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午后,钱小媄心情宛如空中的气候。
在晴和阴之间不停转化。
当然,此刻无疑变成了晴天。
尤其是乾如兰将她所有符箓购买一空,令她分外振奋,愈发坚定炼符之道。
连牵着道侣江朔的手,不由都用了几分劲,迫不及待地想要返回石屋制符。
无他。
乾如兰可是还向她询问,新入门弟子当中,有谁在炼制符箓。
她即便想隐瞒,也隐瞒不住。
事实上,在她迟疑间,便有围观弟子抢着回答,使她愈发迫在眉睫,想着尽快炼制出足够多符箓,与那痞修竞争一番。
“江朔,你不要表现出这般气馁的样子,本符师的符艺只会愈发精进,现在投资的灵石,到时定会十倍,百倍的返还。”
“你也别总盯着那些艳丽女修,一身臭皮囊罢了。”
“只要你我道侣齐心,本符师绝对会成为你道途上的一大臂助。”
感觉夫君脚步有些慢,满心思想着如何制符的钱小媄不禁出声。
只是她的美好憧憬,江朔表面应付,软诺附和,然而神态却不免暗暗露出鄙夷之色。
……
“都随着乾仙子与本管事作甚,想让本管事讨教一番你们闻业习术的成果?”
在乾如兰提出拜访三号谷另外一位符师,梁管事自然陪同。
奈何一些弟子色令智昏,失了眼见,仿佛要同去的模样。
这令身为管事的梁尚,不禁动怒,鄙夷道:“真是一群不开眼的二三子。”
“咯咯,梁管事真是御下有方,劳苦功高啊!”看到众弟子被呵斥一哄而散,乾如兰娇笑称赞。
事实上,她是不建议这群弟子相随的。
而她光明正大,不做丝毫掩饰的进入这三谷内,异常笃定,即便是梁管事为非剑流一脉,也不敢让她在谷内出事。
毕竟,以她结丹老祖后裔的身份,若是出了事,那那剑流一脉的筑基师叔们,暴怒之下,直接屠灭三号谷都稀疏平常。
至于乾如雪的玉殒,在非剑流一脉看来,那是弱肉强食,乐得装糊涂。
当然,若其陨落筑基前辈之手,那就另当别论了。
总而言之,剑流一脉,一脉传承,尊师重道,规矩森严。
而非剑流一脉,则是主张勇猛精进,血腥竞争,类似于养蛊,丛林法则,优胜劣汰。
“哪里,让仙子见笑了。”梁管事淡淡应承。
“……咦?”
怎么总感觉梁管事怪怪的。
即便她与梁尚不熟,甚至见了面,她也是鄙夷居多,几乎没有任何交情可言。
即便如此,她也了解到,其人蝇营狗苟,荒淫无度,十足的登徒秃子。
但她从目前接触来看,梁管事总是沉默寡言,几乎连偷瞄她的举动也无,一副应付差事的姿态。
这令乾如兰很是诧异,不明白其是因为她结丹老祖后裔的身份,对方极力收敛,还是外界风评有误。
一路上,几乎都处于尬聊之中。
此时,到了一处较为偏僻的石屋坡下,容不得乾如兰多想。
石屋内的炼符师极有可能是屠戮乾如雪的恶凶,卧虎藏龙,由不得她不谨慎起来。
只是,她的谨慎不免有些多余。
神识毫无遮拦地扫视进去,石屋内的主人,并未注意到她与梁尚的到来,搂抱在石床上,虽未寸缕未着,但以纠缠在一起腻歪,似乎正做着前戏。
“屋内可是柳符师与江仙子当面,妾身与梁管事冒昧叨扰,还望见谅。”
石屋外,乾如兰娇笑嫣然道。
“叨扰谈不上,二位到来,令寒舍蓬荜生辉。”
乾如兰与梁管事很快被惊慌失措的伉俪迎了进去。
的确是寒舍,除了简单开辟出的石床,石桌,石椅外,几乎没有任何招待之物。
连床上的丝被,也被滚得皱褶凌乱,似乎还是匆忙收拾了一番的结果。
乾如兰也仅是草草扫视一下,并未在意,看向正一脸窘促的伉俪。
男修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端的是一副好皮囊。
若非贱笑逢迎中显现几分世俗圆滑,仅有炼气六层的修为,妥妥上佳道侣之选。
只是听闻其资质废物,加入剑灵宗前,更是蚜修子之身,不免令她鄙夷。
当然,这种念头也仅是一闪而逝,乾如兰知晓到此的目的,正是想通过细微之处甄别卧虎藏龙。
而女修炼气七层,虽然发丝凌乱,但丝毫难掩其螓首蛾眉,白皙如脂的绝佳容易。
尤其是前凸后翘的幅度更夸张,有着令她羡慕的猛料。
抛开其他不谈,妥妥一对男俊女娇的伉俪。
“嗯?”
