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炜换上了一身青布直裰,和道袍有些相似,这也是文人比较喜欢的服饰之一。这身份不算高也不算低,比平民百姓要强一点,但是也算不上特别的抢眼。
出宫后的朱厚炜还没有来得及欣赏京城的繁华,一个小太监就带着他直奔青楼画舫。
这可是皇帝的亲弟弟,皇帝微服出宫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青楼妓馆,也有些流连忘返。那皇帝的亲弟弟,肯定也会对此颇为感兴趣。
一行人直奔逸香居,这是准备带着朱厚炜见识一下花魁的剑舞呢。
刘瑾的已经五十出头了,再加上现在权势越来越大,宫里很多小太监都在投靠,能够让刘瑾为干爹的,那就算得上一个体面了。
安力就是刘瑾的干儿子之一,这个中年太监满脸谄媚,“二爷,逸香居的琉璃姑娘剑舞堪称京城一绝。芊芊姑娘手里的那把琵琶,演奏起来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朱厚炜来了兴趣,笑着问道,“这般有名声的花魁,恩客怕是无数吧!”
安力就连忙解释说道,“二爷,那些都是清倌人,都是那些青楼妓馆打小就开始培养。就是要一个名声,这要是接客了,就没了名声、赚不了钱了。”
这姑且也算是‘饥饿营销’吧,好多青楼也喜欢来这一套。什么清倌人之类的,也就是待价而沽,名声打出去了,到时候也就可以考虑接客的事情了。
当然轻易不会像寻常的妓女,要是接客了身价就低了,就没了逼格。
朱厚炜就有些担心了,“这么说来,那些人怕是也不会轻易见人。本公子一来囊中羞涩,二来名声不显,怕是见不到那些花魁了。”
安力就讨好说道,“二爷貌似潘安,若是去了逸香居,那些姑娘必然芳心暗许。到那时莫要说不出银钱了,那些姑娘倒贴着也想要二爷成入幕之宾!”
朱厚炜就笑了笑没有说话,安力这些人说的话,半句都不能信。
貌似潘安之类的,朱厚炜可没有那样的颜值,更何况他现在还就是个半大小子呢。那些妓女,尤其是一些花魁,不管是高官显贵、富商巨贾,或者是才子等等,都见识过。
一个个的其实也都是有着那么点‘心高气傲’,寻常人她们可不一定看在眼里。想着的,大概也是找个依靠,明媒正娶不可能,养在外宅或者成为侍妾也是非常好的归宿了。
这还只是刚到傍晚呢,逸香居这边居然有着不少人了。不少妓女已经站在楼阁了,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在说笑,或者是在招揽客人之类的。
朱厚炜有那么点紧张,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场所。这么直白的做着这些营生,还这么正大光明的进来,那还真的是全新的一个体验了。
“哟,小公子这般早就过来了?”
“姐姐,快来看,毛都长不齐的小子也来嫖了!”
......
这都做着骨肉皮的生意了,都已经半点朱唇万客尝,再加上也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所以很多的妓女也都是自暴自弃的,也不要指望她们还有多少的羞耻,这就是生意。
一个戴着绿帽子的龟公立刻上前,这些人眼力都非常出色。别看朱厚炜穿的比较普通,但是身边跟着膀大腰圆的护卫,还有谄媚的侍从,明显就是高门大户的公子哥啊。
龟公殷勤向前,忙不迭的讨好,“公子,里边请!公子看着面生,可是第一次来逸香居?”
朱厚炜也不搭理,直接走进逸香居打量着四周,忍不住蹙眉。庸脂俗粉的暂且不说,主要还是一些廉价的胭脂水粉的气味太重,这是他不喜欢的。
一个白胖的老鸨连忙上前,小心的看着朱厚炜,“这位公子,可要去雅间坐坐?”
