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大人,不知你是如何评估,这联合钱庄价值千万?”一众掌柜都坐不住了。
联合钱庄价值千万?
也就是说,他们顶多得一股而已。
这哪是让他们合伙啊,这明明是在抢钱。
若真答应了这家伙,他们的钱庄马上就只剩下零头了。
说句不好听的,这联合钱庄以后没法盈利,或者直接倒闭了,那他们的财富顷刻间便化为乌有。
众掌柜对视一眼,已经有了放弃的念头。
和朝廷做生意固然有好处。
但作为商人,赚钱永远放在第一。
他们可以接受府尹拥有一成的股份,但绝不能接自己只有一股。
众人的反应魏光都看在眼里,他喝了一口茶,慢悠悠说道:
“对于公司市值的评估,不对,对于联合钱庄市值的评估,本官主要根据两种方法,其一,盈利法,其二,比较法。”
“盈利法,即通过把未来的预测收益,转化为现有价值的方式,来估算联合钱庄的价值,至于比较法,即将联合钱庄的财务指标,与同行业的钱庄进行比较,从而反映出联合钱庄的价值。”
“联合钱庄由朝廷入股,规模自然要比市面上的钱庄更庞大。”
“可是,价值千万也太过了吧?”
一众掌柜都没有好脸色,眼前这家伙是把他们当冤大头了?
魏光却不急躁,他笑呵呵说道:“各位,本官可以向你们保证,只需三年时间,联合钱庄就能开设到大明各个州府,据本官保守估计,存银至少几千万。”
“届时,不管是投资收入还是向民间放贷的利息收入,即便各位只有一股,每年分红也不会少于五万两。”
“只需几年,各位就能回本。”
“至于以后的日子,躺着都能赚钱。”
“而且这是由朝廷入股,是半国家企业,以后若是发展起来,你们拥有的股份,将会给子孙后代带来无穷的收益,这可是真正的与国同休,只要大明存在一天,你们就富贵一天,各位可要想好了,错过这村就没这个店了。”
说完,魏光便独自喝茶,给一众掌柜思考的时间。
众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疑惑。
如果真如府尹所说,三年内开设到大明的各个州府,那每年的分红确实不少,这一点他们是相信的。
作为职业商人,他们甚至觉得分红不止五万两。
可是,这能行吗?
三年时间将联合钱庄开设到大明的各个州府,这在以往来说,从未有过这样的钱庄。
而且府尹大人的规划未免太美好了。
一般来说,太美好的东西往往不现实,甚至可能是陷阱。
作为商人,他们太熟悉这套说辞了。
一名魁梧的掌柜矗立起来,拱手道:“府尹大人,看样子我是没这福分了,我还是喜欢自己单干。”
“我能理解。”魏光微微点头:“做生意嘛,本就是你情我愿,本官也不会强求你们。”
“多谢大人,那草民告退。”
那魁梧掌柜作揖,随后转身离开了。
众人对视一眼,大多数人起身都站了起来,拱手道:“府尹大人,我们需要考虑一下。”
“明白。”魏光并不在意。
考虑当然是委婉的说辞,这些人鼠目寸光,不知道“国家信誉”的威力。
片刻后,大堂只剩下了两名掌柜。
魏光矗立起来,笑道:“两位,如何称呼?”
“草民张季。”
“草民刘道元。”
两人同时起身作揖。
魏光点头称是,笑呵呵道:“恭喜两位,要不了多久,你们就会为今天的决定感到荣幸。”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忐忑。
他们确实是在赌,赌一手荣华富贵。
作为商人,他们都很清楚,风险越大,收益越高。
“好了两位,本官过两日会派遣专业人员到你们的钱庄进行估值以及查验,股份就按照之前的分配,你们没意见吧?”魏光说道。
“凭府尹大人做主。”两人异口同声道。
“好,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草民告退。”
待两人走后,钱守业不解道:“大人,咱们现在啥都没有,钱庄也没开设起来,一股就要十万两银子,这会不会太多了?换做是我,我恐怕也不愿意入伙。”
“如果事情都让你想清楚了,府尹就是你不是我了。”魏光笑了笑。
“老钱,难道你忘了?”
就在这时,旁边的陶小树笑呵呵道:“咱们大人最大的本事是什么?无中生有,以前在德宁县,大人身无分文,却将那些地主豪绅玩弄于鼓掌之中,最后建立起水利集团,虽然这次我也不懂,但感觉和德宁县一样。”
“这次我是有本钱的。”
魏光摇了摇头,解释道:“你们猜猜,我的本钱是什么?”
“那个防伪技术?”钱守业半信半疑。
“不是。”魏光摇头。
见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摊牌道:“这次我最大的本钱是朝廷,准确来说是国家信誉,这个才是最值钱的。”
“说实话,现在卖十万两一股,都算是便宜他们了,因为我需要在短时间内建起钱庄,所以才卖得这么便宜,你们等着吧,再过几天,这些人都会后悔。”
“过几天能赚钱?”两人眼睛一亮。
“等着拿麻袋装钱吧。”魏光笑道。
...
出了衙门,两人不约而同出了一身冷汗。
“张掌柜,你这可是豪赌啊,若是输了,以后恐怕就难了。”刘道元笑道。
“刘掌柜,你也不是在赌吗?”张季说道。
刘道元轻轻摇头,说道:“虽然是在赌,但并没有摇骰子的风险大。”
“哦?为何?”张季来了兴趣。
刘道元继续说道:“首先,府尹大人说了,联合钱庄由朝廷入股,既然如此,想必风险不会太大,就算不能赚钱,能跟朝廷搭上关系也不错。”
“万一是假的呢?”张季问。
刘道元指了指天空,低声道:“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你当上面的皇帝是假的啊?依咱们这位皇帝讨厌贪官的性格,只要府尹弄虚作假,这一告一个准。”
“所以,我们不会亏喽?”张季有了信心。
“我也只是推测而已,准不准还不好说,而且朝廷的事谁能说得准?”刘道元摇了摇头,两人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