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宗门一位女师叔,筑基初期修为。
面容麦黄,五官端正,双眸明亮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
鼻梁高挺,下巴修长,面部线条棱角分明,身后束缚的长发黑亮如鸦翼,一丝不苟地束成马尾,显得坚毅而锐利。
身材高挑,线条流畅,肌肤紧致,透露出爆炸性力量,似乎兼修了炼体之术。
手握长剑,剑身闪耀着寒光,让柳元觉得刺眼,避开了直视的目光。
腰牌上正面刻录“天蝎”,背面攫刻“祭殁”。
正是宗门祭殁堂执事,天蝎子。
早在柳元进入三号谷时,牵扯到一位宗门筑基修士陨落,天蝎子师叔前来调查幻灵蜚虫一事,有过一面之缘。
彼时他谨小慎微,毫无自保之力,生怕幻灵蜚虫在自身“断根”,被这位筑基师叔探查出端倪。
所以天蝎子师叔调查问询,都是其他仙苗回答,柳元隐没于众,毫不起眼。
彼时只觉得天蝎子师叔筑基元力浩如烟海,神威盖世,生死皆在对方一念之间,自身渺小如蝼蚁。
此时,即便天蝎子师叔神识威压,铺天盖地般涌来,宛如狂风暴雨般向着他碾压而来……
仅仅衣袂飘飞。
柳元笔直站立,宛如江河湖海中的一块顽石,岿然不动。
这令天蝎子蹙眉微皱,露出浓浓疑惑,最后无奈收回神识威压。
柳元暴露出斩杀筑基修士实力,若此时藏拙,才显得欲盖弥彰,所以坦坦荡荡应对。
甚至,内心不免生出三分鄙夷。
即便天蝎子师叔将神识之力疯狂涌出,也不足他十之一二。
若他反过来神识威慑对方,或可取得奇效。
身旁两名祭殁堂炼气弟子,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掀起滔天巨浪。
看来孟师叔所言非虚,天蝎子师叔面对炼气弟子,无往而不利的神识威压,在此刻…失效了!
“你便是符堂弟子柳元,宗门屠夫子师兄,可是被你斩杀?”
天蝎子此言询问出口,自身都觉得荒唐,俏脸有些不自然。
一个炼气弟子,斩杀宗门筑基师叔,太过匪夷所思。
可她亲自试探,居然探查不出对方深浅。
加上孟娇子师姐言之凿凿,煞有其事。
她虽然疑惑重重,炼气与筑基宛如天地沟壑般的差距,居然被……磨平了?
但此时只得作罢,暂且接受这无法理解的奇事。
“是,弟子柳元,拜见天蝎子师叔,见过两位祭殁堂师兄。”
柳元躬身一礼,坦然承认,内心毫无波澜。
有着摄魂钟与乾如兰骷髅骨架,即便面对祭殁堂的责罚,他也有底气坦然受之。
若面临生死危机,遁地术有成,多半也能逃之夭夭。
神识暴增后,遁地术愈发如鱼得水,溜得贼快。
最为主要的是,当下正值战争时期,他目前也勉强算是筑基战力了,祭殁堂的惩罚,按照他猜想,最多也就戴罪立功。
毕竟一个未来有些许可能,当下活着的筑基战力,不是一个死去的宗门叛徒可比。
从此前斩杀屠夫子,孟娇子师叔对损失以为筑基战力的惋惜神情,可窥得一斑。
他最大的罪责,也仅能归咎于越俎代包,先斩后奏。
“驭兽宗筑基初期金甲子,筑基中期火蟾子,亦被你所杀?”
青鸾子如鹰隼般锐利眼神,死死盯着那丰神俊朗容颜中眼神,一字一顿问询。
“全赖孟师叔帮衬,弟子侥幸获胜。”柳元古井无波,平静回复。
“呵,此言倒与孟师姐所言出入颇大,孟师姐明言,她仅在最后时刻,牵制了火蟾子的火源珠攻击。”
不过,这倒不影响此次调查。
这小辈一副不置可否神情,貌似还极为谦逊。
并无她预想中,斩杀筑基修士后的骄傲不驯,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
这令天蝎子颇为满意,话语不免柔和两分,颔首道:“据孟师姐所言,那驭兽宗殷紫菱的二阶中品灵器,彩菱丝带,出现你手,那……”
孟娇子还真是长嘴婆啊!