朱厚炜打量着四周,二楼还有一些雅间,估计是一些贵客的‘包间’,或者是一些有些名气的当红姑娘的房间。
至于在大堂的恩客,大多都是囊中羞涩,只能在大堂喝着酒、搂着质量一般的妓女了。
朱厚炜就开口说道,“算了,就在大堂坐坐,找个靠边的座次就好。酒水就算了,去拿些新鲜时令的瓜果,来几碟拿手的小菜。”
别看朱厚炜似乎没有表现出一掷千金的大客户的样子,但是老鸨也不敢大意。在这个行当讨生活,没有点眼力可不行。
“二爷。”安力殷勤的擦了擦桌子、板凳,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碗筷、酒壶,“二爷,这里头也算是有些不错的酒水,倒也可以下咽。”
朱厚炜不置可否,笑着问道,“倒是听闻这里头的菜品还算不错,我倒是要尝尝。”
御厨,他们做菜主打一个安全,菜品看起来也非常的繁琐、精美,但是味道不一定就好吃了。
“你们几个也都坐。”朱厚炜就笑了笑,说道,“你们几个站在我跟前,旁人都怕是要猜测我的身份了。还是低调些,不要太显眼了。”
安力等人立刻听话的坐下,寻常的时候他们自然没资格和朱厚炜同坐一桌,只是现在在青楼,还是听从裕王殿下的吩咐就好。
其实自从朱厚炜进入逸香居的时候,就有人在不断地观察、打量。
那些色中饿鬼自然不在乎,最多就是觉得哪家的公子哥小小年龄就跑来寻欢作乐了。或许还要道貌岸然的感慨几句‘道德败坏’、‘教子无方’之类的。
而那些龟公、老鸨就不敢大意,朱厚炜这一些人的气场和派头有些大。尤其是看到随从还带着精美的餐具,那就更加的需要小心了,这个小公子的身份不一般啊。
朱厚炜只是吃着小菜,吃着瓜果,看着来来往往的一些寻欢作乐的人和那些以色事人的女子嬉笑打闹。
忽然间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人进入逸香居,大声说道,“让琉璃姑娘过来。”
老鸨连忙上前,讨好说道,“焦大人,琉璃今日身子不适......”
中年人一巴掌扇了过去,凶狠大喝,“嗯?你一个老鸨还敢在本官跟前聒噪?一个女表,也敢在本官跟前拿乔?!”
老鸨捂着脸,脸上还只能是讨好的笑容。而旁边的一些嫖客、妓女,都小心的躲开。
安力这时候就小声说道,“二爷,那人就是吏部尚书焦芳长子焦黄中。”
朱厚炜看了一眼安力,焦芳就算刘瑾在外廷的爪牙。
朱厚炜笑着起身,有些跃跃欲试了,“本来还想着这青楼也是无趣,还有不开眼的东西过来。”
说完这些,朱厚炜拎着酒壶朝着焦黄中走去。焦芳这个奸臣就是陋无学识、性阴狠,而他的长子现如今更是傲慢凶狠、不学无术。
焦黄中现在确实跋扈的厉害,他爹可是尚书,现在权势滔天,他自然无所畏惧了。
“琉璃!”冲着二楼,焦黄中大声喊道,“爷今日就来宠幸你!”
下一刻一个酒壶朝着焦黄中的脑袋飞了过来,“聒噪的东西,如此雅致地方,偏偏来犬吠!”
酒壶瞬间砸在了焦黄中的脑袋上,焦黄中似乎是愣住了,而逸香居其他的一些人也瞬间呆住了。
尚书的儿子,就被这么砸了?
“哪里来的兔......”
暴怒的焦黄中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朱厚炜就不客气的说道,“掌嘴!”
跟在朱厚炜身后的两个侍卫立刻挺身而出,一个伸脚踹人,一个抓头按下。
朱厚炜立刻说道,“等下,还是我来!掌嘴这事还没做过,打个人玩玩。”
说完这些,朱厚炜打量四周,从旁边的酒桌拿了一把筷子。
“爷!”老鸨惶恐了,她立刻扑了过来,但是被朱厚炜的侍卫直接挡住。
朱厚炜脸带笑容,朝着脏话不断、面有怨毒的焦黄中走去,“你爹还真TM缺管教,他忙着捧刘瑾的卵子,看来是少管教你了。我就来教教你好了,安力,他刚才骂了多少字?”
安力露出讨好的笑容,说道,“二爷,那污秽之言,哪能记住!”
朱厚炜一本正经点头,猛然用筷子抽向焦黄中,“那就打,打到累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