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机
啪!又是一扁担,还好没打头。
“问你啥就说啥,不然就把你一棍子打死了事!”旁边的半大小子也蹭过来,瓮声威胁道,
那动作配合着变声期的声音充满了古怪感。
我如果真的穿越了,万万不可暴露自己,否则必死无疑!即便是最好的待遇也可能是被永久软禁!
刘泽大脑疯狂思考着。
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古代这些审讯不成体系的普通人最多也就是拷打和车轮战,他们通常会对问询对象进行不分青红皂白的殴打,俗称杀威棒。
专业点的会进行长达一两天甚至更久的轮流审讯,而且还不让睡觉休息,再来个红脸和白脸的相互配合,利用严厉凶狠者对之威胁恐吓,温和者趁着你紧张害怕恐惧时,温言以对,使伱软化配合。
不过无论审讯者对你采取什么手段审讯,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屈服于他们,从你嘴里得出实情。
审讯者通常会紧紧盯着你,从你的种种表情反应中判断你的心理状态,从而轻易地从你这得到实情。
举个例子:
如果你在审讯的过程中心力交瘁,警惕性稍微放松,审讯者就非常可能看出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就会加紧对你的审讯。在这种情况下你是很难抵挡住审讯者的一通操作盘问的,你的心理防线就会随之崩溃。
这种情况下你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保护自己的同时,打断对方的审讯节奏。你必须集中注意力,保持思维活跃,充分利用一切时间休息,保持体力,提供的信息一定要经过编辑伪造。
最好是九真一假,特别是对待这些古代人。
利用他们的好奇心和日常生活中对医生郎中的尊重来取得信任。
再加点非我不可的神秘主义,以免他们过河拆桥!
对,有了,刘泽伴着被殴打的疼痛大叫着。
“我说!我说!我是个游医,我头发剪了是因为我师傅对我实验医术!”
“我与师傅来到此处是为了采药,只不过走散了!”
“我有用,我会医术,我有用,别杀我!”
老头拦住看着刘泽大叫又准备来一扁担的壮汉:“先别打,我来问问。”
老头伸手拉开窝棚的门板,出去从外面扯了一把枯草进来。
问刘泽:“这是啥草药?咋用?”
啊?这下蒙了,刘泽最多也只是了解现代的简单防疫知识,哪里懂草药知识呀!
“俺就知道他是拿纸棺材糊人,假得很!”一旁的壮汉说着,眼看刘泽蒙圈的样子,拿起扁担又劈头盖脸地胡乱打下来。
“老人家,我说的是真的!”刘泽吃痛,眼泪鼻涕都糊在了脸上,但为了活命,还是用力地大喊起来。
“我不是传统的中医郎中!我学的是真正的疫病防治之术!我会预防天花,还会预防疙瘩病(鼠疫)等各种传染恶疾。”棍棒声中,刘泽边哀嚎边喊道。
听到这个回答,老头伸手拦住壮汉,满脸怀疑的问道:“哦?如何治防天花?又如何防疙瘩病?说来听听,如若故意欺骗我等,哼哼”说着朝刘泽挥了挥满是皱纹但骨节粗大的拳头。
“有天花传播处,找到有患有牛痘的牛,将牛痘的脓包液滴在人的伤口上,再经过我诚心祈求南海观世音菩萨,备足了酒肉银两等祭品,十几天后即可免疫天花传染,如若没有我的祭拜祈求,十几天内所中此术之人必得天花,生不如死,到时候只能观音大士显灵才能救得了了,我有用!别杀我!”
“我只听过人痘,人痘虽然有用,但也凶险异常!如若真如你所说用牛痘也可,有此良方那确实不能杀你。不过,为何须得由你祭拜祈祷?你不是郎中吗,又怎懂得祭拜祈祷之事?”
“我父母生前就是管村里祭拜祈祷的大仙,我又怎会不知?可惜他们死得早,不然把他们喊来做法,必能让你们寨子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老头歪着头捋了捋胡子,好像有点儿相信,但还是继续盘问道:“那疙瘩病呢?怎么治?”
“疙瘩病乃是黑老王降世,黑老王就是老鼠,只要给我建立法坛,灭鼠、灭跳蚤,将患者集中关在一起,即可保证一方平安。其中还有众多关键细节,不是一朝一夕能说清楚的,真的非我不可,别杀我!”
刘泽胡乱说了一大通,心里也没个准头,他的额头上已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刘泽心想,这要不成就没法子了,这条小命估计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刘泽看着老头隐入油灯亮光后的阴影处,那老头背过身去,似是思虑片刻后,又带着谄媚的笑容重新进入了光明中。
“先生多有得罪,俺们乡野小民有眼无珠,多有得罪,我等先出去禀报族长,请先生多多担待。”
刚说完这句话,他们一伙人就从这个小窝棚里鱼贯而出,留下刘泽一人瑟瑟发抖。
可是你们嘴上说得罪,倒是把我这绳子解开,把我衣服还给我啊!
我tm还光着呢!
而且这天这么冷,要冻死我啊!
刘泽表面稳如老狗,内心则波涛汹涌地疯狂吐糟着。
古代的山区农村真的不是我想的那么和谐啊,连老百姓都争着抢着来干土匪这行当了!
我tm之前还以为遇着好人了,没想到被当成肥羊了。
故意给我指错路,再让人抄近路绑架我啊!
我真傻啊!
这只身一人在古代,没有路引,没有户籍,语言又半通不通的,到了异乡异地,不被坑才有鬼呢!
玛德,从来没挨过这么狠的打,太不是人了这几个小兔崽子!等我出去定要弄死你们!
不过还是得先把他们忽悠住啊,这几个人也不是好骗的,实在不行我再搞个酒精提纯技术做医用消毒酒精,先立住我土郎中的身份,治病救人的医生应该最容易让他们留我一命。
对,就这么干,保命要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报仇啊!此仇必报!不过我先要隐藏自己的想法,以待时机!
想到此处,浑身是水,姿态极为别扭痛苦的刘泽沉沉睡了过去。
太累了,走了一天的山路。
在屋子里的祖孙三人也围在桌前商量着怎么处置刘泽这个陌生的异乡人。
“爹,他要是真是个神医,那俺们可得伺候好他,咋还把他绑着呢?”壮汉不解道。
老头怒目而视:“蠢话,俺们已经得罪他了,怎么能留活口?先把他晾晾,明天再细细整治他一番,让他把他知道的都传给俺们,能学多少就学多少,然后就把他做成“想肉”,留一半熏,剩下一半最起码还能换一斗米嘞!”想到此处的老头不禁舔舔干裂的嘴唇,在油灯下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此时正在睡梦中的刘泽还不太清楚的是:万历初到崇祯年间延安、庆阳、平凉旱,岁大饥。
东事孔棘,有司惟顾军兴,征督如故,民不能供,道殖相望。
或群取富者粟,惧捕诛,始聚为盗。
盗起,饥益甚,连年赤地,斗米千钱不能得,人相食,从乱如归。
饥民为贼由此而始。
言归正传,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喧哗了起来。
由远而近的呼喊声,渐次包含着惨叫与哀嚎声,以及毛驴的嘶鸣声和铃铛的叮铃声,都传到了刘泽的耳朵里。
刘泽猛地惊醒。
这是什么情况?
土匪窝子火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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