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东南……阮文浩喃喃自语,心中也越发笃定,那什么奉天道,必然是武安帝用于搅乱江湖武林的一枚棋子。
他这些日子全盘接收了张甫之的记忆,知道东南不仅与南庆、后武两国接壤,同样也是两国依靠江湖人,渗透楚国前沿阵地。
武安帝这是在下一盘大棋啊。
“接下来,恐怕又要血流成河,死不少的人,我们这诏狱……有得忙喽。”
姚东来感慨道。
下大棋好啊……阮文浩看了看快要自己的经验条,与之相比,反而十分期待。
当天下午,就在两人打算相约去照顾小姐姐的时候,结拜大哥薛青却找到了他们。
“镇抚使有令,欲遣五位千户、十位副千户,以及百户、试百户、总旗近百人秘密南下。”
薛青看向二人:“你们可有想法!”
“当真要对各大门派动手!?”
姚东来十分惊讶,虽说有过猜测,但直到真的发生了以后,还是令他有些难以置信。
严肃的点了点头,薛青继续道:“为防止各大门派有所警觉,朝廷并没有真的调动各路大军,而是将驻守漠北的墨鳞铁骑调了回来。”
阮文浩闻言一惊,那墨鳞铁骑可是异兽军队,轻易不会离开漠北。
他心中一动,忙道:“可是漠北狼卫解决了!?”
与墨鳞铁骑以异兽鳞马为坐骑,漠北王庭同样有一支异兽骑兵,且两支骑兵数十年如一日,一直都在两国交界处对峙,从未有过特殊调动。
姚东来也看着大哥,脸色惊疑不定。
“没有。”
薛青摇了摇头,道:“是漠北王庭来求和了。听说他们正在与极西诸国打仗,死伤了数万人,迫切需要将狼卫调往西边。”
“那太好了,有三千墨鳞铁骑,别说几个武林门派了,杀进南庆腹地都绰绰有余。”
姚东来神情激动,但他所说的,却是在历史上真正发生过的事情,也是楚国立国以来的第一战。
那时候,前朝武哀宗痴迷仙道,放任诸王夺权,以致令统一天下的武朝,十数年间分崩离析。
最后,还是由南北两大文官集团分别扶持宗室上位,建立武国和齐国,这才结束了中原一带的年年战乱。
而地处西南的庆国,则是由地方土司、世家大族和江湖门派照猫画虎,找到一位数百年前就灭亡的庆朝皇族后裔所建立。
唯有楚国皇室是武将出身,且因为西北地广人稀,又多是不毛之地,还要靠中原钱粮抵御漠北王庭,是以,一开始也只是拥兵自重,左右逢源,静待天下局势慢慢发展。
直到武国和齐国为了正统之争,不惜在两国交界处陈兵百万,直到漠北王庭也十分巧合的举兵南下,十万骑兵冲击西北军镇。
直到漠北王庭败逃...
直到楚国开国太祖亲率初代墨鳞铁骑,痛击千里...
此后半月,再无后顾之忧的西北武将集团高速运转,兵分两路东进。
一路步卒和重骑兵行至武齐两国边界,互不相帮。
另一路轻骑兵借道武国西南官路,杀进庆国腹地,迫使庆国上下割地献城,并奉还未建立的楚国为兄长之国。
而随着漠北王庭大败和庆国割地的消息传到中原,武国和齐国只能罢手言和,且不得不承认楚国的地位。
至此,天下四分。
“当今那位……很有魄力啊,这是想效仿太祖皇帝,再行当年之举不成?”
在阮文浩看来,用常年驻守边疆的墨鳞铁骑来肃清武林,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很大可能,武安帝是想趁漠北再无掣肘之时,以肃清东南武林之便,行兵压庆国或者武国之事。
“朝廷自有朝廷的安排。”
薛青再次看向他们:“你二人可愿随为兄一道南下。”
“去,肯定去!有三千墨鳞铁骑,再加上五位宗师级的千户带队,这可是白捡的贡献啊。”姚东来没有一丝犹豫。
“三弟呢?”
“就我这点微末功夫就不去了吧?”
那多危险啊……阮文浩大摇其头,反而问道:“咱们镇抚使一下子派出去这么多高手,就不怕有人来劫狱?”
“放心,连你都能想到的,镇抚使自然是早有准备。”
薛青随意道,没有纠结他为何不愿同行。
“什么时候启程?”阮文浩忽然问道。
“明天。”
“这么急?”
他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了四个手指大小透明的红色玻璃瓶,分别递给了薛姚二人。
“拿着吧,这是疗伤的,重伤垂死的时候有奇效。”
这只然是游戏里的小红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100点血量。
“这是啥?还有,我怎么老看见你往怀里掏东西出来?”
姚东来接过红药,还十分好奇的凑到阮文浩跟前,直勾勾的看着他的怀里。
“你也小心点。”
薛青害怕那帮江湖人狗急跳墙,进京行刺,提醒道:“若有不对,保住自己的性命最重要,必要时候可以去找我那位靠山……”
“要不,大哥你允我休沐个把月?”
阮文浩也觉着有些风雨欲来之势。
“……”
薛青沉默了,片刻后点点头。
“还休沐啥啊?”
姚东来没好气道:“表面上把人都调走了,咱们诏狱肯定由房总旗暂管,只要大哥招呼一声,你直接不来就行了。”
“带薪……休假?”阮文浩有些惊奇。
“对咯,一个月三十贡献,而且,还有不少银子呢。”
说着,姚东来还对着他眨了眨眼。
阮文浩会意,校尉们从犯人那儿敲诈的油水,按比例,他也会分到不少。
薛青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借着和姚东来去登记南下名额的时候,与房总旗说了一声。
“……”
这样一搞,反倒是弄得房总旗心里惴惴不安。
这阮兄弟不跟着南下也就算了,值此镇抚司“空虚”之际,竟然是连衙门也不来了?
他还特意跑来找到阮文浩,话里话外都在探寻着镇抚司是否有危险。
阮文浩无言以对,总不能说是自己怕死到连班都不上,甚至还想白嫖工资吧!?
申时末,散值。
阮文浩和刚刚登记了南下名额的姚东来,在镇抚司外的街头不期而遇,于是结伴而行……走着走着,就离奇的消失在了烟花柳巷这等吃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