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头人身。”诺诺低声说，“这个雕像的造型和之前那些完全不同，应该就是这里的主人，“青铜与火之王”诺顿自己的雕像。”

“这雕像……太酷啦。”李玉树说。

“是很酷，我们走吧。”诺诺点点头，把头盔的面罩合上，朝湖中心的方向游去。

“好。”李玉树有样学样，跟在她后面。

“水流是继续往下的，下面一定有个排水口，和上次路明非破解的青铜城地图一样，一直往下会有一个出口，龙王的寝宫一定在通往出口的路上。”诺诺一边游一边说。

“摆放着巨大雕像的岸上呢？”

“那里应该是龙王诺顿的神殿，是用来接受臣民朝拜的地方。”诺诺说，“古时的那些臣民连龙王诺顿的本尊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是对着一个铜铸的雕像顶礼膜拜。”

“听起来有点可悲。”

“或许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荣耀，这些在《龙族历史学一年级》里面有粗略的介绍。”

“你们应该会在龙王的寝宫里面找到他的‘卵’。”曼斯教授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小心点，别触发了什么奇怪的机关，‘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在炼金术领域的造诣无人能及，一旦像上次一样触发机关，会很麻烦。”

“知道了，你像一个老妈子。”诺诺说。

“我这是小心谨慎。”曼斯教授反驳。

“明白，曼斯教授，该下潜啦！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诺诺游到了湖中心，然后一头扎入了水里面，朝细线流动的方向潜游而下。

下潜后，李玉树注意这片漆黑的湖泊和表面上看去不同，内部异常的清澈，视线所及之处的看不到任何浮游物，也没有大型鱼类的足迹，甚至连一条小鱼的踪影都不见。

这是一潭死水，没有丝毫生命存在的迹象，这让他想到一句古语：水至清则无鱼。

他们两人不断下潜，忽然，一片白花花的物体映入他们眼帘，让人感觉头皮发麻。

他们看到的景象通过他们头盔上的摄像机传输回摩尼亚赫号，投放在大屏幕上，所有看到这幅景象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希望白色的物体不是别的，而是森森白骨，密密麻麻的堆满了整个湖底，让人连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只要是上过高中生物课的人都知道，这些全都是人类的骨骼。

曾经有成千上万人死在了这里，被沉入湖底，他们的尸骨在这里沉淀了上千年。

“这……好残忍……”有女学生脸色难看地捂住了口鼻，显然是非常难以接受。

“这就是龙王诺顿，四大君主之中最暴虐的一个龙王。”曼斯教授的脸色无比凝重，“也是性格和他父亲黑王最接近的一个。”

“这些人……全是被龙王给吃掉的吗？这龙王的胃口会不会太大了点？他就不怕消化不良闹肚子吗？”路明非战战兢兢地问。

“应该不是，虽然龙族应该不怎么挑食，但他们一般不会把智慧生物当做食物。”曼斯教授说，“而且还是如此大量的人类。”

船舱里的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了自己的情绪，只有冰雕般的零面无表情，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他们为什么被杀死了？”李玉树问。

“我下去调查一下就知道了。”诺诺潜入水底，开始在白骨堆里面摸索，仔细检查。

“你真的是女生么？”李玉树说。

“这算什么，反正都是一堆白骨，又不诈尸。”诺诺把从白骨堆里摸出来的东西递到李玉树面前，“这些白骨曾经都是军人。”

她手里拿着的是一块锈蚀的金属片，长方形，隐隐约约可见金属片四角都有小孔。

“这是……古代士兵制式铠甲上面剥落的甲片，看起来工艺十分精良。”李玉树说。

诺诺点头：“这些人全都是官军，应该是非常精锐的混血种，他们是来讨伐龙王的。”

“你怎么知道？”李玉树问。

“因为我的能力是侧写，可以透过蛛丝马迹还原事情的真相。”诺诺理所当然地说。

“你应该去当专业侦探，而不是屠龙。”李玉树说，“肯定可以降低美国的犯罪率。”

“没兴趣。”诺诺耸了耸肩。

“这是美国的一大损失。”李玉树叹气。

“不和你扯东扯西，上千的混血种死在这里，而且应该是同时死的，难道是献祭？真奇怪。”诺诺抓起一具胸骨观察，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扔掉，又抓起一个头骨，连着检查了好几具之后，也找不到头绪，放弃了。

“我不清楚他们的死因是什么。”诺诺扭头看向李玉树，“他们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我知道。”李玉树说。

“什么？”诺诺问。

“他们肯定是死于没有伤痕的死法，比如淹死，或者窒息而死。”李玉树随口猜测。

“嗯。”诺诺沉吟片刻，“你说得有点道理，这里当初应该是没水的，所以很有可能他们是同一时间窒息而死的，‘青铜与火之王’对火焰有着绝对的掌控，大大多数火灾现场人在被烧死之前就已经窒息而死了。”

“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这也能猜中？”

“推理不就是这样么？”诺诺说，“龙王诺顿把他们杀死后没有把尸骨烧成灰烬，而是把这些尸骨留了下来，用来震慑后来的人。”

“确实是个好办法。”李玉树点头。

“暂时先放弃考古吧，你们的时间是有限的，找到下方的入口了吗？”曼斯教授问。

“我现在就站在它上面！”诺诺说。

黄绿色的荧光染料细线钻进了他们脚下的白骨堆里，也就是说入口就在这下面。

“打开入口，继续前进。”曼斯教授说。

“我们得先把脚下的白骨挪开才能看见入口。”诺诺将脚下的一具白骨给拖到一边。

莫时李玉树也加入了搬白骨的行列。

骨架的重量只占人体重的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左右，搬动起来倒也十分轻松，更别说两人都是龙族混血种，体质远比普通人优秀，搬运的动作十分迅捷，很快，两人就将脚下层层堆叠的白骨给搬运一空。

一扇古老的青铜小门出现在他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