突然乾如兰注意到,石桌旁的纸篓内那些被炼废揉搓褶皱的符纸,身为‘徐记杂货铺’的一份子,她自然十分清楚,这些符纸正是出自‘百宝楼’。
联想到对方曾去百宝楼购买制符材料,乾如兰内心瞬间不淡定起来。
同时,暗骂亏她自诩心思玲珑剔透,在谷口时便应该探查其他弟子购买的符箓才是。
此刻,乾如兰几乎肯定这对伉俪之一,便是那屠戮自家妹妹的卧虎藏龙。
而当与她心神相连的幻神蝶疯狂示警,向她传达曾经记忆的这股神识探查时,乾如兰几乎彻底笃定。
再结合对方即便当时换了容貌,但那调侃她的贱笑,令她几乎下意识地便锁定了这蚜修,便是那残害自家妹妹的恶凶。
卧虎藏龙!
既然确定了,乾如兰目的已达到,便不欲纠缠,压着内心纷乱情绪,就欲借口离去。
结果,那该死的痞修,毫无礼数,神识肆无忌惮地向着她探查,别说之前幻神蝶感应到了。
此刻,乾如兰有种被对方看光的感觉,宛如筑基前辈当面。
对方那似笑非笑的贱笑,一副看穿她的姿态,令乾如兰气得咬牙切齿。
对方这是破罐子破摔摊牌了。
乾如兰索性美眸毫不示弱地对视过去,开诚布公道:“妾身该称呼道友:柳元,卧虎藏龙,亦或是徐慕匿?”。
事实上,乾如兰压根不想此时与对方摊牌,奈何这无耻痞修摆烂,她又何惧之有?
最不济身旁还有炼气九层的梁管事助拳,还能将她斩杀?
亦或是即便将她斩杀,其后果绝不是一个炼气修士能够承下的。
这点乾如兰万分笃定。
“呵,柳元自然是某家本名,那劳什子‘卧虎藏龙’,三号谷内没人承认,柳某应下,又何妨?”
柳元笑意敛去,神情变得一本正经,抱拳道:“至于曾用名‘徐慕匿’,难得仙子记得,久违了!”
“呵呵,妾身自然不愿记一个腌臜薄名,奈何道友非要将事做绝。”
乾如兰哪里还有半分娇笑嫣然,俏脸如霜道:“想必舍妹,应是遭了柳道友的毒手吧?”
柳元也收敛了自认为温文尔雅的微笑,沉声道:“不知令妹姓甚名谁?”
乾如兰鄙夷地盯着痞修,怒声道:“乾如雪!”
“那乾仙子算是栽赃了。柳某自诩并非正人君子,亦不是大奸大恶之辈,乾如雪压根不识,又何谈斩杀?”柳元淡淡道。
“是么?”
乾如兰柳眉微皱,惊疑起来。
其实她仅是通过探查,大概猜测妹妹乾如雪陨落,并无绝对把握确认。
毕竟,未至筑基,连宗门留下魂灯的资格也无。
此刻,陡然听柳元这般回答,令她不禁生出几分希冀之色。
然而,很快又被一声叹息打破了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