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古纪元过后，岁月好像就有了别样的威能，惊天动地的大事接连发生，这方混沌世界真是多灾多难，连我等也……”

灵猫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真神虽说不朽不灭，可是有些事情连神灵也无法改变，无法摆脱。

天命难违，世事无常啊。

“天道虽是变化莫测，但能与王上再度重逢，能够再度见到王上的圣颜，臣倒是觉得这方世界待我不薄。”

树人放声笑着，身后的光影有些颤动，似在诉说着其主人此刻的心境。

“你倒是一如既往的会说话。”灵猫也笑了，祂有些感慨。

能在数万年之后再看到昔日的旧友兼部下，祂很是开怀，只是对方的状态好像也不是很好，祂能察觉到一丝腐朽的气息。

“诸道亡于太古，神君之战，毁天灭地。【混沌海】一朝又倾覆了多少神仙幻梦，虚神也好真神也罢，入了天地棋局中又怎能脱身？”

“今天能见到你，也是邀天之幸了。”

“臣能幸存至今，王上所佑。”树人枞想起了祂那些殒落的旧友，由衷的说出了这句话。

祂倒不是为了吹捧自家王上，事实上也确实有这部分的原因。

仙灵是混沌世界的第二天道，最初遗留所诞生，和世间万物的气运息息相关，本该执掌人仙神三道命运，只可惜后来发生了变故。

“不过……枞，你在太古之战之后不是陷入了沉睡吗？你现在这个状态好像并不是无缺复苏该有的结果啊。”

灵猫目光炯炯地看着昔日的部下，敏锐的察觉出对方的状态不是很好，甚至可能都不如自己。

按道理来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沉睡养伤的枞在太古之战受的那些伤也应该恢复如初了，毕竟是混沌神灵，有神性加持，不亡于时间，不朽于世界。

“……”枞一时默然。

祂想要将自己所经历的托盘说出，却又不知从何讲起。

“王上，臣并不是一直都在【混沌海】中沉睡，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也不是太古时受的道伤所致。”

“嗯？”

灵猫想到自己苏醒过后所察觉到的一些异常，不禁微微眯起了猫眼。

“怎么，太古之战后我们这些老家伙沉睡的沉睡，殒灭的殒灭，有新晋太初神君的道尊在，这个世界还会产生新的变数吗？”

祂自复苏以来，就感受不到道尊的大道法则了，心中一直有不愿承认的猜测。

别说是神君了，即使是普通神灵，大道法则一旦铸成，会成为混沌世界的组成部分，围绕着世界核心运转，除非拥有者殒灭外便是永恒不灭的。

“变数么……”

枞目光变得幽然深邃，连带着通天古树也微微颤抖了起来，祂想起了所经历的，不禁苦笑一声。

“是啊，难以想象的变数，就在王上你离开混沌界数万年，殃及三界的大灾祸，大变数就降临了。”

“……”哪怕早先有了一些猜测，灵猫心中还是思绪不平。

“这场灾祸……也许可以说是浩劫，来自天外，某个不知其名的黑暗世界和混沌世界进行了重叠，也可以说是那方世界侵入了我们赖以生存的混沌界。”

“那又是一场灭世之战，更甚于古今所有的灾厄，古神也有不少在其中被磨灭了。”

“他……祂们很强？”从枞感情变化的语调中，灵猫感觉到了这场浩劫的恐怖，怕是波及了整个混沌界。

“不只是强不强的问题，祂们不仅很强……也很诡异，有点像堕帝和葬帝所创造的堕落生物，但却又要比它们恐怖的多，不死不灭，源源不断，被完全磨灭之后还会以另一种形式回归，祂们所修的是一种和我们完全不同的异魔之道。”

枞面色复杂的回忆着。

“连神灵也会被祂们污染，凡直视者皆遭不祥，有不少古神在和他们的交战之中堕入了癫狂。”

“当时混沌界的各方势力还在沉睡之中，结果猝不及防之下遭受了重创，沉眠的神君接连复苏，才勉强拖住了局面。”

堕落生物即世人眼中的高阶诡异，尸解仙也属于堕落生物的一种，只是很特殊。

“臣……便是陨灭在和祂们的交战中。”说到自己，枞语气反而变得淡然了一些，某种程度上祂已经故去很久了。

“……”

灵猫抑住心中涌起的那股悲伤，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旧友，难怪祂能感受到腐朽的气息。

“殒灭，你现在的状态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灵猫脸上罕见的流露出一丝痛苦。

祂仅剩不多的故人流落到如此境地，纵然是神明，也难免不生出悲痛之感。

“那你现在是？”灵猫想要为旧臣做些什么，尽管祂现在也不是昔日无缺的超位神君了。

“啊，说出来可能要引得王上发笑了，臣选择了一种顾且能称得上苟活的方式。”枞好像将刚才的沉重抛之脑后，又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个法子有点丢我等先天神的脸面，王上听了指不定要重罚一下臣了，臣可以不说为妙吗？”

“说吧，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是以前那个老古董脾气了。”灵猫听出了枞在和祂说笑，知道祂想要摆脱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

作为先天神魔之王，祂当年是有些古怪脾气，只是后来在和其他神君的交锋之中渐渐被磨去了性子。

“这个方法说来就有些话长了，先邀王上进殿，臣再慢慢叙说吧。”

“可。”

“哦，对了，和我一起进来的那个人呢，他现在在何处？″仙灵还算是有点良心，想起了和自己失散大半天的屑人。

“一起进来？”枞目露惊讶，他从仙灵的语气之中感受到了一丝关心。

“王上是说那个身上带着人皇气的小子吗？自然是进入了臣所铸造的一个轮回世界，诡异之中的树洞之门本来通向的就是臣的轮回世界，臣之前是感受到王上的气息才将王上传送到这里。”枞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变化颇多的自家王上。

祂本来以为那个有些特殊的人族只是碰巧和王上一起进入，这么看原来是有交集的吗？那人族倒是一个有大机缘的。

一个境界低下的人族而已，居然值得王上亲自问祂。

“人皇气，那是什么东西？”这回轮到仙灵发愣了。

屑人身上有这东西吗？仙灵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语，感到很陌生。

“人皇气？也是，王上不知道也是正常，那时候王上已经离开这方世界了。”枞想到了太古时期仙灵对他的教诲，心中一乐，祂想不到祂还有教王上的这一天。

“这是万年前人族崛起，人皇诞生后产生的龙意气运，是人皇的象征，万族之尊的力量本源，可以说是混沌世界对人族的认可。”

“人族气运的集中具象化吗？”仙灵听懂了个大概。

只是……狗东西身上为什么会有这玩意儿？

灵猫没有说话而是思考，陈幽怎么会和人皇扯上关系，这和祂的认知所违背。

“王上？”

枞注意到了仙灵的异样，心中对那有着人皇气的小子也产生了一丝好奇。

这个人族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王上好像对他有些关注。

“王上，要不要臣将他从轮回世界捞出来？”

“……”