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在哪,出来啊……”
感受到身后秃驴紧随而至,杀意暴增,不加丝毫掩饰。
令江沁花容失色,忐忑焦急。
慌乱四下探查,掠过一处处荒杏林,哪里也探查不到自家夫君的身影。
这令江沁更加慌张了起来。
痞修原本不在这里,还是弃她而逃了……
“婊渣,还不束手就擒,洒家……嗯?”
梁尚正欲出手擒拿下令他魂牵梦绕的骚浪蹄子,成全他许久图谋的欢喜禅功,却见前方的荒草丛中,泥土翻飞,一道湛蓝身影显现而出。
虽然面容俊朗,器宇不凡,但此刻却是灰头土脸,颇有几分狼狈。
但梁尚却丝毫没有觉得对方狼狈,反而想到了什么般,惊悚起来,瞳孔剧缩,面上横肉乱颤间,失声叫道:“土……土遁术?”
一般筑基前辈都羡慕不已的土遁术,莫非被这阿猫修炼成功了?
他神识一直全开,前方除了一些杂草,压根没有任何发现。
这只阿猫,突然冒出了,令他不由惊觉起来。
事实上,对于废灵根的蚜修柳元,在一入谷时,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毕竟,此子与柳家另外一位女仙苗被楼船摔下,一起挂在树上的场景,令他印象深刻,当时还满是嫌弃地暗骂这些家伙愚蠢至极。
那时还心中埋怨,筑基师叔们也不考察考察,什么阿猫阿狗都带人宗门了。
此时,看到柳元漠然出现,令他不禁暗暗惊觉起来。
同时,一个荒唐的念头不可抑制地涌现了出来,莫非此子便是那蛰伏在谷内的‘卧虎藏龙’?
否则,筑基师叔都羡慕不已的土遁术,怎会再此子身上显现。
的确是土遁术无疑,至少他神识反复探查柳元出现的地方,压根没有遮掩神识探查之类的宝物踪迹,亦不是打洞之类上不得台面的行径。
况且对方灰头土脸也做不得假。
“尔这婆娘好不羞耻,居然光明正大地将野汉子领到夫君面前,是想要谋杀亲夫之举?”
看着宛如惊慌失措的兔子般佳人,仓皇躲在自己身旁,柳元不禁微怒道。
“夫君……”
看到柳元出现,江沁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煞白的俏脸终于恢复了几分血色,连忙躲在了柳元身侧。
同时,对于自家夫君的指着,她何尝不明白,多半是嫌弃她将强敌引到他身前,使其陷入危险之中。
但是,若让她对战这炼气九层的积年老秃驴,她是连半分勇气也无。
目前,仅是想着她配合夫君解决这个大麻烦。
“……野汉子?”
梁尚一听,险些要被气死,他倒是相当那个野汉子,可惜半点骚腥味都未沾到。
神识不住的向着柳元扫视,发现其仅是炼气六层而已,连后期的门槛都未迈过,按理说早应该被他凶神恶煞的面孔,以及炼气九层的修为吓得跪地求饶才是。
但是这厮却偏偏一副不将他放在眼中,第一时间与那婊渣‘打情骂俏’,就足够匪夷所思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此子究竟是不是那‘卧虎藏龙’呢?
毕竟,他通过可靠消息得知,‘卧虎藏龙’不仅打杀了银铃老魔,甚至血煞鬼婆的陨落,也与其脱不开关系。
令他不由得慎重对待。
这对‘魔鬼’在他们这些炼气期弟子中,可谓威名赫赫,他虽然不太过惧其中任何一人,但是想要打杀掉,那也太高看他梁管事了。
他能不被‘魔鬼’之一打杀就万幸了。
所以,梁管事对‘卧虎藏龙’,可谓敬畏至极。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便是此子佯装镇定,其实内心慌得一批。
修炼土遁术,或许只是其获得天大机缘,侥幸而已。
既然对方都能修得,这天大机遇不是终归于他梁管事。
于是,梁尚很快将心中猜疑放下,沉声道:“尔这弟子,何不往谷口不闻业习术,将洒家这管事置于何地?”
“呸,你这说话嘎哑刺耳,宛如鸦叫般的秃驴,倒在你柳爷爷面前装腔作势了起来。”
“那些腌臜贱婢跟你蝇营狗苟也就罢了,某家这婆娘还算正经,也是你能撩逗的?”
柳元骂完,转身看向自家俊俏的婆娘。
江沁很是无语,俏脸不禁浮现一丝红晕,只得频频颔首。
自家这夫君,油嘴滑舌,宛如世俗的无赖流痞,在实力不输对方时,嘴上那是毫不留情,恨不得骂得对方倒地而亡。
这令她不由暗松了口气。
“咋滴,你这脱毛的秃驴,此刻还欲强抢不成?”柳元再次转身,满脸鄙夷道。
“你……不过一乳臭未干的二三子,仅有炼气六层罢了,居然在洒家这炼气九层的大修面前逞凶,难道不惧怕将尔打杀?”
梁尚在世俗当和尚时,与前来上香的宋员外夫人数度苟合,事发后,被打断了喉咙,奄奄一息之际,意外被路过的“仙人”发现拥有灵根,救了性命,步入了修真世界,之后几经辗转腾挪,最后进入了剑灵宗。
虽然成为了炼气修士,但是最后即便将宋员外一门屠戮一空,也最终没能彻底修复深入咽喉烙下的病根。
因此,说话嘎哑阴仄,向来是他的禁忌。
最为讨厌别人说他鸦叫,同样痛恶别人称呼他秃驴。
结果,柳元两样全给他占了。
这令梁管事瞬间暴怒异常,横肉乱颤,铜铃般的眼珠圆睁,死死瞪着柳元,一字一句顿道:“尔不过一废灵根的蚜修罢了,打杀了尔,洒家都不用上报。”
“那么打杀了你这秃驴,宗门又当如何?”柳元最为担心的也是这点,这也是他分明杀意大起,却强行按捺原因。
毕竟,这秃驴是这三号谷的管事,一个处理不好,多半会引起莫测的波折。
而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诡异宗门,莫测的波折,往往伴随着巨大的风险,蹦跶得越欢,陨落得越快。
其他不说,他一旦暴露这劳什子‘卧虎藏龙’的身份,恐怕宗门天骄叶无咎多半就要拿他祭旗了。
最为郁闷的是,叶无咎身旁往往伴随着筑基前辈,根本不是当下柳元可以睥睨的。
“洒家身为管事,被打杀了,宗门自然要追杀到底的。”
“况且,在宗内,洒家有一位私交甚密的筑基老祖照拂,岂是尔等一介蚜修可比。”
这就是他在宗门当值的好处,甚至,在三号谷一定范围内为所欲为,宗门筑基师叔们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真是被‘卧虎藏龙’的名头吓住了。
此刻想想,即便这厮是‘卧虎藏龙’又如何,他一心想逃,对方又能耐他何?
这里本就在三号谷内,全力飞驰,也就小半截香的功夫便至。
料想,即便银铃老魔与血煞鬼婆栽在此子手中,多半也是大意轻敌,阴沟翻了船,而他一直谨慎对待,当是无虞。
“是么?”
柳元淡淡一笑:“既然如此,你这秃驴打杀不得,做个魂奴也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