柳元内心腹诽,不动声色道:
“启禀师叔,弟子逃出丘魂坊市后不久,殷紫菱前辈追寻竞拍到筑基丹修士,弟子算是恰逢其会,被殃及池鱼下,侥幸胜而斩之!”
“哈哈哈……好一个胜而斩之,柳师侄杀得好,此番祭殁堂若是为难于你,老夫定要与剑豸子师兄说道说道。”
宗门内很快飞驰而出一道白袍身影,身材消瘦,须发皆白。
正是携带柳元前往丘魂坊市,三位筑基之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筑基中期的师叔,白翁子。
“弟子柳元,拜谢白师叔,感谢师叔一路护持之恩。”
柳元躬身行礼,姿态放得极低。
“哈,哈哈,柳师侄切莫客气,老头子可当不得你如此大礼。”
白翁子手捋胡须,哈哈大笑,嘴上说着客气话语,似是极为享受柳元行礼。
好似担忧小辈筑基成功后,就难有此等礼遇了。
旋即,白翁子面色一怔,斥责道:“柳师侄瞒得某等好苦,既然有斩杀筑基实力,何必隐藏至深。否则,当初何至于令某等被殷氏双骄追杀,好生憋屈。”
“前辈何出此言,晚辈彼时哪有斩杀筑基实力,也仅是在丘魂坊市获得一番机缘,实力有了一些长进,前辈莫要折煞晚辈了。”
这黑锅柳元绝对不能背,毕竟彼时遭遇战可是陨落了颜玉子,这位乾家筑基师叔。
若是将这黑锅接下,他在宗门瞬间吸引一波敌视,甚至连祭殁堂这关都无法善了,徒增厌恨。
此时,他都怀疑这位白翁子师叔包藏祸心了。
以至于柳元称呼由“师叔”转变“前辈”,瞬间拉开距离。
“呵,倒是老夫缪语了,着实被殷氏双骄追杀得窝火,好在柳师侄斩其一翼,令老夫大为开怀。哈哈,今日定要请师侄到洞府一叙,老夫略备菜肴酒水,与师侄好生畅饮一番。”
白翁子显然意识到言语失误,别释放善意不成,将小辈得罪,就得不偿失了。
以此子表现出的潜力,值得他,乃至剑流一脉拉拢一番。
斩杀四位筑基修士的战果,足够他们这些师高度叔重视了。
最主要的是,宗门三位筑基修士出行,仅仅他白翁子幸免于难。
离开丘魂坊市前,屠夫子邀请他一同离开,观其伤势并未痊愈,便被他搪塞拒绝。
否则,对方可能不至于生死道消。
对于另外两位同门陨落,他虽无责任,但终究脸上无光。
以后想要与其他同门组队,恐怕也会引起猜忌。
而柳元斩杀驭兽宗筑基修士,着实令他挽回一些颜面。
白翁子是发自内心感激,居然向着柳元郑重抱拳,和祥一笑:“希望师侄莫要推辞。”
“师叔相邀,弟子莫不敢辞。”
柳元连忙躬身行礼,旋即面色一苦,讪笑道:
“只是……弟子目前还属待罪之身,恕弟子不能冒然应允。”
“狗屁待罪之身,柳师侄外出坊市一趟,斩杀驭兽宗炼气弟子数十,筑基修士三位,清理本门叛徒屠夫子一人,何来罪过?”
白翁子好似气得面红耳赤,胡须飞扬,更是转身向着宗门内喧喝,仿佛生怕别人听不到一般。
“柳师侄是否有罪,自有祭殁堂剑豸子堂主为屠夫子陨落定性,执法堂秉公定夺,还望白师叔莫要从中干涉,一切当遵循宗门法规办事。”
天蝎子面色陡然阴沉下来,对着白翁子抱拳一礼,义正言辞道。
“好,倒要看看祭殁堂如何定性,执法堂又是如何秉公处理,白某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柳师侄遭遇不公正判决,白某定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