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二年,春三月。
皇城,奉天殿。
“祥瑞啊。”
“天降祥瑞啊。”
奉天殿外,响起欢呼雀跃的声音。
群臣看着欢天喜地、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皇帝,一时莫不着头脑,低头议论纷纷。
“陛下今天怎么了?平常至少要临朝半个时辰以上,今天好像才一刻钟不到吧?”
“陛下刚说祥瑞?莫非与之有关?”
“聒噪,陛下之事也是你们该讨论的?”
胡惟庸背负双手,将群臣训斥了一番。
在他身旁还有李善长、徐达等人。
几人对视一眼,虽然训斥了群臣,但他们眼中同样带着疑惑。
他们的这位陛下向来最重视农桑之事。
每到来年开春,陛下便会带着后宫妃子与一众皇子亲自耕种,以警示自己不忘农民之辛苦,并向天下臣民做出表率。
但今天上朝一刻钟就走了。
嘴里还提到什么祥瑞,这很奇怪。
“老师,农耕之事怎么办?”
胡惟庸向来擅长揣摩圣意,但今天他也猜不到皇帝在想什么,只能向老师发去求助的目光。
李善长无奈摇头,苦笑道:“咱们这位陛下你又不是不知道?”
“陛下可以忘,但咱们可不能忘啊。”
“去年你还记得吧?负责农耕的官员只是忘了其中流程,就被陛下打了板子,今年轮到你负责农耕,照旧就好,至于陛下想什么,那不是我们该讨论的。”
“老师说得是。”
胡惟庸点头颔首,也不再纠结皇帝的异常。
...
与此同时,御书房。
朱元璋将宫女、侍卫统统打发走,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他心中确实藏着秘密。
准确来说,是天降的祥瑞。
就在刚才临朝之际,一道璀璨的金光突然没入他的眉心,并在脑海中汇聚成了一个古朴的青铜鼎,上面刻有七个大字:
大明皇帝游览器。
一路走来,朱元璋已经弄清楚这青铜鼎的使用办法。
除了他这位在世皇帝之外,他甚至能游览大明后世的皇帝,知晓后世皇帝的所做作为,施政措施。
“此乃神器啊。”
朱元璋喜上眉梢。
这天降祥瑞,一定是上天派下来辅佐他的神器。
有了青铜神器,他就能提前得知大明未来的命运,甚至是知晓后世的国运!
在他之后,
大明是否有昏君?
在他之后,
百姓是否安居乐业?
在他之后,
北方蛮子是否会侵扰大明?
大明江山,是否能千秋万代的传承下去?
以前让他彻夜难眠的担忧,在今天将统统不是问题。
“国家繁荣度?”
朱元璋注意到了一个词汇。
通过了解,他明白了。
国家的繁荣度,将决定他可以游览的皇帝数量。
朱元璋思绪一动,精神力量触碰脑海中的青铜鼎,一段字体便浮现了出来。
【国号】:大明。
【繁荣度】:32(满繁荣度为100)。
【可游览皇帝】:朱元璋(繁荣度决定可游览的皇帝数量,请尽快提升国家繁荣度,以解锁更多的皇帝人生)。
【可游览画面】:托孤之臣。
【托孤之臣介绍】:皇帝朱元璋驾崩前,安排的托孤之臣对大明帝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被后世津津乐道,这一幕也被永远定格在历史上,驾崩前的十二时辰被浓缩为三分钟画面。
【提示,是否观看?】
“繁荣度这么低?”
朱元璋皱起了眉头。
经过摸索,他已经明白了数字的意思。
100的繁荣度,他只得了32分。
也就是说,他这位皇帝的施政连及格线都没有达到。
“一切才刚刚开始。”
朱元璋很快明白了原因。
国家初立,百废待兴。
连年战乱苦了百姓,各地都还遗留着战争带来的创伤。
繁荣度不高也可以理解,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问题。
“游览画面。”
朱元璋立刻进行下一步。
话音刚落,脑海中的青铜鼎同步浮现出画面与文字。
【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初九,皇帝朱元璋病重。】
【五月初九清晨,朱元璋急召太孙朱允炆,五军都督府大都督魏光与一众重臣。】
【驸马梅殷当众宣读继位诏书:太孙朱允炆继位。】
【加封大都督魏光为镇国公,辅佐新君。】
【午时,皇帝朱元璋赐镇国公魏光打王鞭,可上打昏君下打奸臣,更可以先斩后奏之权。】
【傍晚,朱元璋将传国玉玺托付给镇国公魏光,并吩咐群臣:国事大小,皆上禀魏公,新君得到魏公认可方能亲政。】
【五月初十,皇帝朱元璋驾崩,葬于紫金山孝陵,庙号太祖。】
...
朱元璋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短短三分钟的画面,让他身临其境。
就好像真来到了人生最后时刻,一种莫名的压抑油然而生。
“三十一年五月......”
“也就是说,咱还能活十九年。”
朱元璋紧皱的眉头松懈下来,对自己的寿命还算满意。
从出生开始计算,他活到了七十岁。
从古至今,这也算是高龄。
但是,太孙朱允炆是什么情况?
朱元璋想不明白,目光死死盯着青铜鼎的文字。
没有错,上面记载得很清楚。
“咱死后,朱允炆将成为大明第二任皇帝。”
想到这,朱元璋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只有一两岁的稚子面孔。
那是他的孙子。
太子的儿子朱允炆。
朱元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自语:“标儿没能成为皇帝?”
他仔细研究了青铜鼎。
只是可惜,并没有任何收获。
“难道,标儿......”
忽然间,朱元璋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难道标儿死在了他的前头?
唯有这样才能解释,他死后的皇帝是太孙朱允炆。
这个可怕的想法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朱元璋双眼一黑,竟差点晕厥过去。
“是了,标儿身体一直不太好。”
“如果祥瑞记载没错,标儿一定死在了咱的前头。”
朱元璋悲从心来,脸色苍白了几分。
“不行,标儿不能操劳了。”
朱元璋迅速起身,准备立刻去告知太子,但他又坐了下来。
这祥瑞之事,说出去谁会相信?
换位思考,他自己也不会信。
为今之计,只能在以后慢慢减少标儿在国事上的操劳,或许方有一线生机。
忽然,朱元璋注意到了一个名字:
镇国公,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