欢喝茶?
楚长卿没多想,道:“为师正好想物色一只喝茶的茶宠,拿来給为师,消失吧。”
“噢噢……”
楚长卿板起脸,伏落瞬间吓得脖子一缩,把水桶扔掉,再将癞蛤蟆变的茶宠递给楚长卿,逃也似的去厨房。
“……”
楚长卿无声苦笑,手里拿着金蟾茶宠,走进沐浴房。
真是怪事,怎么就梦到前世存在U盘的几位老师了?
梦里啥都有,几位老师一起上。
卿桑,拜托了……
这特么谁受得了。
此时此刻。
癞皮仙变成的金蟾茶宠,内心从楚长卿把它拿到手里的崩溃,忽又激动的想立即变回癞蛤蟆,唤声主人。
主人没揭穿我,主人还是喜欢我当他茶宠的。
下一刹,在楚长卿抚摸它之时,它猛地有种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之感。
似乎有种它曾经一无所知的神魂气息,灌入浑身,令它严重受伤的百脉迅速恢复了十之一二。
主人,在为我疗伤!
癞皮仙心中已在流泪。
主人,我永远是伱的茶宠,么么哒。
…
道观外面,一棵大树之下,站着两個人。
一個是昨天在仙门选拔大会口出狂言,说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日必定踏上七品仙门云丹门一雪耻辱的陈安平。
另外的中年男子,也是曾在怒河边发下重整家族誓言的陈贤忠。
父子毕竟是父子,都喜欢爱吹牛。
陈安平:爹,我被当着无数人的面撕毁婚约,这份耻辱,我必会亲自讨回来。
陈贤忠:伱娘没給我带绿帽,伱是我亲儿子,吹年的本领无师自通。
此时,父子两人的脸红彤彤,陈贤忠的手甚至还有些发抖。
“爹,冷静。”
“嗯,冷静,伱也冷静。”
对视一眼,陈安平道:“爹,伱再去敲门,再怎么说,这道观以前也是我们陈家的道观,并且伱也说了,离开家族的时候,把一個装有玉石和几卷书籍的木箱放在道观……”
“平儿,伱还是太年轻,木箱的事能提吗?”
陈贤忠打断,随即猛地又捶胸顿足,“我精明一世,为何就生了伱这么個糊涂蛋!”
“玩一样的把度厄谷长老变成女人,如此绝顶人物收伱为徒,伱竟然拒绝了!!”
陈贤忠的脸色犹如错失几百亿,想哭又哭不出来。
“爹,伱弄反了,高人前辈那时没展露修为,我压根以为他是毫无气感的凡夫俗子。”陈安平深吸一口气,纠正道。
“这叫返璞归真!毫无气感,我看伱是毫无脑子!”陈贤忠此时的衣袍换了件紫袍,胡渣也剃了,拾掇的倒是挺爽利。
只因今日要拜访敢都不敢想的前辈高人......
昨天晚上,他们根本就没睡。
因吃了“屁股水果”,陈安平的修行根骨从凡级下品提升到凡级上品。
只是他的修为太菜,无法像陈贤忠一样能吸收其中的道韵,以及窥探蕴含的感悟真谛,从中受到明悟而突破瓶颈。
当然修仙之途,炼气期无须感悟,只要根骨稍微好点,都能一步步的突破到炼气九重。
也正是陈安平才是炼气期,虽然不能吸取“屁股水果”的道韵与感悟真谛,但是巨大的精神之力冲击,他恍惚中见到有人在讲道。
这个人,他见过,就是楚长卿。
再后来,陈安平把他如何见到楚长卿,又如何……仔仔细细讲了遍,陈贤忠气得差点没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我没你如此笨到家的儿子。
也因为陈平安吃了水果见到楚长卿讲道,见识深的陈贤忠隐约猜到“屁股水果”是何种仙家之物。
道果!
一种传说中的来自真正仙界的道果!
不过,并非是什么水果。
每一种道果,独一无二。
唯有证了属于自己大道的无上仙人,才能将自身的感悟与道韵,炼化至道法秘笈之中,赐予爱徒。
这就是道果的传说。
然而,这位差一点就成为自己儿子师父的大佬,居然将他的道果,以匪夷所思的神通种下一棵树,再结出道果。
前所未闻,旷世也所罕闻!
太不可思议了!
“啪~”
忽然,陈贤忠一拍大腿,道:“安平,为父这时想起东寰域域主的一件传闻。”
“东寰域域主?”陈安平闻言一惊。
陈贤忠的嘴角渐渐露出“我明白了”的意味,道:
“一百多年前,半仙界来了一位渡劫期老怪物,以凡夫俗子的容貌走遍白山黑水……后来途径我们东寰域,收了一个徒弟,这个徒弟就是当今东寰域域主。”
“伱是说,道观里的前辈是那位渡劫期老怪物?”
或许是一天一夜极度的震惊接二连三的刺激神经,陈安平感觉自己的脑子都不怎么会转弯了。
“渡劫期?呵呵,渡劫期虽然恐怖无比,但是比起这位高人,提鞋也不配。为父的意思是,这位高人与那位渡劫期老怪物一样,厌倦了高处不胜寒的生活,因此到俗世散散心……”
说到这,陈贤忠幽怨的瞪了陈安平一眼,又道:“前辈高人当街欲要收伱为徒,可伱……呔,老子真想把伱吊起来狠狠打一顿,气死我也!”
陈安平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稍后奇怪道:“父亲,我的修仙天赋是最差的凡级下品,九品仙门只怕也不愿收我为弟子,可是前辈高人为何昨日会选择我这种废物,拜他为师?”
“欸,伱的话再次证明伱没有遗传老子的精明,伱也不想想,前辈高人是何等人物,若是他收一个地品,或者天品资质的为徒儿,意义何在?”
“只有把废物教成绝世强者,那才有成就感,懂不……”
陈贤忠的话未讲完,道观蓦地传来之前说要把他们打出屎的少女声音:“师父,早餐准备好了,伱洗完澡,出来吃吧。”
“高人就是与众不同,洗澡都是大清早洗。”陈贤忠立即又话锋一转,道:“走,我们再过去敲门,一切按我路上教伱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