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百户这是为何?”
等小旗和校尉们都出去以后,那位姓房的总旗大为不解的问道。
薛青随意解释道:“一会儿要审问那甲号房的二人,我担心人多嘴杂。”
说完,他率先向着刑房深处走去,阮文浩和姚东来对着房总旗点了点头,紧随其后。
房总旗看着阮文浩的背影若有所思,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没走多远,阮文浩那经过“强化”的鼻子,便嗅到了一股厚重的血腥气息。
很快,他就跟着薛青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看到了岷山七寇中的老大和老三。
此二人被铁钩穿透琵琶骨,浑身上下皮开肉绽,就连脸上也各有几道血淋淋的疤痕。
此时正闭着眼睛,靠在墙角休憩。
“老三,就交给你了。”
薛青说完,又看向姚东来:“你去帮忙。”
“好叻。”姚东来点头。
阮文浩也没拒绝:“二哥,你把他们弄醒就行了。”
“那好办。”
姚东来答应了一声,在门口处拿来了一个陶罐,放在阮文浩眼前。
阮文浩好奇的上前看了一眼,嘴角一抽:“你来。”
“嘿嘿。”
怪笑了一声,姚东来猛地一挥手,将那陶罐砸向了匪寇二人头顶的墙壁。
下一刻,随着“哐”的一声,陶罐破碎,里面泛黄的粗盐洒落在了皮开肉绽的二人身上。
那两人早在陶罐破碎时就睁开了眼,见到身上的盐粒也不为所动,神情冷漠的吓人。
“行了,你退到一边。”
阮文浩打发走姚二以后,将手伸进怀里,从中拿出了一个小巧的瓷瓶。
犹豫了一下,他又转头对薛青三人提醒道:“我这是致幻药散,你们一会儿最好屏住呼吸。”
“你尽管动手便是。”薛青点了点头,道。
闻言,阮文浩没再多说什么,默默地打开小瓷瓶,将其中的药散倒在手里,然后对着岷山七寇的老大和老三的伤口挥去。
“你们憋气没用,这幻心散遇见伤口,见效只会更快。”
灵识感应到匪寇二人也屏住了呼吸,阮文浩撇撇嘴,他又不傻。
随着时间流逝,匪寇二人的眼神开始涣散,不由自主的猛吸了几口空气,神情也慢慢变得呆滞。
阮文浩又等了一会儿,这才伸手在腰间一抹,变戏法似的,取来了数根银针。
然后,他来到那二人面前,将手里的银针插入了他们头顶的几处穴位,同时渡入了一丝法力。
“搞定!”
说着,他转头看向自家大哥:“现在就可以盘问了。”
“如何盘问?”薛青惊奇道。
姚东来则是走上前,抬手在匪寇二人眼前晃了晃,有些难以置信道:“这是……催眠!?”
“一些小把戏而已。”
确实是小把戏,但却比催眠强上不知多少,乃是摄魂术的简化版。
阮文浩又对薛青继续道:“大哥想问什么?”
“问他们……幕后主使是谁。”薛青想了想,道。
接着,他又看向了旁边的房总旗,那房总旗会意,从腰间取出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以及一支迷你版的毛笔。
难怪留下他,原来是工具人……阮文浩见此情形,不由得腹诽了一句。
随后,他看向其中一个匪寇,一边操控者法力,一边询问道:“指使你们杀官造反的人是谁?”
“首尊。”
阮文浩眉头一皱,又问了一遍另一个匪寇,但结果还是一样。
“首尊是谁?”
“奉天道的仙师。”
修士么...阮文浩有些诧异,据他所知,修行之人一直很少介入与朝廷有关的事。
“三弟,你也知道大致案情,尽管审问便可。”
见阮文浩听见“仙人”之后,似乎有些失神,薛青以为他改修武道后不愿面对,便出声提醒道。
姚东来则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方砚台,正在拿着一块墨条磨墨。
“嗯。”
阮文浩不在纠结是否有修士介入,回想了一遍案情后,继续询问道:
“你姓甚名谁?师承何处?”
“我名秦剑书,师承青山剑派。”
随后,他又问了一遍旁边的匪寇,却得知对方竟然师承一个叫“灵蛇谷”的隐世门派。
这下,阮文浩有些不淡定了。
所谓的隐世门派,不是拥有上三品的传承,就是真的有上三品的高手坐镇。
而从三品开始,乃是内外合练,这等高手,哪怕是当初练气四层巅峰的张甫之,都不敢轻易面对。
是以,他不得不看向薛青:“大哥,涉及武林隐世门派,是不是要上报至镇抚使那里。”
“对你无碍?”
薛青与其对视一眼,又看了看被简化版摄魂术控制的匪寇二人。
阮文浩知道对方是担心别人知道了他修仙的事,心中感动之余,微微摇头,再次说道:“小把戏而已。”
“那好。”
薛青点点头,而后又看向姚东来:“去将此间之事告知镇抚使。”
“是。”
。。。
不久后,姚东来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气喘吁吁道:“镇抚使有令,让我等记录之后呈给他即可。”
“怎会如此?”
薛青听见后一怔,事涉隐世门派,凭镇抚使亲力亲为的性子,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的情况下不可能如此才对。
“咳咳,镇抚使正在招待季指挥使。”
说着,姚东来还有些羡慕的看向三弟阮文浩。
而一旁的房总旗听见后,则起身对阮文浩恭贺道:“恭喜阮兄弟啊,此番不但能立得大功,说不定还能直达天听呢。”
阮文浩嘴角一抽,那位季指挥使乃是当今那位武安帝的奶哥哥,可以说是武安帝最信任的几人之一。
而据他所知,武安帝一直对武林门派深恶痛绝,朝堂与江湖的关系在近几年也一直势如水火。
他本是想简简单单的露一手,却没想到装过头了,或许还真就如房总旗所言,有可能直达天听。
不行,以后不能这么装逼了……阮文浩做着深刻的自我检讨,在没有自保的实力前一定要低调。
他可不想要什么功劳,或者升官发财什么的,他只想在诏狱安安稳稳的刷经验。
唯有薛青走到他身边,试探着小声问道:“真的无碍?”
“小把戏而已。”
阮文浩紧咬着牙齿,努力保持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