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睺到底能不能赢?
祝泽陷入思索之中。
按照洪荒世界的一贯设定,天地小势可改,大势永恒不变。
而道兴魔消,恰恰是道魔之争的最终结果。
也即是说,不管鸿钧会经历多少艰难与困苦,最终赢得胜利的人,必然是他。
也只能是他!!
这便是所谓的....
天命!!
可天命就一定对吗?
祝泽摇了摇头。
若说天命是运,他窃的既是运;若说天命是命,他改的就是命。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大道可呈圆满,天道却有不全。
正如盘古之脊柱,号“不周山”,意为“不完整的山”。
此非共工撞断之故而号“不周”,而是它天生便有缺陷。
如天道一般,山亦无法圆满。
洪荒中的一应生克变化,如“水克火、鸡克蜈蚣”等,皆因世间所有的事物都有缺陷,所以才能产生种种生克。
不论一个人、一件器物、一件法宝有多么厉害,世间总能找到克祂的东西。
修道之人也是如此。
便如孙悟空曾说过的:“天地本不全,经文残缺也应不全之理,非人力所能为也!”
除非你能够凌驾于大道之上,方能获得圆满!
祝泽不敢奢求凌驾于大道,他现在就想坐在天道头上拉屎撒尿。
而天道不全,正好是魔道逆天改命的唯一机会。
“那么改命的关键在哪呢?
罗睺这个大老板又是怎样安排的?”
祝泽心中生出种种疑惑,面前的玄冥却仍在等待他的答案。
她美目眨动,顾盼生辉,玉背笔直如白玉,天然生出一股威严肃穆的气质,死死盯着思索中的无法尊者。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威慑对方,让他不敢说出半句假话。
祝泽沉默良久,心中毫无头绪,不由暗道‘管他三七二十一,能不能赢?该怎么赢?这都是罗睺该操心的事情,我又何必杞人忧天?’
拿卖白菜的钱,操心国家大事,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当务之急,应该先完成任务,拉拢玄冥,让她投向我魔道。
悄悄作出一番规划,他忽的抬起头,眼中神光湛湛,自信已极。
“我魔道有十胜,玄门有十败。输赢与否,请前辈自行分明。”
“哦?”玄冥呼吸一滞,有那么一瞬,险些被对方气势所摄,只觉眼前的男人从未有过的自信,光芒闪烁,无与伦比。
她檀口微张,语态肃然,“尊者请说,小女子愿闻其详!”
不知不觉,她竟已开始用“小女子”作为自称,可见其已然真正把祝泽视作同等地位,而不会因为修为上的差距而有所轻视,
祝泽正色回答她:
“玄门待事以宽济,我魔教规条重赏罚,此治胜也;玄门神通多浮夸,我魔教咒法常诡秘,此术胜也;
玄门兴礼仪规矩,我魔教奉无拘无束,此义胜也;玄门沽誉以求名,我魔教至诚以待人,此德胜也;
玄门松垮如散沙,我魔教齐心如一体,此度胜也;玄门虚伪谈奉献,我魔教务实求利益,此利胜也;
玄门修纯阳而证天仙,我魔教炼天魔为不死,此道胜也;玄门喜多谋而少决,我魔教得明策即施行,此谋胜也。
玄门空说大义,魔教证讲是非,此文胜也;玄门好虚皇正大,假慈假悲,我魔教精英教育,以一当十,此武胜也;”
祝泽掷地有声,舌绽莲花,一口气连说十胜,饶是玄冥作为祖巫,也不禁听的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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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滔滔血海之中。
血气漫漫,红云盖顶,黑毒血光秽杂之气弥漫。
此境至煞至恶,上可污天仙法宝纯阳,下可闭金仙胸中五气,是以少有人来。
然而此刻的血海,却生滚滚血云魔煞,铺天盖地,覆灭亿兆十方。
其中心处,隐隐藏匿无数人形血影,如飞蚊迷乱,天女散花,演化重重魔中景象。
下方血海荡漾处,无数怨煞恶鬼,浮浮沉沉,发出痛苦的凄厉哀嚎。
罗睺闭目盘膝,端坐于混世魔莲,冥冥黑箐之气弥漫,如墨染清池,将滚滚血海染出一片黑色。
海中的无数怨煞恶鬼,遭到黑色侵染,立刻摇身一变,化作种种魔头夜叉,与上方血色魔影发起争斗。
忽的,罗睺猛一睁眼,仰天哈哈大笑。“说的好,说的好!”
狂笑间,魔光电闪,霹雳雷鸣,好似天摇地动,万物终焉。漫天魔影立刻吓的纷纷龟缩到头顶的血云里。
血云见状,化作一张削瘦阴毒的大脸,俯视而望,眼神惊疑不定:“罗睺,你又笑什么?可是想到方法破我的血海大阵?”
“哼!”罗睺立而起身,神色冷酷,表情露出两分不屑,“小小魔阵,不过反手可破。我笑的是你不知顺逆,妄舔玄门。
岂不知,我魔教有十胜,他玄门有十败也?!”
“嗯??”血云化作的大脸困惑地望向他,语气犹疑,“你到底有何说法?什么十胜十败?”
罗睺轻蔑冷笑,宏声开口,一时滚滚魔音贯穿血海上下,宇内十方,“尔岂不闻,玄门待事以宽济,我魔教规条重赏罚,此治胜也....”
同一时间,无数魔影血煞,冤魂恶鬼,包括天上魔云化作的大脸,纷纷露出倾听沉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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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泽还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言语说辞,已经被自家师父当场剽窃,且没有给他一丝版权费用。
洪荒世界的知识产权法仍旧任重而道远。
此刻他望着眼前的玄冥,眸中生光,胸有成竹。
“前辈,不知这第三杯酒,我是喝得还是喝不得?”
听到询问,失神的玄冥终于回过神来,妩媚的脸上表情复杂,垂首感叹:“魔门弟子,果然非同小可,不容小觑。
你如此能言善辩,说的我都忍不住心旌摇曳,意荡神迷。若魔教当真如此,这杯酒你自饮便是。”
祝泽听到,坦然一笑,这第三杯一喝,等于玄冥已经彻底认同他,且愿意加入魔教。
于是毫不客气的端起杯,与之相敬:“日后我等传教北地,还望前辈多行方便,切勿阻挠。”
玄冥毫无扭捏,一饮而尽,痛快的全然不像一个女子。
其美眸闪闪,如湖中月光,笑靥道:“魔教北兴,势不可挡。却不知尊者将如何安排于我?”
祝泽点头,大家都是成年人,成年人关系不靠人情,靠的全是利益上的勾连。
只有这样的关系才最稳固。
当下允诺道:“他日我北方魔教开府,汝可为副教主!!”
玄冥颔首,玉面难掩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